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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盛灼几乎是咬牙切齿迎着萧屹冰冷的目光,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锐利与狠劲!

“我姑母有恩宠又怎么了?难道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吗?百姓务农活,官员务民生,姑母既然进宫做妃嫔自是要争盛宠!

殿下以此来贬低我姑母,简直心胸狭隘至极!”

或许是她眸光太过明亮晶莹,又或许是她双颊太过嫣红如火,萧屹被盛灼这连珠炮似的、气势惊人的反击震住了一瞬!

其实方才那以色事人的话一出口,他便自觉有些过火。

不过他毕竟是上位者,是这大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人,盛灼这番话,已经是大不敬。

盛氏女,好大的胆子。

是了,哪怕再怎么草包,她也是盛漪清的侄女,他不该小看她的。

偏盛灼还有更胆大的,她从苏公公怀中将佛子拜母图取了出来,像是尚方宝剑一般握在手中。

“至于殿下说我不学无术,呵,好叫殿下知道,陛下之所以赐我这幅画,便是赞我为人纯善,孝心可嘉!”

她自夸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很是理直气壮,萧屹险些被她气笑了。

“我盛灼虽受之有愧,但也不敢违背圣意。

殿下若有不满,不妨去问问陛下,问问他为何要恩赏一个‘只配为妾’、‘无人愿娶’的草包!”

说完最后一句,盛灼不再看萧屹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

抱着那卷画轴,像一株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小青竹,决然地、一步一步地,从萧屹身边走过。

周围的宫人俱都大气不敢出,就连江春吟有心再挑唆几句,也是嗫嚅着唇没敢开口。

事实上,萧屹倒没有众人以为的怒不可遏。

他自幼克己复礼,对自己的要求极为严格,从来不允许情绪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所以,对盛灼的两次动怒,已然显得极为怪异了。

萧屹心中生出警惕。

盛家姑侄在这宫中翻出多大的浪花都不足为惧,可若是能挑动自己的情绪,那便……

留不得。

他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蟒袍袖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拂去一粒微尘。

却看得身旁的人心惊肉跳。

一直站在一旁的江春吟脊背上不自觉寒毛耸立!仿佛有什么极致的危险将要发生一般。

“殿下恕罪。”江春吟心惊肉跳地垂着头,“方才臣女并非故意惹怒盛小姐,只是不忿她对殿下不敬,这才……”

萧屹转过身,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江春吟身上。

“你在故意针对盛灼。”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在陈述,“为什么?”

江春吟陡然觉出无限的压力扑面而来,她甚至有些承受不住地踉跄了两步,差点就将一切和盘托出。

“殿下……”江春吟死死咬住舌尖,直到口腔溢满血腥味,才艰难地开口辩解:

“臣女只是不平则鸣。”

萧屹轻声冷哧。

这就是女子。

有刁蛮骄纵的,有愚蠢无脑的,有虚伪恶毒的,亦有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本以为江春吟诗意开阔,或许是个不同的,却不想仍旧如此伪善。

当真是,才不配德。

萧屹意兴阑珊地甩袖往前。

江春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几步追了上去,“殿下,臣女家世卑微,又只是一介庶女,不比盛小姐见过世面。

臣女自小只会自己埋头苦读,从未有人教过臣女如何说话,如何为人处事,若是说错什么贻笑大方,殿下但请指出,臣女无有不改!”

萧屹脚步微顿,缓缓回首打量着江春吟。

他身量颀长,居高临下看人之时,给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江春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世皇家春烈时,便有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冲撞了盛灼,当时那女子就是如此说辞,最终萧屹和盛灼俱都没有计较。

江春吟在赌,在赌萧屹的心理。

在赌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一场,必会给她无上的机缘!

果然!

萧屹面色微缓。

却不是她以为的宽宥、欣赏,而是更冷酷了几分。

“你心中所羡,所妒,无非是盛灼生来便有的门楣。然而在本殿心中,那是最无用的东西。

本殿若抬举一个人,绝不是因为他的家世,而是他的本事。江春吟,你若不能抛弃对地位权势的崇拜和追逐,便永远不能成大事。”

若是熟悉萧屹的人便能知道,这番话的确是萧屹推心置腹之语。

然而江春吟面上受教,心里头却不以为然。

他说得如此轻巧,不过是因为他生来就站在云端,拥有这世间最顶级的家世,自然可以视其他门楣如无物!

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家世,便如同无根浮萍!再怎么向上攀岩也随时会崩塌。

前世她若有盛灼那样的家世,何至于落得被送给权贵玩弄、死无全尸的下场?

本事?没有家世权位,再大的本事也难有施展之地!

她江春吟自打重生之日起,所求的便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盛灼一脸晦气地从皇宫出来,只觉近日莫不是犯了太岁,一日赛一日地倒霉。

芸嬷嬷跟着上了马车,满脸心疼兼义愤。

“大小姐,江家那个庶女的背景,娘娘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不过是个小娘养的,因着嫡母娘家的亲戚关系,说了京城富商崔家嫡次子的亲事。

按理说配她倒也相当,偏上个月江春吟落水一趟,醒来便和崔少爷退了婚事。事后又和王小姐交好,得了江侍郎的欣赏,在江府连嫡母和嫡姐都要敬她几分了。”

盛灼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可是擅长诗书?”

“未曾查到这个。”芸嬷嬷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江春吟此前籍籍无名,从未听说她擅长诗文,江府也不曾请过什么有名的夫子。

且贵妃娘娘又派人去查过,之前那些诗都是找进京赶考的穷举子买的,无论怎么查,都和江春吟扯不上关系。”

盛灼心头的疑云越发大。

从来籍籍无名的人,怎么会一夜之间一鸣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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