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车赶到物业说的养老公寓小区。
我远远就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楼下和人说话。
那女人我认识。
魏建国的老青梅赵桂霞，去年刚丧偶。
“赵姐，还是你男人好啊，悄没声儿就给你定了这么好的地方！”
扫地阿姨一脸羡慕。
“这小区我知道，一月租金就得小八千，还不算服务费，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赵桂霞拢了拢旗袍的下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故作矜持的炫耀。
“嗨，什么男人，就是建国哥心疼我，说我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以后这儿就是我的落脚点了。”
“他说了，钱不是问题，他都给我预支了五年的费用，让我踏踏实实住着。”
“我的老天爷，五年！那得多少钱啊？建国哥对你可真是没得说……”扫地阿姨震惊道。
“他啊，心里一直有我……”赵桂霞炫耀说。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魏强和沈雪娜也听了个正着，两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沈雪娜率先冲了过去，孕期的笨重在此刻都化作了怒火。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拿着公公的钱炫耀？你要不要点脸！”
赵桂霞被突然冲出来的沈雪娜吓了一跳。
看到紧随其后的我和魏强，脸色瞬间变得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
“你……你们怎么来了？这话说的，什么叫拿你公公的钱？这是建国哥自愿给我订的。”
“自愿？他拿我的退休金，给你订养老公寓，叫自愿？”我愤然开口。
赵桂霞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我……我怎么知道这钱是你的退休金？”
“建国哥只说是他自己的积蓄。”
“他的积蓄？”魏强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
想起父亲生前的种种谎言，怒火中烧。
“原来钱全是给你花了！赶紧把钱还回来。”
赵桂霞见状不妙，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声音也软了下来。
“这……这是建国哥主动给我定的，我可没逼他。”
她说着，就作势要往公寓里走。
“想走？”我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退了公寓，把钱还回来！那是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赵桂霞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委屈瞬间僵住，支支吾吾地说。
“这……这钱已经交了，哪有那么容易退……”
“交了也要退！”魏强上前一步，和我站在了一起。
看着赵桂霞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们就报警！”
赵桂霞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我们母子俩，知道今天这事怕是善了不了，脸上的慌乱更甚。
魏强回头，眼神里满是嘲讽和冰冷。
“你还不知道吧？我爸已经去世了！就在刚才，在医院里走的！”
“他到死，都还在骗我们钱是我妈藏起来的，转头却把我妈辛苦攒下的退休金，全给你订了这破公寓！”
“我告诉你，他再也没法给你撑腰，也没法用谎话骗我们了！”
“这公寓你今天必须退，钱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赵桂霞听到“去世”两个字，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强硬取代。
她挺直了腰杆，刚才那副委屈退让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世了又怎么样？这公寓是建国哥生前给我订的，是他自愿赠予我的。”
“现在他不在了，这房子就该归我，凭什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