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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小薛行安和薛婉好得跟什么似的,见不得她受丁点儿委屈。

况且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比起那什么亲妹妹,他自然更偏向薛婉。

想到薛婉那虚弱模样,薛行安心里就不是滋味。

定是爹娘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亲生女儿身上,才连婉儿生病都不在乎。

“什么劳什子的妹妹,既然嫁了人,那就是别人家的,还回来作甚……”

他心中愤愤,低声嘟囔,“徒惹婉儿伤心,平白招人嫌。”

哪怕薛鸿远心底对宁姮也诸多不喜,但听到小儿子这般口无遮拦的话,还是沉了脸。

“真是愈发没规矩,夫子教你的人伦纲常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行安心里憋着闷气,梗着脖子就想跟老爹辩驳几句,抬眼间,却看到厅檐外一女子清泠泠地站在那里,不知听了多久。

她容貌极盛,却神色淡漠,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玉雕。

“你是谁?”他直接开口。

柳氏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这便是你妹妹,薛……宁姮。”

这便是柳氏对宁姮最为不满之处,她知道这孩子对侯府有怨怼,可再怎么着,竟拒绝入薛氏族谱,不肯改姓,张口闭口还是“宁姮”。

明明是薛府嫡女,却偏偏要冠着外姓,这让外人如何揣度侯府?

……这便是他的那个亲妹妹?

薛行安愣住了,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还以为那个流落乡野还怀着孩子的妹妹,该是畏缩、粗糙、上不得台面的。

可眼前这人……气质清冷,容貌惊人,哪怕穿着简单往那里一站,也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想到刚才那番话很可能被她全听见了,薛行安便觉得脸皮有些火辣辣的挂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谁让她躲在门外鬼鬼祟祟偷听来着。

那点不自在又变成了理直气壮。

薛行易也目露意外,他一路听闻了不少关于这位妹妹的谣传,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细看之下,眉眼间确实与父母有几分相似,只是那通身的冷意疏离,截然不同。

身为长兄,薛行易上前一步,语气缓和道,“阿妹,我是大哥薛行易,方才……”

谁知他才刚开口,宁姮竟转身离去,完全无视了所有人。

薛鸿远首先不满地冷哼一声,“当真是……不知礼数!”半点不将父母兄长放在眼里。

薛行易看着那毫不留恋的背影,反而有些理解。

将心比心,亲妹妹流落在外十八年,刚回府不久,与家人本就无甚感情,甫一见面就听到嫡亲二哥说出那般伤人的话,心里肯定不爽快。

思及此,薛行易转头看向仍旧气闷的薛行安,面色一肃,沉声道,“言行失当,自己去院子里站着,反省两个时辰。”

薛行安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太怕自己老爹,却独独怕这位不苟言笑的长兄。

毕竟从小到大被罚抄书、罚站规矩太多了,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兄长这语气腿肚子就有点发软。

他顿时跳脚,“大哥,关我什么事啊!我说的是事实,你做什么又让我罚站!”

薛婉见状,连忙上前扯住薛行易的衣袖,泪光盈盈地求情。

“大哥,你别生气……一切都是婉儿不好,二哥只是太心疼我了,才一时口不择言,你要罚就罚我吧……”

薛行易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亲弟,重复道:“你去不去?”

薛行安看着大哥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气又委屈,咬牙切齿半晌。

最后窝窝囊囊地道:“……去!”

……

宁姮转身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锦熙堂。

“大小姐来得刚好,老夫人正念叨你呢。”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阖府上下都知道这位刚回来的真千金性子清清冷冷,很少主动与人亲近。

因此老夫人很高兴,慈爱地招呼她过去,“姮儿快过来,到祖母这儿来。”

宁姮走到榻前。

老夫人还喝着药,房间内腥苦药味混杂着浓重的熏香,气味有些闷人。

“祖母命人给你裁了几身新衣裳,用的是新进的云锦料子,你年纪轻轻的,总穿得这般素净做什么,该穿些鲜亮的颜色才好看……咳咳。”老夫人说着,偏头咳了两声。

宁姮看了眼旁边小几上空着的药碗,道,“下次穿。”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你那父母……唉,也是个拎不清的,别太往心里去。”

“虽然你半只脚都已经是皇家的人了,但侯府终究是你的娘家,祖母还在呢。”

老夫人又道,“今日你大哥,二哥回府,等会儿祖母领你去见见。”

宁姮:“见过了。”

老夫人见她面色并不欣喜,甚至比平日更淡几分,微微皱眉,“可是这两个小子惹你不快了?”

老大不会如此失礼,应当是老二那个炮仗性子。

“是不是行安那臭小子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老夫人语气带上一丝严厉,“你别难过,祖母替你教训他!”

回府近十天,也就是老夫人对她释放的善意还算真切。

宁姮面色稍缓和了些,“没有,只是太不熟悉,无话可说。”

“无事。”老夫人宽慰道,“本就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多相处些时日,自然也就熟悉亲厚了。”她说着,精神似乎有些不济,眼皮微微耷拉下来。

“祖母您好生歇息,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离开之际,宁姮忽然开口,“裘嬷嬷。”

“老奴在。”

宁姮让丫鬟取来纸笔,略一思忖,写了张药方,“日后按这个方子给祖母抓药,房内熏香暂时撤了。”

裘嬷嬷接过药方,有些迟疑,“大小姐,这……老夫人的药一直是宫里御医开的方子,熏香也是用了多年安神助眠的,骤然更换,恐怕……”

宁姮:“听我的。”

“是。”或许是宁姮语气太过笃定,裘嬷嬷竟不自觉地听从。

……

府内随意晃了一圈,想到此刻阿婵定到处捉她回去喝什么安胎药,宁姮便觉得头大。

肚子里那小东西如此活泼,皮实得很,哪里还需要喝什么安胎药?

经过荷花池,她索性坐在石墩上,看了会儿锦鲤争食,兀自发呆。

“姐姐。”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柔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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