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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贺凛嘶吼着冲到窗边，只看到林月华蜷缩在楼下的水泥地上，鲜血迅速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他甚至没再看许静姝一眼，疯了似的冲下楼，抱起浑身是血的林月华就往抢救室跑。
“医生，快叫医生，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
“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很危急，现在急需输血，而且必须是 A 型血。”
贺凛一愣，转头看向许静姝。
“你去给月华输血。”
“我不欠她的。” 许静姝冷冷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咎由自取，我不会去的。”话音刚落，贺凛忽然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许静姝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凛。
结婚三年，贺凛从未对她动过手，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打了她。
“这一巴掌是让你清醒清醒。” 贺凛脸色阴沉，“要么自己去输血，要么我找人绑着你去。”
嘴里血腥味让人恶心，许静姝苦笑。
“五十块，记得输完血把钱给我。”
她跟着护士进了输血室，看着那么粗的针头刺进手臂。
血袋上的刻度越来越高，护士对旁边的贺凛说。
“已经抽了600毫升了，病人身体本来就虚弱，再抽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贺凛盯着抢救室，不耐烦地挥手。
“不行，月华还在抢救，这点血根本不够，继续抽！出了事我负责。”
护士咬着牙，又拿起一个空血袋接上。
许静姝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渐渐模糊。
她仿佛看到了母亲慈祥的脸庞，看到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在向她招手。
再睁眼，她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兜里放了五十块钱。
许静姝虚弱地喊，“有人吗？”
头顶的小窗被拉开道缝，传来男人粗粝的声音。
“许静姝，贺厂长把你交给革委会了。”
“好好写检讨，承认自己嫉妒林同志、故意寻衅滋事的错，写不好别想出来。”
她可以被关着，但母亲等不起。
她扑到窗边，手指抠着铁栏，“同志，求求你，我妈病重等着钱救命，这五十块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寄回家。”
男人不耐烦的呵斥，“检讨没写好，什么事都别谈。再说贺厂长特意交代，你心思歹毒，谁知道是不是想耍花样逃跑。”
“我不是！我妈真的快不行了！”
她急得眼泪直流，膝盖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给你磕头了，求你行行好，就帮我寄这一次钱。”
她一下下磕着，额头重重撞在水泥地上。
可窗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没有回应。
黑暗里，只有她压抑的呜咽和额头滴血的声音。
许静姝扶着墙爬起来，摸到墙角的纸笔。
借着小窗透进的微光，她颤抖着握住铅笔，笔尖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错了，不该找林月华同志的麻烦……”
“我错了，不该对林同志心怀怨恨……”
“我错了，不该在医院与林同志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