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也不是坏事。
白桃抡着锅铲,一口气做一大家子的晚饭,累死她了。
虽然不相信张婶这么快就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但厨房到餐厅几步远的距离,十几双眼睛盯着。
况且,洛家是何等人家,张婶耍小聪明,搞小动作可以。
出格的事,借张婶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做。
就算敢,那正好。
不用她出手,洛家首当其冲饶不了张婶。
张婶折返回来端走汤,关门,又走出去。
白桃留了个心眼,厨房门推开一条缝,耳朵贴上去听声。
“这汤闻着就香,大家快尝尝。”
羊肉汤放到饭桌中央。
张婶拿着勺子,从主位开始,依次帮忙盛汤。
她扯着嗓门,招呼的热络,好像饭是她做的,绝口不提白桃。
“怎么没看见小桃?”
洛老夫人抻长脖子,朝厨房方向张望。
紧接着,白桃竖起耳朵,听到张婶编瞎话说:“小桃身体不舒服,回屋躺着去了。”
“哪儿不舒服?生病不能硬扛。”洛老夫人起身,给洛砚修使眼神,“家里现成的有医生,砚修,你晚点再吃,去看看小桃。”
“别别别。”张婶忙将人拦下,扯着嘴角,自圆其说道:“女孩家的房间,砚修不方便进。小桃……她来月信了。我给她煮了碗红糖水,喝完,就睡了。”
洛老夫人:“这样啊。”
如此一来,洛砚修确实不方便过去。
撮合不成,老人家不禁失落。
张婶见缝插针:“小桃身子骨弱,这几天让她好好休息,饭还是我来做吧。”
机智如她。
先是,从中作梗,阻止白桃和洛砚修见面。
再假借白桃不方便,重掌做饭大权。
“那行吧,你先顶替着,小桃身子爽利了,再让她接手。”
洛老夫人记挂白桃的身体,不愿在其他事上多计较,于是便松口了。
“好嘞,听您的。“
张婶计谋得逞,喜笑颜开走回厨房。
拉开门。
白桃端端正正坐在马扎上,目视前方,状似对张婶的算计一无所知。
“三少爷对吃食挑剔。小桃,你手艺太差了,惹三少爷不开心。幸好我多个心眼,帮你端出去。不然,三少爷肯定要数落你。你想想,一大桌子人,你多没面子。”
张婶掂着手,越说越入戏。
“你也不用谢我,举手之劳。三少爷正在气头上,这几天你避着些他,别让他看到你。过些日子,他气消了,我替你说几句好话,也就没事了。”
白桃歪头轻笑。
张婶两头传瞎话。
若非听到张婶在餐厅是如何编排她的,白桃差点真信张婶是个好人。
“臭婆娘,你是真不要脸!”
白桃懒的打太极,直接撕破张婶的伪装。
“你…你个小贱蹄子,我为你着想,你骂我?”
“我不光骂你,还扇你。”
白桃揪住张婶灰色的毛衣领子,巴掌带风,呼到张婶胡诌的臭嘴上。
打完,白桃气死人不偿命,又补一句,“不用谢。”
“哎呦呦。”
张婶被打的后退两步,吃痛捂着嘴,睁大浑浊的眼珠,诧异瞪着白桃。
“疼死我了,小贱蹄子,我撕了你。”
说着,气势冲冲直奔白桃冲来。
“你打我,打啊。”白桃根本不怕,梗着脖子叫嚣,“最好让洛家人都听到,我究竟是不是在屋里睡觉!”
张婶的手悬在半空中,听到这话,愣在原地,硬是不敢打下去。
“…你都听到了?”
“你自作聪明,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随便你玩弄。”
白桃伸手一推,张婶直愣愣撞向灶台。
“烫死我了。”
张婶臃肿的老腰,撞到灶上的铁锅。
锅里沸水溅到后背上,张婶一蹦三尺高。
喊疼,又怕声音太大,把洛家人引过来,无奈扯上后背的衣料,像头母牛一样,原地转圈,小声哼哼。
白桃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少算计我。你继续当你的保姆,小偷小摸,我当没看见。”
反正这又不是她家。
多什么,少什么,她无所谓。
张婶把洛家搬空,她还要竖大拇指,夸张婶有本事。
“如果你给我找不自在,这次烫你几个血泡。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你自己掂量着办。”
白桃下最后通牒,转身,打着哈欠,从洋楼后门,绕回房间躺着。
昨晚没睡好。
张婶帮她找好借口,说她需要休息静养。
她顺势而为。
接下来一周,她只管休息。
洗衣服,打扫卫生,做饭…..
脏活累活统统甩给张婶。
白桃没活儿,一身轻。
“你,你个小贱蹄子,吓唬谁啊,老娘不是吓大的。”
手指着白桃嚣张跋扈的背影,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张婶浑身止不住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