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用那个直通轨道的厕所啊!
沈时年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含在唇间,片刻后又默默收了回去。
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去上厕所。
*
覃七月打着手电筒,往那儿一照。
“呕……唔……”
在进厕所之前,覃七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是在看到满地脏物时,她胃里翻江倒海。
就没有人教过他们如何如厕吗?
“怎么了?”沈时年的声音低低传来。
“能不能快点!这还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呢!”后头一大妈催促。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沈时年淡漠锋利的目光。
火车的灯不亮,可男人近一米九的身影站在走廊口,眉眼凛冽,气势凌人。
大妈立刻噤声,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言。
见外面没了动静,覃七月这才松口气,悄悄进了空间。
好在里面的小木屋有厕所,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上完厕所,她顺道看了眼小鸡小鸭小猪,海鲜,还有种子们的长势,都蓬勃旺盛。
*
回到座位,沈时年给她拿了两块红糖糍粑,还冲了一杯麦乳精递给她。
车厢里头顶的电灯亮着,却昏黄得很,摇摇晃晃,像随时会灭掉似的。
夜色里,这点微光勉强能看清近处,远点儿就全是黑影。
覃七月咬了一口糍粑,把剩下的直接送到沈时年嘴边。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男人薄唇一合,竟然咬到了她的手指。
“嘶——”有点疼!
覃七月瞪大眼,“……”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真是不明白,自己好心喂他吃东西了,他还咬她作甚!
腹黑狗!
这次她可没有其它心思,单纯就是给他吃东西而已。
覃七月心里暗暗哔哔,第一次生出一个荒唐又好笑的念头:
沈时年是不是喜欢她,才会干出这种小动作?
想到书里写她跳河身亡后,沈时年抱着她的尸体坐在河边撕心裂肺地哭了。
可见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无情。
吃完了糍粑,覃七月趁他不注意,在他的唇瓣落下一个很轻盈的吻。
“老公,我喜欢你。”
沈时年冷哼一声,忽然伸手把她整个人抱到腿上来。
覃七月挑眉,一脸惊讶。
这可是火车上,就算灯光昏暗,也还是公众场合啊!
他怎么敢?
不过,坐在他腿上,双脚搁在硬座上,果然舒服很多。
六个月的肚子不用被座椅卡着,后背也能彻底放松。
覃七月心安理得地窝着,感觉自己坐到了他的腹肌。
男人衬衫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让她忍不住蹭了蹭,还趁着昏暗伸手在他胸口轻轻划过。
沈时年咬了咬后槽牙,“别闹,睡觉!”
“凶巴巴的!”她小声嘀咕,只是想逗逗他,在火车上,她还是要脸的。
旁边的沈沐川似乎动了下,覃七月怕把沈家二老也吵醒,便老实安分下来。
她将他劲瘦的腰抱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声音轻柔:
“老公,你也睡吧,明天醒来就到昆明了。”
“好。”沈时年低低应了声,闻着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没多久就睡着了。
覃七月抬头看了眼男人,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他挺拔的鼻梁,以及冷峻坚毅的下颚。
他睡着的模样,比醒着时还要冷峻,却也更让人心安。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听着他呼吸声渐渐平稳,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脸部轮廓。
这么腹黑的男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跟着家人去下放的?
从出事到现在,沈时年情绪始终稳得出奇。
覃七月看不出他有一丝抱怨。
本来,组织上的意思是要把他们全家发配去北大荒的,连沈父都没办法改变。
直到沈时年从前线退下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决定临时有了转圜。
最后,沈家没有被赶到冰天雪地的荒原,而是被发配到西南边境的“勐岭农场”,就地监管。
那地方同样偏远艰苦,雨林密布,瘴气遍生,蚊虫比人还多。
可至少,比起北大荒的冰雪封天,总算是活路大了一些。
百密必有一疏!
何况粗心大意的覃七月!
她暗暗咬牙,想到自己居然忘了买驱赶蚊虫的药!
她垂下脸,有点闷闷不乐,不知不觉搂着沈时年就睡着了。
*
次日。
“醒醒,到了!”
沈时年俯身叫醒覃七月,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靠着座椅慢慢坐起身。
火车已停靠在昆明站,窗外人声鼎沸,沈父他们正提着行李排队准备下车。
沈时年低头替她整理衣襟。
覃七月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里面的扣子竟松开了。
她一愣,旋即心里有数。
男人嘛,总是好色的。
尤其沈时年这种人,冷面重欲的,在家时,每晚都要和她做。
她香香软软的身子,窝在他怀里一整夜,他要是没点歪心思,都不是沈时年了!
覃七月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只是乖顺地背过身去。
“帮我扣上。”
男人沉默着,丝毫不提昨晚的事。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背上。
指腹粗粝,触及肌肤时带着薄茧的摩擦感,酥酥麻麻的感觉蹿过。
覃七月没忍住哼一声,腰不自觉塌了下来,侧头看他,就看到他眼神也变了。
他眸子裯黑深邃,却面色严肃冷厉的道:“站好。”
沈时年紧抿着薄唇,专心帮她扣扣子。
他睫毛浓密又纤长,挡住了眼底所有情绪,让人摸不透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覃七月抿着唇,不太喜欢他这样子。
结婚都几年了,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别以为她没看到——
刚才他盯着她时,那枚性感的喉结,分明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明明比她还想要,又装高冷!
哼!
狗男人。
看你傲娇到什么时候。
*
出了昆明火车站,沈家人很快就看见了来接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