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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怎么能借钱！”
他义正词严地拒绝。
我借就是沈煦辉借，他当然知道不能随便给他妈钱。
“那你说怎么办？”
我反问。
沈煦辉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张翠花看儿子指望不上，又开始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又哭又嚎，控诉自己命苦，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娶了个黑心肠儿媳。
小区楼道里，已经有邻居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
沈煦辉觉得丢脸，终于忍无可忍，低吼道：“妈！你别闹了！钱我给你想办法！”
他把我拉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林婉月，你满意了？”
他压低声音，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你才高兴是不是？”
“我闹？”
我笑了，“从头到尾，是你妈在无理取闹。”
“沈煦辉，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从她提出要嫁给我爸开始，你有一句话是向着我的吗？”
“那是我妈！她年纪大了，我能怎么办？你让着她点不行吗？”
“让？怎么让？把刚死了老婆的爸爸推给她，还是把我妈的二十万赔偿金给她？”
我步步紧逼。
沈煦辉被我问得节节败退，最后恼羞成怒：“不可理喻！”
他摔门而出。
我听到客厅里，他安抚张翠花的声音。
“妈，你别哭了婉婉她……她就是一时想不开，你别跟她计较。”
呵呵。
又是我“想不开”。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沈煦辉扶着张翠花离开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变冷。
……
沈煦辉最终还是给了张翠花钱。
不是二十万，是五万。
我知道，这大概是他手头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剩下的，估计都在各种理财产品里，或者已经花在了白玥身上。
张翠花虽然不满意，但大概也知道这是儿子的极限了，骂骂咧咧地收了钱，
临走前还不忘瞪我一眼，好像这五万块是从我身上割下来的肉。
有了钱，她又开始折腾了。
这一次，她把目标转向了隔壁的王大爷。
王大爷的老伴也走了几年，儿女都在外地，平时就一个人。
他性格温和，跟谁都笑呵呵的，在小区里人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家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
张翠花一改之前对待李大爷时的盛气凌人，对王大爷展开了猛烈的“温情”攻势。
今天送一碗自己炖的鸡汤，明天送一盘亲手包的饺子。
王大爷出门遛弯，她就跟在后面，嘘寒问暖，帮着拎个菜，捶个背。
王大爷下楼下棋，她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端茶倒水，赶蚊子。
王大爷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但日子久了，似乎也慢慢接受了。
两人出双入对，俨然一对热恋中的黄昏伴侣。
社区的“最美家庭”评选也正式开始了。
张翠花和王大爷的“黄昏恋”组合，呼声极高。
张翠花更是春风得意，每天在小区里见人就宣传她和王大爷的“爱情故事”，顺便不忘踩我一脚。
“我那个儿媳妇都不让我找，还好我遇到王大哥。”
她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看得我直犯恶心。
沈煦辉倒是乐见其成。
“你看，妈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当初就该这样，非要闹那么一出。”
他在饭桌上对我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教训。
我懒得理他。
周末，沈煦辉说公司要加班，一早就出了门。
我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悄悄跟了上去。
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到了市里最高档的商场。
然后我看到了白玥。
她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像只花蝴蝶一样扑过去，亲昵地挽上了沈煦辉的胳膊。
两人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
我站在店外，隔着巨大的玻璃橱窗，清楚地看到沈煦辉拿出钱包，刷了一张卡。
那张卡竟是我们的副卡，一直放在我这里，前几天却不翼而飞了。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还准备去挂失。
原来是被他偷走了。
他用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给他所谓的“表妹”买奢侈品。
我拿出手机，对着店里那对亲密的男女，按下了快门。
照片里，白玥踮起脚尖在沈煦辉的脸上亲了一口。
沈煦辉笑得一脸宠溺。
真是一对璧人。
我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沈煦辉，张翠花，白玥。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