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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上飞机前我就关了手机，抵达新加坡后，更是将这些年欠的觉都补了回来。
直到第四天，我才给手机充上电，未接来电和消息爆炸般涌了出来。
孙雪的未接来电最多，消息也不少。
语气从最开始的命令逐渐变的急切。
最后一条消息像是破罐子破摔了，说给我两个小时时间，让我立刻赶回医院。
就连院长都给我打了电话，说卫健委调查组的人已经到了，让我回去主治误诊案例。
承诺只要这次能安抚误诊家属，之前猥亵的事就既往不咎，让我重新做回主治医生。
看着这些信息，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之前我几次提出病情没那么简单，没一个人愿意听。
现在家属找了卫健委来，医院被问责丢了颜面才开始着急？
早点干嘛去了。
我一条消息都没回，我已经不是医生了。
新加坡的风景确实好，不过刚来我还是出现了一点水土不服的情况。
夜晚去了医院急诊，却迟迟没有医生接诊。
仅有的两个急诊医生正忙着处理一桩棘手的急症病例。
患者突发昏迷，情况危急，可当地经验丰富的医生工作时间都很规律，下班很早，根本联系不上。
要是等医生到了，患者说不定就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我不禁感叹，这工作压力跟国内真是天差地别，国内的医生几乎要全天待命。
看着急诊室外家属焦急落泪的模样，我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再看着焦头烂额的两个年轻急诊医生，仿佛看见了初入职场的自己。
最终我叹了口气，主动拿出自己的医师资格证：“我以前是急诊医生，可以帮忙做诊断，配合你们尽快稳住患者情况。”
医生核实了证件没问题，家属同意后连忙让我进了诊疗室。
多年的临床经验不是白来的，我通过检查很快判断出患者是急性脑供血不足引发的短暂休克。
患者情况稳定后，医生和家属再三向我道谢。
院长赶到后还提出想聘请我留在医院工作：“李医生，我们特别需要您这样专业的人才！这边擅长急诊的医生太少，很多时候会耽误救治。”
我摆了摆手拒绝：“谢谢你们的认可，但我不会在新加坡定居。”
看见院长惋惜的眼神，我笑着开口。
“不过这段时间我还在度假，要是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可以随时联系我。”
院长虽然遗憾，可表情还是一下子欣喜起来，之后遇到棘手的病例，经常会主动找我帮忙。
在这里我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医术是被认可的，我是被人尊重的。
为了感谢我，院长给我的报酬也很高。
我过得越发悠闲，几乎快忘了国内医院的糟心事，孙雪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语气依旧嚣张：“李谨！你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病人的命你也不在乎？”
“你社交账户ip显示在新加坡，赶紧回来！大家都在等你，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出国前，我刻意没告诉任何人，没想到被她查到了社交账号的ip。
电话那头还传来院长急切的声音，追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显然，他们已经被逼得没招了。
那几起传染病误诊为普通感冒的病例接连被曝光，甚至有一起人命官司，患者家属闹得厉害，卫健委肯定给医院施加了不少压力。
恐怕他们现在在医院里，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正低头思考着，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你装什么哑巴？！现在就给我买机票回来！”
尖锐的吼声刺得我耳朵疼，我把手机拿远了些，轻描淡写道：“第一，你没资格命令我。”
“第二，我早就从医院辞职了。”
“还有，我没理解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你们求我帮忙吧？你们这是求我的态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摔东西的巨响：“你以为你是谁？！敢让我们求你？”
“爱回不回！你算什么东西！”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躺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
那些误诊的问题，没我还真解决不了。
没过两天，高姿态的孙雪竟然直接找到了新加坡。
院长也语气卑微，跟着一起来求我，一见面就不停说好话：“李谨啊，之前的事咱就算了，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别赌气了好不？”
“机票我都给你订好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孙雪梗着脖子扭捏道：“走了！你就别揪着过去不放了！”
我没搭理他们，接了新加坡院长的电话去急诊了。
就这么晾了他们好几天，院长眼下挂了俩大黑眼圈，天天守在我住的酒店外，反复承诺只要我回去，一定给我晋升。
孙雪也急得红了眼，第一次服了软，跟我道歉。
我看着新闻里播报，国内那几起误诊病例引发的纠纷越来越严重，短短半个月，又新增了三起类似的医疗事故。
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是为了职位和医院，而是不忍再看到其他病人毁在沈远志这个蠢货手里。
没错，这些纠纷，几乎都出自他之手。
我看向孙雪和王院长，语气平静。
“订票吧，回国。”
5.
卫健委的领导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了，见到我也没有责怪。
想来是听说了我之前在医院的遭遇。
带头的张主任，路上就急着问我首例疑难病例的诊断记录。
几年前我曾治愈过一个症状类似的患者，很显然出现了第二位患者。
我没再端着态度，把最初患者的详细病情分析说了出来。
这种棘手的情况，首个患者身上可以找到很多治疗的思路。
患者家属起初是同意进一步检查的，还反复强调一定要查清病因。
我熬了一整夜整理的治疗方案，可第二天他们就带着亲戚来要把人转走。
嘴里念叨着，不想自家孩子生病的事被外人议论，传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因为是传染病，且终身携带。
家属当场就把诊断报告撕了，人也很快转到了私立医院。
报告没来得及存档，所有细节只有我记着。
卫健委主任边记录边安排，让我负责最近三个疑似病例的诊疗。
沈远志这时候突然站出来反对。
“张主任，李谨根本没资格主导诊疗！他一个月前还出过猥亵孕妇的负面新闻，要是家属知道了肯定会投诉我们医院！”
他朝孙雪使了个眼色。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他回来就是帮我整理病例的！”
“现在让他主治算什么事？放着我这个海龟医学博士不用，反而让他这个低学历的人渣负责？你们这是本末倒置！”
他怒视着我，表情却又志在必得，仿佛笃定孙雪会帮他说话。
可孙雪费了不少劲才把我请回来，这时候哪敢帮他说话。
只能拉着他到一边低声劝说起来。
我没心思管他俩的争执，戴好口罩就要去病房。
沈远志突然拦住我，刻意压低声音，“她刚才都跟我说了，等把你知道的都问出来，就让你滚蛋！”
我挑了挑眉，故意摆出要撂挑子的架势“你们这就不太厚道了吧？”
“把我请回来利用完就踢开？不好意思我不答应！你们趁早另请高明吧。”
院长见我真要走，顿时慌了神。
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满脸堆笑：“我都跟你承诺过了，还能不算数？绝对都做到！”
旋即瞪向沈远志，“赶紧给小李道歉！”
孙雪也沉默不语。
两人眼里满是烦躁怨怼，却又不得不跟我赔好话。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我心里痛快极了，当初的情景仿佛重现，不过我不再是那个被指责的人。
沈远志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让我跟他道歉？凭什么！他学历那么低！”
“小雪你说过会一直站在我这边的！”
孙雪的脸色越来越沉，一字一顿道。
“他回来不都是因为你误诊吗？不说最近流行的传染病，之前那个孕妇一尸两命！现在事情还没解决！”
“你如果不能治好患者就道歉！”
沈远志突然红了眼眶，在众人责怪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朝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行了吧！但是我都治不好，我就不信他能治好！”
说完就气冲冲地跑出了诊疗室。
看完这一场闹剧，心中那口气散了不少，可想起那个孕妇，还是心中惋惜。
那个孕妇应该是主动脉夹层，却被沈远志当成急性胆囊炎治疗，活生生耽误了两条人命。
整理好心情，我重新戴好口罩，开始查看患者的检查报告。
我迅速整理出和首个病例相关的关联点，张主任带着专家组另外四人，和我在会议室讨论了一整夜。
“你的专业能力我很认可。”
“要是这次会诊合作顺利，考虑来我们专家组吗？”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卫健委的专家组，要么是学科带头人，要么是深耕领域多年的骨干。
能获批组建的专家组屈指可数，张主任带领的是省内顶尖的团队。
而张主任正是曾经导师的好友。
有他们参与，任何难题都会变的简单起来。
其他成员也纷纷笑着说，“在我们眼里，患者只有病情轻重之分，没有男女之分，你当初的行为没错。”
“等事情结束，我们会把情况上报，严肃处理。”
我心里又暖又感动，起身朝大家鞠了一躬。
“谢谢各位信任，我会慎重考虑。”
“今晚我会把诊疗方案交给大家，希望能尽快控制住感染。”
6.
整理好方案后，刚准备送到张主任办公室时，孙雪先找了过来。
“你去跟远志道个歉。”
“昨天的事太伤他面子了，你故意让他下不来台，羞辱他，很过分。”
她语气强硬，带着施舍似的姿态说道：“只要你听话照做，我能帮你保住在科室的位置，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说到“给我机会”时，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怕我看出来，慌忙移开了视线。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人没法忽略。
我轻笑：“给我一个机会？”
她低着头，没看见我眼里的嘲讽，开口道：“重新跟我在一起的机会。”
我嗤笑一声，满是不屑：“你的意思是，我回来就是等着你给机会，盼着跟你复合？”
她瞪大眼睛，震惊反问：“不然呢？院长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你都不接，我一打你就接，你不就是在等我主动？”
“行了，我都给你台阶了，就这一次，等我反悔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不适，仿佛我才是这段关系里犯错的人，该眼巴巴求着她和好。
我直直盯着她：“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懂。”
“什么事？”
“你觉得我得多没出息，还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什么意思？不喜欢我了？你开什么玩笑！”
“你别再闹脾气了！你说这种话是在消耗我们的感情！”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冰冷：我没闹脾气。我不需要心里装着别人的人，恶心。”
说完，我推开她，大步离去。
科室很快安排了针对性治疗，可三天过去，患者病情非但没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最后按方案调整用药，结果还出现了药物不良反应。
院长不敢对专家组发火，只能对着我一通指责：“这方案是你跟张主任一起敲定的，怎么会出问题！”
院长把诊断方案摔在我面前，“你自己看！病情没有一个好转！”
报告上显示，病人高烧持续不退，甚至还陆续出现了气弱、呕吐、不断腹泻、浑身酸痛等多种不良症状。
最严重的一个已经带上了呼吸机。
沈远志带着嘲讽的笑容走进办公室，幸灾乐祸道：“早说了他能力不行。要是当初让我主治，说患者病情早就控制住了！”
“这专家组也不过如此，还说什么疑难病例都能解决，这都拖这么久了也没见成效。”
我察觉不对劲，重新仔细核对方案：“不对，这根本不是我提交的那份！”
“院长，我现在可以复述我的方案，根本不是这里写的内容！”
院长把水杯往桌上一摔，怒吼道：“够了！科室里谁不盼着患者好，你还敢找借口？！”
仿佛是要把当时在我面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他越吼越大声。
孙雪拿过我手里的方案，又看向监护记录。
我以为她也发现了问题，想起沈远志那天早上也去过专家室，瞧他果然眼神发虚，当即开口：“我要求调取科室监控！”
可孙雪却把方案一把摔在桌上，失望开口：“李谨，我们好不容易请你回来，不是让你推卸责任的！监控里什么都没有！”
“仗着专家组偏向你胡作非为！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什么事都敢做！”
她挡住我看向沈远志的眼神，“方案出错了怕什么，反正把锅甩给沈远志就行，是吧？”
昨天她求复合那急切的样子，差点让我以为她是真心想和好。
结果才过了一晚，又露出了马脚。
我咬着牙掏出手机，虽然方案跟我的对不上，但是方案被换我确实有责任：“行，那我现在给张主任打电话！”
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难道张主任早就知道方案被换了？
迷茫间突然看见张主任的留言：“我都知道了。”
我心里瞬间有了底，迎上他挑衅的目光：“你想清楚了！调换方案延误患者治疗，要是患者病情恶化出现危险，你要负法律责任的！搞不好还会出人命！”
他果然被我说得慌了一下，嘴唇猛的一抖，孙雪赶紧拉住他的手，站出来维护：“少血口喷人！远志根本没做过这种事！屎盆子不是你想扣就扣的！”
院长也步步紧逼：“大言不惭让我们求着你回来，结果是个废物！你当初装什么大爷呢！”
“还好我只是以临时聘用的方式请你回来，之前答应你的转正名额就别想了，自己收拾东西走人！工资也没有！”
嘴里还小声嘀咕：“你就应该赔钱！”
看着他们三人无赖的嘴脸，我心里越发不服输。
气极之后我反而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用急着赶我走，这事必须有个说法。不如我们等一会儿，今天把事情彻底说清楚！”
孙雪皱着眉，眼底闪过一丝忧虑，随后直接叫了医院的保安进来赶我。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指着他们威胁道：“你们敢动我我现在就报警！”
我眯着双眼，三人相互的态度让我不禁怀疑，这件事可能根本不是沈远志一个人干的！
也就在僵持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声音：“针对性治疗方案起效了，患者病情控制住了！”
7.
张主任慢悠悠走进来，朝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开口道：“小伙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瞬间明白，张主任早察觉出不对劲，先前没点破，是想看看我能否及时发现。
幸好多年的临床经验让我及时反应过来，没出纰漏。
我转头看向他们，语气冰冷：“在张主任面前，你们还要继续包庇沈远志吗？”
院长突然缓过来一般，擦了擦额头的汗，谄笑道：“不愧是卫健委，这么快就查清了问题，我们正说要加派人手配合你们呢！”
他眼珠子提溜一转，故作严肃的瞪向我：“张主任，李谨连诊断报告都弄错了，实在配当医生，我们这就安排他停职！”
张主任瞥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反而道：“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
院长吓得腿一软，脸上的横肉都抖了几下，颇为滑稽，急忙辩解：“张主任这是什么话？李谨工作失误，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主任没再说话，转头看向我，眼神鼓励。
我冷笑一声，看向沈远志：“沈远志，篡改患者病历是你的手笔吧？”
“这张单子上肯定有你的指纹，你恶意陷害险些造成严重后果，不如我们报警处理？”
“不行！”沈远志一口否决，看他的表情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
院长擦擦冷汗，迟疑道：“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皱眉，我确实没证据，但是他们的态度显然诡异。
没想到沈远志被吓破了胆，红着眼睛开口：“院长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为了您的威信！”
一下子我仿佛醍醐灌顶，所有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你把改好的病历交了院长，他这段时间总被张主任指出管理问题，急着挽回颜面，你们倒是配合得挺默契。”
我冷笑一声。
沈远志被戳穿后，知道瞒不住了，抓着孙雪的手哀求：“小雪，你答应过会帮我的！我这么做就是想留在医院啊！”
他带着哭腔，“你也看到了，李谨这段时间出尽风头，要是他一直留在科室，我们就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了！”
原本还想脱身的孙雪，这下彻底没了退路。
面对着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她不耐烦地甩开沈远志的手，瞪着他：“我早就说过别这么做，你曾经学医发的誓呢！我也后悔帮你掩藏证据！”
“我不会再帮你了，你自己等着接受处分吧！”说完，她直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医疗事故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沈远志在国外学的根本就是三脚猫功夫，且根本不把病人的命当回事，为了显示自己的水平总是草草下了定论。
这个重要消息让媒体纷纷赶来，邀请卫健委接受采访。
张组长特意让记者叫上我，在镜头前反复称赞我在调查中的关键作用。
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张主任为我颁发了一枚奖章，这枚奖章我认识，我导师也有一枚。
他欣慰的笑笑，拍拍我的肩：“专家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上级部门还为我送来了锦旗，将我评为年度优秀医务工作者，之前被污蔑猥亵孕妇的真相，也一下子澄清。
孕妇的家属将红油漆泼满了沈远志的办公室，却在看向我时眼神里透出浓浓的懊悔与忧伤。
那个死去的孕妇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啊。
张主任把院长包庇、纵容沈远志篡改病历延误患者治疗的事上报后，院长被带走接受调查。
这次医疗事故里，孙雪因多次帮沈远志作恶，导致三名患者的治疗方案出错，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严重失职。
最终，医院做了停职处理，在全网进行了公示，恐怕终身与医疗行业无缘。
沈远志从医院离开的那天，被延误治疗的患者家属早就等着他。
有几位家属找了人，在医院门口拦住他讨说法，尤其是孕妇那一家人，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没过多久，沈远志就变得精神恍惚，被车撞飞了，当场死亡。
我去办公室收拾东西时，碰到了来办离职手续的孙雪。
她满脸憔悴，失魂落魄。
我假装没看见，准备绕开，她却叫住了我，强挤出笑容，声音低落：“我不想害你的，我也是没办法…”
我与她对视，眼神嘲弄：“没办法？你知不知道，但凡我心里脆弱一点，我当时就自杀了！”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察觉到我抗拒的态度，又立刻松开：“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其实我当时说的都是反话，我一点也不想跟你离婚…”
我冷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数米的距离。轻声留下最后一句话：“别自欺欺人了，你骂我的字字句句，其实都是真话吧。”
只留下孙雪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
与共事多年的同事道别后，我打车去了机场。
张主任见我走来，笑着骂道：“臭小子，让我们等这么久！”
团队里的同事搭着我的肩，笑着说：“我们组可不能中途退出哦，想好没？”
我笑着应下，跟着广播提示走向登机口，轻声说：“绝不会中途退出。”
飞机缓缓起飞，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天高任鸟飞，这才是我往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