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现在还能相信谁。
几乎是凭着本能，被刘阳拽上了他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引擎发出一阵响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将医院和老公那张扭曲的脸，远远甩在身后。
“林晚，没事了。”
刘阳一边紧张地盯着后视镜，一边试图安抚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正常的亢奋。
“我先带你去我家，等警察抓了你那个杀人犯老公，我再送你回去。”
我还在“逃跑”的惊慌中没缓过来，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了一个老旧小区。
刘阳的出租屋就在这里。
屋子不大，陈设简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汗味。
按理说，我已经远离了危险，但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喝点水，压压惊。”
他让我坐在床上休息，递给我一杯水，热切的眼神落在我脸上。
“晚晚，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其实……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哪怕你结婚后，我也一直放不下你。”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这些年如何“关注”我。
从一开始的偶然遇见，直到后面他甚至知道我哪天出门。
也知道我因为保持身材经常饿得胃疼。
甚至每场我的直播都看过还打赏了。
听着听着，我有些脊背发凉。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细节，这些微小的细节让我毛骨悚然。
老公那句“他才是凶手”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我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却在墙角一个简陋的书架上看到了好几张我的照片！
有些是我在小区散步时的远景。
有些甚至是我在阳台做瑜伽的模糊侧影。
其中有一张，更是拍到了老王正拿着杆子偷我的内衣！
看到我震惊，他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反而有些替我鸣不平。
“他们这种变态，死了也好。”
“他们？”我不解。
除了老王，还有谁？
“你还不知道吧？”刘阳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带上了气愤。
“你那初恋，他给你介绍的是什么狗屁工作！”
“根本不是正规的模特拍摄，是去拍那些不合法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也该死。”
我突然想起那天车祸现场，旁边快递车上的就是刘阳，他也在现场！
我眼神闪躲，心里怕极了。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想起老公追出来时担心急切的表情，我心惊肉跳。
难道真的是我信错了人？刘阳才是那个杀人犯？
“我……我去下洗手间。”
我站起身，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刘阳没有怀疑，指了指方向：“好，你去吧。”
我走进狭小的卫生间，反锁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目光无意间扫过洗衣篮。
他换下来的那件红色快递工服随意扔在上面。
一抹刺眼的、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正清晰地印在衣袖上！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医院车祸，初恋浑身是血的样子，老公的喊叫，刘阳衣服上的血！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我颤抖着打开卫生间狭小的窗户。
幸运的是这是一楼。
我顾不上多想，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踉跄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昏暗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