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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薇的指节泛起不正常的黑紫色,有人惊呼了一声。
燕翊尘瞪大了眼睛看向时鸢。
“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时鸢知道自己被江幼薇设计了,这明明是她安排的环节,就连鲜花都是她给的!
她为自己辩解,却没有人相信。
江幼薇倒在燕翊尘的怀里,声音很轻很轻。
“没事的,我会药王谷的换血之法,只要我和时姐姐换血,毒素就不会侵蚀我的五脏六腑了。”
燕翊尘将她抱起来,让侍卫将人群扫开,顺带把一旁的时鸢押上了阁楼。
时鸢不想被不明不白的换血,可是燕翊尘不愿听她解释,让孔武有力的侍卫摁住了她,不让她挣扎。
她的手臂被一点点剖开,鲜血顺着棉绳一路流向了江幼薇的手腕上。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的血几乎都要流干了,奄奄一息地躺在阁楼的地板上,看着燕翊尘将换完血的江幼薇抱走。
“幼薇还需要时间恢复,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赎罪吧。”
时鸢伸出了手想要扯住燕翊尘离开的衣角,却最终无力地垂落到地上。
她没能昏迷太长的时间,花楼里的管事妈妈就拿来了一桶冰水把她泼醒。
她跳舞时,花楼里的叫价便开始了,有人花了一千两金子要见她一面。
她被管事妈妈打扮后丢进了一间雅间里。
雅间里的男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他走上来,瞧见时鸢防备的姿态也不动她,而是对她循循善诱。
“我瞧你和燕王身边的小医仙是认识的吧,我有求于她,如今燕王护着她,你随我去见燕王,把她换出来,我就让你走。”
时鸢虚弱地摇着头,想必这个所求不简单,才会要拿自己去威胁燕翊尘。
“你别白费功夫了,他不会同意换的。”
男人不信邪,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带到了郊外,让手下传信一封到燕王府。
燕翊尘瞧见信件后,皱着眉头。
刚换完血的江幼薇还很虚弱,怎么能出去?
他想要自己去把时鸢救下来,江幼薇却倔强地拦住了他。
“他是冲我来的,我去见他就是了,我去把时姐姐换出来!”
她站起身来,没走几步又倒在了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燕翊尘彻底着急了。
“他们冲你来的,不会对时鸢如何,只不过是恐吓你罢了。”
“孤说过,你当年救了孤,你的命比孤的命还要重要!”
“时鸢若是真出了意外,孤再用自己的命去赔给她!”
那男人在郊外等了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等不到燕王,恼羞成怒的他拿着刀子对准了时鸢的脸。
“定是你姿色不够,才让燕王情愿守着江幼薇也不愿意来救你。”
“既然如此,你这张脸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他一步步靠近,时鸢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脸上滑下一道道血痕,割下一块块面皮,任由血液浸湿了她的领口。
而后男人把她丢到了燕王府的门前,扬长而去。
时鸢听着四周的沉寂,以为王府在她遇险的过程中也出了事,她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意识,一步步往里屋爬。
最先看到她的是儿子燕叙。
他惊恐地大叫一声,扑进江幼薇的怀中,而燕翊尘下意识把他们护在身后。
“时鸢?”冷静下来后,燕翊尘终于认出了她。
时鸢看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慢慢松开了扣进泥沙里的手。
他们明明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来救自己?
她彻底昏死前,听见的是燕翊尘喊江幼薇救她的声音。
她很想告诉他们,不必救了。
药王谷的假死丹药药效马上就要发作,她就要“死”了。
死了也好,只是她最后一个心愿还没有达成。
时鸢在屋里养伤的第一天,下人就发现她的状况有异样,前去禀报燕翊尘。
燕翊尘却在学着为江幼薇绾发,让婢女好好看顾即可。
养伤的第二日,下人觉得王妃的身子僵硬去喊小医仙江幼薇。
江幼薇却在为燕翊尘磨墨,信誓旦旦地说时鸢不会有事的。
直到第五日,燕翊尘才想起去看时鸢。
时鸢院门口的下人支支吾吾不肯让燕翊尘进去。
燕翊尘隐隐闻到些奇怪的味道。
“王妃呢,怎么不出来见我,是不是毁了容貌不敢见?还是心中对我有怨怼,不让我见?”
“你们告诉她,那一天幼薇身子虚弱,我不能陪她冒险。”
他把话说完,没听见屋里的动静,也没听见下人回应。
若是闹脾气也该收一收了。
他猛然一顿,觉得不对,想要破门而入,却被下人死死地抱住了大腿。
“王爷,王妃不在里面了!”
“王妃死了,尸身都臭了,后来被自称是义庄的收尸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