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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母亲生前总念叨的话——以后她嫁人,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才行。
车子抵达墓园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江瑟瑟从包里取出一束白花,轻轻放在父母的墓碑前,指尖触到冰凉的石碑,又快速收回。
守墓的老人认出了她,往她身后望了望,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关切:“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往常总跟着你的那小伙子呢?”
“他啊……”江瑟瑟顿了顿,轻声道,“不会再来了。”
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得好好过,要幸福啊。”
江瑟瑟低低应了两声,心里却清楚——他会幸福的,等她彻底离开,他就能和喜欢的人安稳在一起了。
当天晚上,江瑟瑟约了好闺蜜夏季澜去酒吧。
电话里她的声音裹着酒气,还混着嘈杂的音乐,夏季澜一听就慌了——
江瑟瑟酒精过敏,之前为了气林璟野硬喝了几杯啤酒,结果没伤到对方分毫,自己倒被送进急诊挂了两天水。
赶到酒吧时,江瑟瑟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杯,脸颊通红,眼神都有些涣散。
夏季澜无奈地夺下她手里的杯子:“你乖乖在这坐着,我去隔壁买醒酒药,别乱跑。”
江瑟瑟迷迷糊糊地点头,夏季澜又叮嘱了两句,才快步离开——想着药房就在隔壁,顶多五分钟,应该不会出事。
可她刚走没多久,就有几个男生围了过来,借着酒意向江瑟瑟搭话,她头晕得厉害,根本没心思应付,目光无意间扫到门口,却僵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余欢歌,身边跟着林璟野。
余欢歌挣了挣林璟野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的抱怨:“林璟野,你怎么还这么管着我?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林璟野的声音放得柔了些,带着无奈:“你胃一向不好,喝多了要疼,别闹,我送你回家。”
就在这时,余欢歌抬眼,正好和江瑟瑟对上视线。
林璟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江瑟瑟被几个男生围着,头发有些乱,脸颊泛着醉红。他的目光沉沉扫过她,没停留一秒就移开,神色没半点波动,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的陌生人。
“你看,你未婚妻都被人围着了,你也不着急,”余欢歌故意提高声音,“我不过跟朋友喝两杯,你倒非要管着?”
“不一样。”林璟野的声音很淡,却格外清晰,“你和她不一样,我得管你。”
不一样……江瑟瑟的心像被针扎了下。
他分明是认准了她爱得死心塌地,绝不会和别人有纠缠,所以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就算纠缠又怎样,反正他也不在意。
都说酒能消愁,可她喝了这么多,心里的闷痛反而更重——原来她的愁,比这酒还要浓。
没过多久,林璟野接到个紧急电话,叮嘱余欢歌待在原地,就转身去了角落。
他刚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就凑到余欢歌面前搭讪,余欢歌皱着眉,语气满是嘲讽:“死猪头,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碰我?”
男人被激怒了,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她砸过去。
江瑟瑟刚好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想找夏季澜,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余欢歌快步冲过来,猛地躲到她身后。
“砰!”
酒瓶狠狠砸在江瑟瑟的头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往下淌,混着碎玻璃渣,黏腻地贴在脸上。
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间,她好像又看到了爸妈的背影——他们慢慢往前走,不管她怎么哭喊“爸妈别走”,都没有回头。
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原地,连一丝温暖都抓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