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空气瞬间凝滞。
蒋诗晴愣怔的脸上，闪过惊愕与恐慌。
可很快，她的朋友就冷哼出声：
“前夫哥，你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这点脏钱，连这种牛都敢吹。”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你当年抛下生病的蒋总偷偷消失，你这种渣男怎么可能会给蒋总捐肝。”
一声声奚落，提醒着蒋诗晴，当年的我是多么无情无义。
蒋诗晴打了个冷颤，很快回过神：
“江旭原，没想到你是真的死不悔改！”
她眼中的我，仿佛是一滩无可救药的污泥。
当年她生病，我害怕被拖累所以离她而去。
如今她东山再起，我又为了钱出卖自尊与健康，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这样的我，如何叫她不失望？
我按着生疼的腹部，靠着朋友的支撑想要离开。
蒋诗晴神情复杂地看着脚步踉跄的我：
“江旭原，你还真是会演戏，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我自暴自弃，不顾朋友的阻拦哼笑一声：
“我好久没喝过这么上好的酒了，自然要好好品尝。”
“喝酒还有钱拿，这么好的事我当然不会错过，毕竟谁不喜欢钱呢。”
见我难堪之中还要强撑。
朋友气急，又想替我出头。
不等我拉住他。
官峰突然推门而入。
看到现场一片狼藉，他讶异地啊了声：
“前夫哥，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都追到这里来了？”
说罢，他上前搂住蒋诗晴，阴阳怪气：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为了钱，一定会想方设法靠近你的。”
“毕竟这种人品卑劣的男人，什么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
官峰的话，让蒋诗晴眼中生出对我的更多厌恶。
她瞟了眼我忍痛的表情，甚是气愤地又掏出一叠钱：
“这些钱，就当我大发善心帮助乞丐了。”
“拿了钱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厚厚的纸钞砸到我的脸上，我的左半边脸颊顿时又红又肿。
一片嘲笑声中，我拉着朋友赶紧离开。
躲进厕所，朋友心痛地帮我擦脸：
“老江，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你为她付出了多少！”
“平白无故受这些屈辱，你到底是图什么？”
看到他为我红了眼眶，我却平静地笑了。
既然我决定付出。
就不会后悔。
当年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我就想。
只要蒋诗晴能恢复健康，下半辈子平安顺利地活着。
那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而今，我的愿望实现。
我又有什么可不甘心的呢。
缓过神来后，我扬扬手中的纸钞：
“为了钱啊，你看，这么多钱，抵你好几个月的工资呢。”
我抽出一半的钱塞给朋友：
“万一他们投诉你，害你扣工资就不好了，这钱，当我赔给你的。”
可朋友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钱。
他请了假，带我去医院检查过，又送我回家。
多亏了蒋诗晴的这笔钱。
我的药，至少续上了。
回到我那阴暗潮湿的地下车库。
朋友都被难闻的发霉的气味熏得连连捂鼻子：
“老江，你怎么就住这种地方？你的身体怎么吃得香？”
我摸摸发黄破洞的被子，淡淡一笑：
“当年我和蒋诗晴认识时，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
那时我们从大学出来，身无分文，蒋诗晴却一心想来这里创业。
我辞了当时找到的工作，义无反顾陪她来到了这里。
我用全部的家当，租了一个和现在这样差不多的地下车库。
明明睡的是木板搭起来的床，盖的是旧衣服缝成的被子。
可我们两个人每天都过得甜蜜幸福。
蒋诗晴曾说：
“等我赚了钱，一定给你买最好的大别墅！”
我抱着她，告诉她：
“只要和你在一起，睡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甜蜜的过往，终究成为了我不敢触碰的回忆。
擦掉眼泪，抬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贴着的，全是我和蒋诗晴的陈年旧照。
每张照片背后，都写着我和蒋诗晴的誓言。
然而，在蒋诗晴查出遗传肝硬化的那一刻。
所有的幸福，都被彻底粉碎。
在苦寻肝源却等不到结果的时候。
是我瞒着蒋诗晴偷偷做了匹配，又去了解了活体肝移植。
在确认自己和蒋诗晴可以完美匹配之后。
我亲手拟好了离婚协议，送到蒋诗晴面前。
即使我知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我也想为了她的生命，赌上这一把。
3.
从回忆中抽离，朋友看着那些旧照片也连连叹息：
“要是蒋诗晴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她一定会后悔的。”
我只是笑笑。
蒋诗晴已经拥有了全新的人生。
她怎么会为了我这个过去的污点后悔呢？
吃过药，我难得睡了一个平静的觉。
可再醒来时。
我感受到了笼罩在我头上的一片阴影。
睁大眼睛一看。
居然是官峰闯进了我这个简陋的家。
陈旧的锁很轻易就被官峰踹开。
他嫌弃地擦着手上的灰尘，打量着我的居住环境：
“江旭原，你真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垃圾。”
我迅速爬起来，冷冷看着他：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一句话，惹得官峰放肆大笑：
“民宅？你这也算是民宅？”
“你这个家和垃圾桶有什么区别？老鼠都不愿意来住！”
官峰大概以为这样的攻击，能打击到我。
可我只是淡然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笑着看他：
“既然如此，那官先生何必特意来调查我这个垃圾的住址？还要跑进垃圾桶专门来看望我？”
官峰脸僵了一下。
随后他愤愤地磨了磨后槽牙，往我面前丢了个档案袋：
“我查过了，我知道捐肝的事，是真的。”
我没想到。
蒋诗晴都不愿相信的话。
官峰居然信了。
看来，他比谁都在意我这个前夫哥的存在。
见我面露惊讶。
官峰也不再遮掩：
“我们开诚布公聊聊吧。”
“既然你当年用那种方式离开诗晴，不让她知道真相，就说明你不想她内疚一辈子。”
“我佩服你的所作所为。”
官峰难得不那么刻薄，但很快他便让我知道了他的目的：
“你应该很了解诗晴这个人，一旦她知道她的命是你给的，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会把肝还给你。”
“到时谁都拦不住她，而再对肝动手术，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官峰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想必，你一定舍不得诗晴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吧。”
我微微一愣，随后露出苦笑。
的确。蒋诗晴就是我的软肋。
无论她现在怎么对我。
我都舍不得用她的生命和健康开玩笑。
我捡起档案袋，潦草看了一眼。
除了当年的各种手术记录，还有我如今的身体状况。
“官峰，你到底想要什么？”
官峰勾唇一笑：
“很简单，我想要的，就是你彻底从蒋诗晴的生活中消失。”
4.
我无奈地摇摇头：
“官峰，别忘了，最开始是你让蒋诗晴找我打官司，把我起诉上法庭的。”
如果没有这桩官司。
我和如今高高在上的蒋诗晴，本来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你让她和我重新产生了联系，却又要我消失，你不觉得你很自相矛盾吗？”
话音刚落。
官峰突然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你以为诗晴为什么能顺利起诉你？你以为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从当年你离开后，她虽然恨你入骨，可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
“她早就查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这些年，她都一直在想方设法报复你！”
从官峰记恨的话语里我才知道。
蒋诗晴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地找寻我的踪迹。
只是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让她忘了我。
而她，也一直没有找到报复我的借口。
可官峰一句看似看玩笑的吃醋话。
却让蒋诗晴拍板决定：
“那我就起诉他，让他吃点苦，这样你总开心了。”
而官峰也没想到，蒋诗晴竟然真的隔天就找律师商量，没多久，就和我重新联系上了。
官峰彻底慌了。
蒋诗晴这么多年都对我念念不忘，无论是恨也好爱也好，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所以他才会一而再的，在蒋诗晴面前提起我当年的冷漠无情。
“诗晴这个人，天生心软。”
“否则，她昨天不会借机给你那些救命钱。”
官峰原本以为，蒋诗晴对我那么狠，连三千块都要讨回去，一定是恨不得杀了我。
可是昨晚包厢里的一幕，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只要你还出现，她一定还会对你处处留情。”
我愣了愣。
其实我也隐隐猜到，蒋诗晴是因为心疼，才会借故说要给我钱。
可这话从官峰嘴里说出来，无异于坐实了这件事。
我心中一痛。
蒋诗晴，你这样。
又让我如何忘了你。
官峰看我表情复杂。
又掏出一叠病历向我展示：
“这是诗晴的体检报告。”
“报告显示，她的身体并不是完全健康的状态，一旦生病，她的肝都是最先受损的。”
“你付出了一切才换来诗晴的今天，就让我们继续把这一切瞒下去。”
官峰拿出支票，写了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让诗晴对你彻底死心。”
“这张支票，就归你了。”
“这笔钱足够你远走高飞，去国外治疗。”
我盯着那张支票。
忽然懂了。
其实官峰，根本没有得到蒋诗晴。
只要我存在一天，他就会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蒋诗晴知道真相后义无反顾地回到我身边。
那笔钱对于我而言，的确是个诱惑。
可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当年为蒋诗晴做那些事，不是为了要她感激，更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这么多年，我都从没找过蒋诗晴，让她知道真相。
如今，又怎么会拿这些去邀功呢？
更何况，我收谁的钱，都绝不会收蒋诗晴新男友的钱。
可官峰似乎并不相信我。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把我当成一个威胁：
“江旭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5.
活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冷静一笑：
“官峰，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就当我不存在，不要再来打扰我，就是对你而言最好的结果。”
我并没有在自嘲。
蒋诗晴给我的钱，很快就会用完。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马上就连兼职也做不动。
等待我的结局，恐怕就是烂死在这个地下室，连墓地都买不起。
官峰见我软硬不吃，欲言又止之下，还是愤愤离开了。
我收起那些档案，准备改天把它烧了。
到了傍晚，我准备继续去朋友那里兼职。
可刚走出巷子。
迎面一辆卡车突然加速冲向我。
左右两边都是墙，我根本无处躲闪。
眼看着车直直向我冲撞而来。
突然间，一辆豪车从侧面猛地驶向卡车。
砰的一声巨响后。
卡车被硬生生截停。
浓烟四起，豪车车头也被彻底撞变形。
我吓得怔在原地瑟瑟发抖。
怔了半响，我才想起要去看看那辆豪车的司机。
刚拉开车门。
我就看到蒋诗晴猛烈咳嗽着往外爬：
“报警，马上报警……”
她拉住我僵硬的手。
看到她满手的血，我惊慌失措地将她抱出车外，求围观的路人报警。
蒋诗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为什么要救我？
许许多多的谜团，让我心乱如麻。
可蒋诗晴在被我抱出来后就昏了过去。
我跟她一起上了救护车，始终握着她的手：
“诗晴，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等在手术室外，我无助地打了朋友的电话。
与此同时，官峰也赶了过来。
看到我，他二话不说挥拳打向我：
“你这个丧门星！都怪你！早让你走不就没事了？”
“你的存在除了会祸害诗晴之外，还有什么用？”
我第一次认可官峰说的话。
我没有还手也没有反击，而是抱头痛哭，嘴里喃喃：
“诗晴，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总是会遇到坏事？”
官峰见我蹲在地上，干脆对我拳打脚踢泄愤。
就在这时，手术灯熄灭。
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没有大碍，因为安全气囊和安全带，所以器官没有受伤也没有骨折。”
“她的手臂被碎玻璃划破，撞击让她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昏迷，不过现在已经清醒了。”
刚说完，护士就推着蒋诗晴出来了。
官峰一脸担心地冲上去：
“诗晴，你没事吧？”
可我万万没想到。
蒋诗晴勉力坐起来的第一时间，竟是用力扇了官峰一巴掌：
“官峰，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
6.
这一巴掌，不止把官峰打愣了。
连我，也是当场愣住。
蒋诗晴该打的人，不该是我么？
明明是我害她出了车祸啊。
可蒋诗晴忍着周身的不适，也要揪住官峰怒斥：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辆卡车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要报警抓你！”
官峰脸色一变。
他一改往日对蒋诗晴的温柔。
为了能离开，他居然按住蒋诗晴受伤的手，还大喊：
“她脑震荡，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快把这个疯婆子再送进手术室。”
见他伤害蒋诗晴。
我想都不想就冲上去一脚飞踹。
保护蒋诗晴，几乎成了我的本能反应。
而这一脚，也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官峰没想到我会从背后突袭，瞬间栽倒在地。
医院的保安也在此时赶上来将他按住。
蒋诗晴来不及多解释，只是拉住医生：
“医生，他是杀人凶手，赶紧替我报警！”
官峰愈发慌乱，还是挣脱开保安的制服溜走了。
我上前安慰蒋诗晴：
“别担心，警察一定会解决问题的，你先好好休息。”
可蒋诗晴顾不上解释，用力拉住我的手不肯放：
“江旭原，你这个混蛋。”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
她就这样一路拽着我，在我的陪同下回到了病房。
医生见她情绪激动，不得已给她打了镇定剂。
等她睡下，她的助理才赶到医院。
看到我，助理面露惊讶：
“江先生，你都知道了是吗？”
我茫然摇头：
“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和蒋诗晴沟通。”
助理用力叹了一口气。
这才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昨天在包厢里，蒋诗晴只是故作坚强。
对于我朋友喊出的那句话。
不止官峰当真了。
其实蒋诗晴，也当真了。
那天离开也总会，她就花钱托人去调查我的病历，还有当年的手术记录。
当时由于捐赠的保密协议，所以我的资料都是被彻底封存的。
可是我通过基金会匿名捐出的善款，还是可以追踪到来源。
蒋诗晴的助理在调查的同时发现，也有其他人在调查这些事。
她留了个心眼，顺藤摸瓜，发现背后的人竟然是官峰。
蒋诗晴一边追寻真相，一边觉得官峰的行为异常。
所以她派人，偷偷跟踪官峰。
也因此，官峰闯进我的地下室，和我对话的所有内容，都被跟着官峰的人听到了。
蒋诗晴的手下及时向蒋诗晴汇报了这些。
蒋诗晴才刚得知当年的真相，就立刻驱车来找我。
可就在那个时候。
她目睹了那辆诡异冲向我的卡车。
接下来的事，我都猜到了。
“我提醒蒋总，官先生不安好心，支票没能把您打发走，一定会想其他办法。”
“蒋总原本是想先和你解开误会，再去解决官先生，可没想到意外这么快就发生了……”
助理告诉我。
刚刚医生报警后。
她也第一时间联系警方，将官峰的行踪告知给警察。
她明确表示，有人见过官方和几个地痞流氓接触。
目前官峰虽然在逃，但卡车司机已经交代了自己的确是收了钱，买凶杀人的。
想来，只要等官峰落网。
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7.
言毕，助理看着蒋诗晴，热泪盈眶：
“害您陷入这样的危险，蒋总一定非常自责……”
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迟迟无法开口。
半晌，我才喃喃说道：
“可是她终究救了我一条命。”
“没想到，我和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扯平。”
刚说完，蒋诗晴幽幽醒来。
她失神地盯着我，眼中含泪：
“江旭原，我欠你的，一辈子都扯不平。”
我上前想扶着蒋诗晴坐起来。
可她却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你怎么能这么坏？怎么能抛下我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当年找你找疯了吗？”
“你宁愿看着我发疯，也要躲起来偷偷为我付出，你真的好傻……”
她哭得颤抖不已。
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的心中，有心疼，有歉疚，有委屈。
这么多年来封闭的感情。
在这一刻终于释放。
我轻柔抚摸着蒋诗晴头发，眼泪不自觉流下：
“以你的性子，如果让你知道为你捐肝的是我，你一定会拒绝。”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等死吗？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要健健康康地活。”
蒋诗晴愣了愣。
随即哭得更委屈了：
“可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虽然恢复了健康，可我活得比谁都痛苦。”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么爱我的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离我而去……”
蒋诗晴说。
其实她，好恨自己这副身体。
如果不是她得病，我就不会离开她。
如果她当时死在手术台上，她就不会因为忘不了我而一直痛苦。
“后来得知了你的一些消息之后，我总在想着，怎么样可以再联系你，报复你……”
“然后官峰就出现了，我根本不喜欢他，我只是顺水推舟，想用他来刺激你，让你嫉妒而已……”
蒋诗晴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她用的那些幼稚的报复方法，也的确像个孩子。
助理看着我们哭成一团，也红了眼眶：
“蒋总，警方说已经抓到官峰了。”
官峰会那么着急。
正是因为他知道蒋诗晴也在调查，这个真相很快就被揭发。
所以他想尽快赶我走。
用钱打发不了我，他就只能下狠手了。
蒋诗晴擦掉眼泪，咬牙切齿：
“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8.
看到蒋诗晴的状态平稳下来。
我擦掉眼泪，转身想离开。
蒋诗晴央求地拉住我：
“别走……我知道我做错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摇摇头：
“你没有做错，你也不欠我什么。”
“忘了我吧，你应该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这个快死的人。
怎么可能还和蒋诗晴有未来。
可蒋诗晴却揪着我的衣服，哭成了泪人：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行了，你为了我，就快没命了。”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过，等我有钱了，我会让你住大别墅，让你过最好的生活。”
“这都是我对你的承诺，你信我，别走好不好……”
我忍着心酸，扒开蒋诗晴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路飞奔回地下室，我躲起来哭得泣不成声。
真相被揭发了又如何。
一个快死的人。
根本给不了蒋诗晴幸福。
一整天的事情太多，让我头昏脑涨。
吃了仅剩的药，我在无尽的痛苦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似乎听到蒋诗晴在我耳边低诉：
“相信我……”
再次醒来，我居然躺在了病房。
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
“你一直等的肝源，找到了！”
我心中一惊，以为是蒋诗晴要把肝还给我。
挣扎着跑下床，蒋诗晴却推门而入。
她抱着我，喜极而泣：
“是我花钱找到了国外的肝源，马上就可以给你安排手术！”
看我吓得脸色煞白。
她得意地笑了：
“你是不是以为，又要失去我了？”
我只得承认。
我差点以为，蒋诗晴要做出傻事，为了还我人情搭上一条命。
可蒋诗晴却认真告诉我：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障碍。”
“可是相信我，这些障碍，我会鼓足勇气和你一起跨越。”
“你只要安心接受手术，养好身体就行了。”
她安抚着我，同时告诉我。
官峰因为证据确凿已经被定罪。
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而等待我的，将是一个健康的身体，和重新变得灿烂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