第19章
何雨柱在办公桌后看了一上午的报纸，茶水未进一口，神情自若，仿佛真是来此地养老的一般。
他越是淡定，赵德方和王富贵的心里就越是发毛。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临近中午，赵德方终于忍不住了。
他朝着王富贵使了个眼色。
王富贵心领神会从文件柜里抱出了一摞足有半米高，积满了灰尘的卷宗，“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何雨柱那张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
灰尘弥漫，呛得人直咳嗽。
“何副科长，”
王富贵掸了掸手上的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您是新来的对业务不熟。这些呢，都是咱们科里积压下来的一些老大难问题，您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帮着参谋参谋，学习学习。”
何雨柱放下报纸，抬眼看了看那堆几乎能把他埋起来的卷宗，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王同志有心了。”
王富贵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冷笑，直接从最上面抽出了一份最棘手的卷宗，拍在了何雨柱面前。
“特别是这个”王富贵的手指在卷宗封面上重重一点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何副科长，这可是个硬骨头，也是咱们厂现在最头疼的事。”
何雨柱拿起卷宗，只见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关于“红星3号特种轴承”采购事宜】。
“哦？说来听听。”
何雨柱饶有兴致地问道。
王富贵清了清嗓子，刻意拔高了音量，好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
“咱们厂最新研发的75式车床，进入了最后的总装阶段。可偏偏最关键的一个部件——红星3号特种轴承，断货了！”
他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这轴承全中国就只有沪市的红光机械总厂能生产。可他们那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几个月前就停止供货了。咱们厂主管生产的李副厂长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这要是耽误了生产任务，他可是要挨批评的。”
他顿了顿，幸灾乐祸地看着何雨柱：“赵科长为了这事，是操碎了心啊。先后派了咱们科里最得力的两个采购员，刘能和张伟，去沪市跑了三趟！结果呢？连人家厂长的大门都没进去就给灰溜溜地打发回来了！”
“听说啊，”王富贵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夸张，“那红光厂的厂长，叫丁学峰，是个出了名的老顽固，油盐不进，六亲不认！送礼？人家当着你的面就给你扔出来！拉关系？人家连李副厂长的面子都不给！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何雨柱，图穷匕见。
“何副科长，您是杨厂长面前的大红人，本事通天。赵科长说了这件最重要、最紧急的任务，就交给您了！这不仅是给您一个表现能力的机会更是关系到咱们厂未来生产的大事啊！您可千万要马到成功啊！”
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既把任务的艰巨性摆了出来（谁去谁失败），又把何雨柱高高捧起（你是杨厂长红人，你必须行），最后还把责任死死地扣在了他的头上（完不成任务，就是耽误全厂生产）。
这已经不是下马威了这是一个精心挖掘的巨坑！
他们算准了何雨柱一个厨子，懂个屁的采购？
他要是知难而退，不敢接这活那正好说明他无能以后就在科里当个吉祥物吧。
他要是头脑发热接了那更是求之不得！
等他失败归来不仅在科里颜面扫地，连杨厂长那边都无法交代！
到时候，他这个副科长，也就当到头了！
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身上，等着看他的笑话。
何雨柱将那份卷宗拿在手里，轻轻翻了翻，然后抬起头，迎着王富贵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笑了。
“行啊。”
他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
王富贵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这活儿我接了。”
何雨柱将卷宗合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王富贵，继续说道：“为厂分忧，是我这个副科长应尽的职责。去沪市是吧？麻烦王同志帮我把火车票和差旅费预支一下。我今天下午就动身。”
他……
他竟然真的接了？
不仅是王富贵，连里间办公室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赵德方，都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小子是傻还是狂？
他难道听不出这是个死局吗？
王富贵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被狂喜和鄙夷所充斥。
“好！好！何副科长果然有担当！有魄力！”
他几乎是跑着去办手续生怕何雨柱反悔。
很快，一张去往沪市的硬座火车票，和二十块钱的差旅费，被拍在了何雨柱的桌上。
“何副科长，这是您的差旅费。因为前两次去的人花销都超了财务那边卡得紧，暂时只能批这么多，您多担待。”
王富贵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乐开了花。
二十块钱，来回火车票就得去掉大半，剩下的钱在沪市那种大地方，吃住都不够，更别提跑关系送礼了！
这分明是要让何雨柱在外面喝西北风去！
“够了。”
何雨柱将钱和票收进挎包，从容地站起身，“多谢。各位那我先走一步，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他在整个科室那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注视下，潇洒地转身离去。
“科长，您看见没？这小子，真是个棒槌！哈哈哈！”
王富贵再也忍不住，冲进里屋，对着赵德方大笑起来。
赵德方也捻着下巴，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去碰一鼻子灰也好，正好杀杀杨厂长的威风。等着吧，不出三天，他就得夹着尾巴滚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模样。
当天晚上，何雨柱并没有急着去火车站。
他回到四合院的小屋关上门仔细地研究起那份关于红光机械总厂的卷宗。
卷宗里记录了前两次采购失败的详细过程，确实如王富贵所说那个丁学峰厂长，是个硬茬子。
送礼被拒，托关系被顶了回来连厂门都进不去。
卷宗最后是李副厂长亲笔批示的四个大字：“尽快解决！”
字迹潦草，力透纸背，可见其内心的焦灼。
“丁学峰……”
何雨柱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硬碰硬，肯定不行。
对付这种老顽固，必须找到他的软肋，攻其不备。
可他的软肋在哪儿呢？
何雨柱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并没有着急。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还未登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午夜的钟声在脑海中准时敲响，那熟悉的电子音，如约而至。
【叮！每日秒杀商品已刷新！】
何雨柱精神一振，立刻凝神看去。
只见系统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古朴雅致的木盒子。
【今日秒杀商品：1955年西湖龙井（御前十八棵母树绝版春茶）】。
【秒杀价：5元盒（净重50克）】。
【商品描述：采自杭城狮峰山下“御前十八棵”龙井母树，1955年最后一批特供春茶，集天地之灵气，蕴日月之精华。其香气清高持久，滋味鲜醇甘爽。此茶早已绝版，乃无数爱茶之人心中的无上圣品！】
【备注信息：沪市机械工业局退休总工程师陈启明，平生别无他好，唯独对此茶爱若性命。十年前，其珍藏的最后一罐失手打碎，引为毕生憾事。】
【特别提示：陈启明，乃红光机械总厂厂长丁学峰之授业恩师，丁学峰对其敬若神明，言听计从。】
轰！
当看到最后那两行提示信息时，何雨柱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突破口！
这就是突破口！
他妈的这系统简直是开了上帝视角的外挂！
连这种陈年旧事和隐秘的人物关系都能挖出来！
丁学峰油盐不进？
没关系！
我直接搞定你比爹还亲的老师！
何雨柱毫不犹豫，直接用身上仅有的二十块钱差旅费，一口气秒杀了四盒！
【支付20元成功，购买“1955年西湖龙井”四盒，已存入储物空间。】
看着储物空间里那四个散发着淡淡茶香的古朴木盒，何雨柱的脸上，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容。
他将卷宗随手丢在一旁，吹灭了油灯，安然躺下。
明天，去沪市。
不是去求人，而是去钓鱼。
一条名叫丁学峰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