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酒店房间的窗帘拉得严实。
我刚把恬恬的照片摆到床头柜上，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 “顾景然” 三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不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劈头盖脸的怒吼。
“宋清如！你到底搞什么鬼？！那房子怎么会被卖了？你是不是早就串通好坑我？！”
电话那头背景嘈杂，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声。
想来是他刚被新房主和彪形大汉驱赶出来，还带着一身狼狈。
我靠在床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房子三年前就过户到我父母名下了，后来他们觉得地段偏，就转卖换了学区房，跟咱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没有半点关系。”
“三年前？”
顾景然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难以置信。
“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时候你在外地‘忙工作’，每次打电话要么说两句就挂，要么就是抱怨乡下条件差，我找谁说去？”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深夜，我抱着发烧的恬恬去医院。
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多关心孩子，他却不耐烦地说。
“别总拿孩子的事烦我”。
“至于说‘算共同财产’，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贪婪罢了，看来我没看错。”
“你！”
顾景然被堵得说不出话，喘了几口粗气，又恶狠狠地说。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我现在就去房管局查！”
不等我回应，他就猛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此刻的房管局里，顾景然正攥着身份证，死死盯着工作人员递来的产权变更记录。
纸上 “变更日期：三年前” 几个字。
像一把把尖刀，扎得他眼前发黑。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心心念念想要卖掉的房子，早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先生，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中介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地吐槽。
“哪有连产权人都没搞清楚就拉着我来看房的？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要是早知道房子跟您没关系，我才不来呢！”
周围办理业务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顾景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气，一把抓过产权记录，狼狈地逃离了房管局。
他揣着一肚子火气，打车回了临时租住的小旅馆。
推开门，就看见唐语柔正坐在床边给乐乐喂奶，婆婆在一旁帮忙递纸巾，场面 “温馨” 得刺眼。
顾景然积压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他 “啪” 地一声把产权记录摔在地上，指着唐语柔怒吼。
“都怪你！要不是你催着我赶紧卖房买房，我能这么丢人现眼吗？现在好了，房子没了，我们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唐语柔被他吼得一愣，怀里的乐乐也吓得哭了起来。
她放下孩子，眼圈瞬间红了。
“景然，你怎么能怪我？当初是你说房子肯定能卖掉，还说卖了房就给我买大一点的房子，让我安心生孩子，现在出了问题，你倒把责任都推给我了？”
“你还敢顶嘴？”
顾景然气得上前一步，就要发火。
婆婆赶紧拦在两人中间，拉着顾景然的胳膊劝道。
“景然，你别跟语柔置气，她还怀着孕呢，动了胎气怎么办？”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语柔，要怪就怪宋清如那个女人，太有心机了，早就把房子转移了！”
婆婆明显偏袒儿子的话，让唐语柔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肚子，眼底的委屈渐渐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取代。
她看着眼前这个只会迁怒他人的男人，又看了看偏心的婆婆。
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不顾一切跟着顾景然，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