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我转头一看，是学校的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身材魁梧，正气凛然。
他快速地冲到我们面前，用力地拉开了程杰源。
“你这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孩子，太过分了！”
保安大叔严厉地指责道。
程杰源被保安大叔拉开后，还不死心。
他冲着保安大叔喊道。
“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闹着玩呢，你少管闲事！”
保安大叔皱了皱眉头，严肃地说。
“不管是不是女朋友，你这样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今天要是个陌生人，你还不得把人打死啊。”
我趁机挣脱出来，躲到了保安大叔身后，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从来没有想过，程杰源竟然会如此疯狂。
保安大叔安慰我说。
“姑娘别怕，有我在呢。”
然后他转头对程杰源说。
“你赶紧离开这里，要是再闹事，我就报警了。”
程杰源看着保安大叔，又看了看我。
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张杏儿，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
保安大叔看着程杰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对我说。
“姑娘，以后离这种人远点，太危险了。”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对保安大叔说。
“谢谢您。”
“要不是您，我今天肯定受伤了。”
保安大叔笑着说。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赶紧回宿舍吧，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就找保安室。”
我回到宿舍后，舍友们看到我满脸泪痕。
都围了过来，关切地询问我的情况。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们。
她们都非常气愤，纷纷指责程杰源的行为太过分了。
“他这也太过分了。”
她很少说人坏话。
能被她说一句过分，就说明程杰源确实很奇葩。
林悦一直沉默，这时候却忽然说。
“其实两个人要在一起的话，那钱放一起也没事儿吧。”
“要是你早点把钱给他，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懒得跟蠢人掰扯，直接认同她的观点。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林悦一拳打在棉花上。
看我不理她，满脸憋闷地摔门而出。
经过这件事情，我彻底看清了程杰源的真面目。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还长。
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人影响我的生活。
林悦在第二天下午回来，我们都没理她。
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像炸了一样，信息不停地响起来。
室友喊我。
“张杏儿，你快点看大群。”
下午四点，程杰源在大群里发了一篇小作文。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说我。
程杰源在群里说。
“劝大家不要追物质又自私的女孩。”
“这种女孩心里只有自己，完全不会为别人着想。”
“只懂得索取，不懂得付出。”
“追她的这三个月我为她付出了非常多。”
“帮她写作业查资料，生病给她买药。”
“一句想吃小笼包，我跑半座城市给她买。”
“我付出了时间和感情！”
5
“她家有钱，平时我们约她看电影的钱都是我来付。”
“这几个月我过得非常累，也看清了她。”
“可能是我这种穷逼不适合跟她谈恋爱，只能放弃了。”
群里一大堆人安慰他，并指责我。
“这种女孩真的太自私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程哥别伤心了，她以后肯定哭着求你回头。”
“这个年头真心难得，杰源你肯定能遇到值得珍惜的女孩！”
程杰源在群里倒苦水。
“现在社会就是这样，对男人很不公平。”
“女孩子不用存钱，需要攒钱的只有男人。”
“男人真的太难了！”
“男人恋爱要出钱，结婚要自己准备婚房，还要出彩礼。”
“女生可以月光，甚至超前消费。”
“等到结婚出个逼就行了。”
“这就是社会，就是现实。”
程杰源的发言获得了大部分男生的支持。
随着支持而来的，是对我排山倒海的指责。
大家都觉得我的消费实在太高了，还是个大学生。
实在没必要买海蓝之谜之类的护肤品。
我眯了下眼睛，没想到程杰源竟然这么蠢。
我早就警告过他，别逼我翻脸了。
这时室友冷静地说：
“张杏儿，你还是别回应了。”
“你的消费的确很高，大家都不会理解你。”
“而且现在所有的人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你等个几天，热度下去就行了。”
林悦从刚才就一直看着手机笑，立即附和。
“对，你最好别说话。”
我没错过她眼里隐隐得意的光。
他们不知道，那天我报警后。
就全程把手机拿在胸前偷拍。
程杰源的嘴脸都被我拍下来了。
我看着群里漫天的谩骂气笑了。
决定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打脸一定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上。
狠狠一巴掌，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流言越演越烈。
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回应而平息，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
有次我从图书馆回宿舍，碰到一个陌生男同学。
他用很恶心的语气调笑我。
“唉，张杏儿，请我吃顿饭吧！”
对方的眼神挑衅又鄙夷，明显是故意找事。
我笑眯眯地回。
“请你吃屎要不要？”
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在我生活里越来越多。
程杰源和林悦高调地在一起了。
他们甜蜜牵手，出双入对。
程杰源给她送了个水果礼盒。
里面的柚子每一瓣都剥好皮。
石榴更是一颗颗的，晶莹剔透。
做足了24孝好男友的样子。
林悦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收获了很多艳羡。
她的朋友暗戳戳地阴阳我。
“还是林悦有福气啊！”
“好女孩才配得上好男孩，不像某些拜金的。”
“像那种不干净的女人，一辈子就只能在酒店陪男人了。”
这条朋友圈我看见了。
林悦故意在我面前说。
“其实你们分手是对的。”
“杰源跟我说像你这样的女孩没人敢要，没有男的能养得起你。”
“我跟他才是门当户对，他会好好珍惜我的。”
6
我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作死还要美化自己的蠢蛋。
林悦不知道，我家里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培养我。
不是为了让哪个男人能养我。
而是为了让我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可以自己昂扬向上不需要依附别人！
当天晚上，群里就传出有关于我的新流言。
程杰源的几个兄弟在群里上蹿下跳的。
“你们都不知道吧？”
“张杏儿为杰源打过很多次胎，是杰源玩烂的破鞋。”
“呵呵，一天天还装的跟什么似的！”
“说不定她家里就没那么有钱，平时花的都是做外围赚的。”
这恶意满满的谣言如同炸弹一般，在群里炸开了锅。
原本就对我心怀不满的人，这下更是找到了新的“把柄”。
群里的谩骂声瞬间升级。
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向我砸来。
仿佛我成了这世上最十恶不赦的人。
室友们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
她们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帮我。
我冷静地看着群聊。
那几人像约好了似的在群里泼我污水。
我不相信没有程杰源的授意。
我本来只是想让程杰源社死一次，安分一点。
现在我决定对他下死手了。
学校的论坛和各种群聊都出现了很多吹捧程杰源的帖子。
程杰源莫须有的才华和不值一提的家庭条件。
被半真半假地吹上了天。
不明真相的同学，都以为程杰源有背景有钱，是个很厉害的人。
程杰源上钩了。
他对这些忽然出现的吹捧没有提起一点该有的警惕心。
反而喜滋滋地默认了。
他甚至到处贬低我，说：
“张杏儿就是随了她妈当了交际花。”
“恐怕她到现在还找着自己亲爸呢！”
我听到这些也不生气，低头给人转账结账。
接着发了一个再接再厉的表情。
对方热情地回了一个。
“收到！”
室友在我旁边多问了一句：
“你在干嘛？”
“老师让我把这个发给你，他让你整理一下。”
我笑了笑，敷衍过去。
“在跟朋友聊天。”
我接收了文档。
刚刚打开电脑，林悦又凑过来犯贱：
“唉，之前追你那几个人怎么不见了？”
她茶里茶气地说。
“该不会他们信了你打胎很多次的事儿吧？”
林悦这话一出，我就知道这事儿跟她脱不开关系。
因为她痛打落水狗的眼神太明显了。
室友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隔开林悦。
“不见就不见了。”
“这种会相信谣言的男生连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口口声声的说的喜欢，其实也没什么真心。”
“走了正好，省了赶了。”
林悦不高兴了。
“你怎么回事儿？”
“谄媚的嘴脸不要太明显好吧！”
“人家给你花了多少钱让你甘心当看门狗？”
室友神情有点恼怒。
“我说的是不是公道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室友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她是穷，但她从没向我借过钱。
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兼职赚来的。
林悦被怼了，不高兴地嘀咕。
“反正你就是帮她说话！”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室友不理她了。
7
我冷眼旁观地看林悦打开柜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老茶水。
林悦自从和程杰源在一起后，生活质量大降级。
她不再点奶茶了，程杰源给她送了很多碎茶末。
美其名曰，外面点的奶茶不健康。
林悦真信了。
她美滋滋地向我炫耀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出来。
外面的奶茶不健康，喝点碎茶叶泡的水就健康了？
林悦一头扎进爱河里。
她把护肤品换成跟程杰源一样的大宝。
几次在我面前炫耀。
“哎呀，我现在可要省钱了。”
“毕竟我们打算毕业就结婚，到时候要靠自己买房子呢。”
我从来都不反驳她，冷眼看着她慢慢滑向深渊。
现在追捧程杰源的人非常多。
他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前呼后拥的。
就连林悦都跟着很有面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喊一声嫂子。
程杰源喜欢上了请客吃饭。
每次都是十几个人聚餐。
我估算了一下他的花费，一次不少于一两千块。
还不够。
我不着急。
第二天我跟室友一起去上课。
路上碰见了程杰源。
他浑身上下都换了奢侈品，左呼右拥得很风光。
程杰源满脸得意，眼角余光瞄到我，故意高声说：
“今天我请客！”
“大家都别客气！”
他的跟班们起哄似的叫好。
林悦跟在程杰源的身后，她着急地拽程杰源的手。
程杰源神色不悦地推了她一下。
正在这时，有几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走过来。
不好意思地喊住程杰源：
“你好，请问能加个微信吗？”
漂亮女孩含羞带涩地看着程杰源。
程杰源的兄弟们瞬间发出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程杰源嘲讽地瞥我一眼。
像在说“看吧，你后悔了吧”。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后的高光时刻。
林悦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推了漂亮女孩一把，她尖叫：
“你眼瞎啊，他有女朋友！”
美女被推了一把也不乐意了，两边吵了起来。
我跟室友看着林悦跟女孩打了起来，目瞪口呆。
程杰源紧紧皱着眉。
似乎嫌弃林悦丢脸，丢下林悦转身就走。
室友想上去帮忙，也被我拉走了。
可没过几天，林悦跟程杰源又和好了。
同时林悦的危机感爆棚。
她从一个水灵灵的女大学生，变成了一个灰扑扑的已婚妇女。
分寸不离地守在程杰源身边，对所有靠近程杰源的女性呲牙。
她甚至出去兼职打两份工，把所有的钱都供给了程杰源。
图书馆里安静又凉快，到处都是埋头学习的人。
我惬意地喝了口咖啡。
看着从聊天框里得到的信息。
推测程杰源现在利滚利，应该已经借到了30万左右。
这钱他还不起。
我伸了个懒腰，是时候收割了。
程杰源在学校里威风了几个月。
终止在学校论坛上忽然出现的一条帖子。
一个叫刘洋的学弟，在微信被拉黑的情况下。
发了一条请程杰源还钱的帖子。
第二天，我打印了那天偷拍的程杰源对我动手的照片。
还有我和他之间所有的聊天记录。
证明我从未接受过他的金钱和贵重礼物。
也从未有过他所说的那些过分行为。
我还找了当时在场的几个同学，让他们为我作证。
证明程杰源在大群里说的那些话都是颠倒黑白。
我把这些证据整理好，直接找到了辅导员。
8
辅导员看着我提供的证据，眉头紧皱。
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
他严肃地说会彻查此事，给我一个公道。
与此同时，我也在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把证据一一展示出来，并说道。
“我一直不想把事情闹大，希望大家能明辨是非。”
“但有些人却得寸进尺，编造如此恶毒的谣言。”
“现在证据摆在眼前，希望大家认清真相。”
“也希望造谣者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的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之前盲目指责我的人，开始沉默不语。
有些人甚至开始道歉。
而程杰源和林悦，看到我的证据后。
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没想到我会如此果断地反击。
程杰源在群里还想狡辩几句。
可他的话在我的证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林悦则躲在一旁，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
原来的热度开始反噬。
他们两个开始自食恶果。
学校里的风向瞬间逆转，原本追捧程杰源的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那些曾经在群里跟着谩骂我的人。
现在为了撇清关系，纷纷加入了指责程杰源的队伍。
程杰源的那些“跟班”们，也都作鸟兽散。
生怕被这趟浑水波及。
程杰源开始四处找人帮忙，想要挽回局面。
他先是找到几个关系较好的同学。
希望他们能在群里帮自己说说话，可那些同学都找借口推脱了。
他又去找辅导员求情，说自己是一时糊涂。
希望学校能从轻处理。
但辅导员看着他，严肃地告诉他。
造谣生事、恶意中伤同学，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而林悦，自从程杰源失势后，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她原本还想继续和程杰源绑在一起。
可程杰源却把这一切都怪到了她头上。
说都是因为她和女生打架，才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两人开始频繁地争吵，关系变得越来越僵。
程杰源的债主们也开始频繁地找他要钱。
他每天都被催债的电话和短信轰炸，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
他想找家里人帮忙还钱。
可家里人得知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后。
气得不轻，不仅没有帮他，还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学校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程杰源因为造谣、恶意中伤同学，被给予了严重警告处分。
并且要求他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道歉。
而林悦，因为参与传播谣言，也受到了警告处分。
公开道歉的那天，程杰源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声音颤抖地念着道歉信。
他的脸上满是羞愧和悔恨，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台下的同学们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经过这件事，我也明白了很多。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总会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那些靠造谣和恶意中伤别人来获取一时风光的人，最终都会自食恶果。
从那以后，我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学业和生活。
我和室友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
而程杰源和林悦，在学校里变得默默无闻。
很少有人再提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