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离开后,身后污言秽语全被隔绝。
电梯下行时,我拿出手机,找到早就编辑好却迟迟未发的离职申请,平静地点击了发送。
我没有回酒店,径直驱车回了那间我和陆景淮的公寓。
叫来搬家公司,我将所有带着我的东西清扫一空。
最后把门钥匙,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然后,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深夜,陆景淮搂着孟烟回来,脸上带着被吹捧后的得意。
他掏出钥匙,对怀里的人轻佻地哼笑:“苏念尘?闹脾气罢了。晾她几天,自己就知道哭着滚回来了。”
门开了。
预想中那个会哭着等他回家的女人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到甚至产生回音的客厅。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孟烟惊呼着“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而他强装镇定地坐下,眼神却不受控制地扫过空荡荡的衣柜、只剩一支牙刷的漱口杯。
陆景淮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只有一遍遍的“无人接听”。
孟烟靠过来,柔声安慰:“景淮哥哥,别打了,尘尘姐在气头上呢。有我在陪你呀。
陆景淮“嗯”了一声,将手机揣回兜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一种莫名的慌张和空落落的惆怅,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突然发现,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家,
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陌生
三天后,我坐在“创新科技”的会客室里。
面试官是公司的创始人兼CEO,季北。
他三十出头,穿着合身的定制西装,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
他翻看着我的简历,手指在“盛源网络”初创团队核心成员那一行上停顿了一下。
“盛源网络从零到盈利,你用了两年。”季北抬起眼,目光锐利,“为什么离开?”
“为爱发电的项目,做完了。”我回答得坦然。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嘴角动了一下。
“很好。项目经理的职位,明天来办入职。”
没有拖泥带水,没有多余的问题。
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认可的轻松。
走出大楼,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舒畅。
陆景淮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第一天,他以为我在耍脾气,心安理得地让孟烟住进了公寓的次卧,享受着她的“悉心照料”。
第二天,孟烟学着我的样子为他准备早餐,结果煎糊了鸡蛋,煮干了粥,差点把厨房点了。陆景淮烦躁地挥挥手,叫了外卖。
第三天,他发现找不到干净的衬衫。衣帽间里,原本被我按颜色、季节分门别类挂好的衣物,现在乱成一团。他的袜子和孟烟的内衣纠缠在一起,散落在沙发上。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和外卖混合的古怪味道。
这个曾经被我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家”,现在成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垃圾场。
他第一次觉得,孟烟那张娇俏的脸,有些面目可憎。
“景淮哥哥,人家不会做家务嘛,”孟烟从背后抱住他,撒着娇,“以后我们请个阿姨就好了呀。你别生气了,陪我去逛街好不好?上次那款包我又看中了……”
陆景淮挣开她。
“行了,真烦”
他再次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微信、支付宝、所有能联系上的方式,毫无反应。
他让朋友去我公司找,人事部回复:“苏念尘女士已于三天前离职。”
陆景淮僵硬地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次我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