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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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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通过手机,直接接入了他们所在的监控室扩音器。

监控室里,他们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你说什么?”

钱榛榛的声音有些结巴。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我们结婚七年,我对我的家庭却总是绝口不提?”

“因为接手家族产业前,我父亲给我定下了一个考验,隐姓埋名,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七年。”

“如果能在这期间,找到一个不为我的家世,只为爱我这个人的伴侣,那我就算通过考验。”

监控屏幕里,钱榛榛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巴难以置信地张开。

“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甚至想过,等期限一到,就把这个你嫌弃了无数次的小区,当成礼物送给你。”

“可惜,你连最后几天都等不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那张从呆滞转为惊恐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小区,远大未来城,是我家开发的。”

“我,周磊,是这里唯一的老板。”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被惊骇所淹没的表情,手指在屏幕上划过。

点下了一个被标记为最高权限的红色按钮。

“最高安保协议已启动,正在封闭所有区域。”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紧接着,是响彻整栋大楼的最高级别警报声。

我所在的杂物室门口,一道闸门重重砸下,将我和外面的危险彻底隔绝。

而电锯人和那四条恶犬所在的区域,通往监控室的最后一道闸门,却缓缓升起。

“周磊!你干了什么!周磊你这个疯子!”

王大虎的咆哮从扩音器里传来。

他疯狂地砸着监控室的防弹玻璃,但一切都是徒劳。

“开门!快开门啊!”

钱榛榛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电锯人和饥饿的杜宾犬,被他们惊恐的叫声和监控室里的灯光所吸引,调转方向,嘶吼着冲了过去。

“你不是总抱怨我只是个没出息的小顾问吗?”

我冷冷地开口。

“你不是嫌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吗?”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丢掉的到底是什么。”

钱榛榛和王大虎的表情,在电锯的轰鸣和恶犬的咆哮中彻底扭曲。

我将直播信号切换到监控室外部的摄像头,对准了那扇正在被疯狂撞击的玻璃门。

然后,我把这个直播间的链接,群发给了全国所有主流媒体。

“家人们,想看点更刺激的吗?”

我对着手机轻声说:

“现在开始。”

6

钱榛榛和王大虎看着屏幕上逼近的疯子和恶犬彻底崩溃。

直播间里,弹幕从最初的嘲讽变为惊恐,再到滔天的愤怒。

#远大未来城物业直播杀人#的词条,以爆炸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第一。

“都是你!王大虎!都是你非要搞什么直播!是你害了我!”

钱榛榛疯了一样揪住王大虎的衣领,指甲在他肥硕的脸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现在知道甩锅了?”

王大虎一把推开她,反手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

“当初是谁哭着跑到我办公室,说周磊就是个废物,结婚几年连个像样的包都买不起?”

“是谁天天在我床上放荡,一边骂他妹妹是个拖油瓶,一边怂恿老子‘想个办法’的?”

王大虎血红着眼睛,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死死按在监控屏幕上。

“你他妈好好看看!要不是你贪得无厌,嫌周磊给的钱少,老子会走到这一步?老子是为了谁!”

钱榛榛的脸被冰冷的屏幕挤压得变了形。

与此同时,先前王大虎为制造特效而点燃的装饰物,引燃了天花板上违规铺设的老化电线。

火势迅速扩大,浓烟顺着通风系统倒灌进密闭的监控室。

“咳咳……火!着火了!”

“周磊!你这个疯子!快把消防喷淋打开!”

王大虎疯狂地拍打着控制台。

我轻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一点。

“如你所愿。”

天花板的喷头启动了,但喷出的不是水,而是王大虎为了省钱,私自从隔壁汽修厂买来、储存在消防系统里的廉价工业酒精!

淡蓝色的液体喷洒而下,遇火即燃。

整个监控室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啊——!”火焰舔上了钱榛榛的头发和衣服,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疯狂打滚。

王大虎也被烧得满地乱窜,两人在全国观众面前,如同两块烤肉。

我打开了他们区域的扩音器,将这场烈火中的闹剧,更清晰地直播了出去。

“周磊!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钱榛榛跪在火里,对着摄像头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

“周董!周老板!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王大虎也涕泗横流地跪下,“你饶我一命!都是她!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

我靠在冰冷的合金门上,闭上眼睛。

“妹妹,你听到了吗?”

我对着虚空轻声说。

“害死你的人,正在忏悔。”

“虽然,晚了整整三年。”

7

我利用最高权限,为地下室其他被困的无辜扮鬼工作人员,打开了一条秘密紧急逃生通道,并将清晰的路线图发送到了他们的手机上。

做完这一切,我才拖着的伤腿,挣扎着顺着一旁的维修通道向上攀爬。

当我终于从一个隐蔽的通风口狼狈地爬出时,整个世界已经被红蓝交替的警灯和刺耳的警笛声包围。

消防车和警车将大楼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尘和焦炭味。

我来不及喘息,只能扶着墙壁,努力保持着清醒。

另一边,钱榛榛和王大虎则被消防员从浓烟滚滚的监控室里护送出来。

他们头发被烧得焦黑,衣服成了破布条,脸上手上布满了烟灰和水泡。

但当他们的目光扫到我时,两人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歇斯底里。

“警察同志!是他!就是他!周磊!这个疯子!他想烧死我们!”

钱榛榛的脸上,是极度的惊恐与对生命最后一点尊严的彻底放弃。

王大虎也立刻涕泗横流地附和:

“我们只是跟他开了个万圣节的玩笑啊!”

“他就把我们锁起来,放火!还放狗咬我们!”

“直播间里几十万人都看见了啊!他就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

周围不明真相的业主和看热闹的群众,彻底被他们的“惨状”和“证词”激怒了。

“烧死他们?太可怕了!”

“简直是禽兽不如!这种人渣,活该被千刀万剐!”

“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人渣!抓起来,判死刑!”

愤怒的指责像潮水般向我涌来。

有人甚至激动地想冲过来,却被警线拦住。

那些唾沫星子和恶毒的眼神将我淹没,让我说不出话反驳。

一名年轻警察听信了他们的话,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耐。

他猛地从腰间掏出亮晃晃的手铐,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周先生,你涉嫌谋杀未遂,以及多项纵火、非法拘禁罪名,现在,跟我们回警局调查!”

就在那冰冷的金属即将扣合的瞬间,一个车队停留在广场。

数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组成的豪华车队,嚣张地停在了广场中央。

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不顾一切地快步冲来。

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西装革履、气势逼人的保镖和律师团队。

林秘书没有理会现场任何混乱,径直穿过愤怒的人群,笔直地走到我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的震惊目光中,他对着我,鞠了一躬。

“小周董。”

这个称呼,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广场中央。

钱榛榛和王大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8

“小周董,您没事吧?董事长非常担心您。”

林秘书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后怕,他看了一眼我的伤,眉头紧锁。

钱榛榛和王大虎的脸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他们当然认得林秘书,远大集团总部的核心人物,董事长的首席秘书。

“小……小周董?”

钱榛榛喃喃自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王大虎更是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怎样的存在。

然而,那名年轻警察却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更加警惕地将我护在身后。

对林秘书一行人厉声道: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涉嫌谋杀未遂!你们想干什么?仗着有钱有势,公然干预执法吗?”

年轻警察的话,仿佛给了钱榛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警察同志!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

“他想用钱来摆平一切!我们只是小人物,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她猛地回头,指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他妹妹死了,他早就疯了!他心理变态!他恨我们所有过得比他好的人!”

“警察同志,你不能放过他!他今天能烧死我们,明天就能烧死更多人!”

她的哭喊极具煽动性,刚刚有些平息的人群再次被点燃。

“对!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能杀人吗?”

“还想干预执法?把他们都抓起来!”

“可怜的姑娘,都被烧成这样了,那个畜生还想脱罪……”

恶毒的揣测和咒骂再次将我淹没。

林秘书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转身对那名依旧坚持的警察说:

“警官,我们有完整的证据,证明我的老板,周磊先生,才是这起恶性袭击事件的唯一受害者。”

他挥了挥手,手下立刻在广场中央架起一个巨大的便携投影屏,连接上了一个军用级加密U盘。

钱榛榛的哭喊戛然而止,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面无人色。

下一秒,今晚直播的所有后台录像,被公之于众。

从“榛榛怕你误伤演员,就帮你换成了矿泉水”,到“你抱着你妹妹的遗像睡觉的时候,想过我这个活人是什么感受吗!”

再到王大虎那句得意洋洋的:

“没错,三年前那批要了她命的不合格钢管,就是我让人换的。”

以及钱榛榛那句恶毒的:

“反正他马上就要下去陪他妹妹了,不是吗?”

所有对话,一字不差,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

之前还对我喊打喊杀的群众,此刻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接着,是人群中爆发出的哗然和无法抑制的愤怒咒骂。

这一次,矛头对准了地上那两人。

钱榛榛瘫软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可能……后台录像……他怎么真的是老板……他只是个小顾问……不可能……”

王大虎则在惊恐之下,转身就想逃跑。

却被两名高大的保镖当场按倒在地,死死压住。

那位年轻警察呆立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看着投影上铁一样的证据,又回头看看我满身的伤,眼神满是复杂情绪。

林秘书的声音冷静响起:

“董事长已经知道了。”

“所有证据链,都已经打包提交给警方专案组了。”

9

法庭上,数罪并罚。

王大虎因故意杀人罪、工程安全事故罪、贪污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钱榛榛因故意杀人未遂、诽谤罪、包庇罪等判处无期徒刑。

“周磊!”她嘶哑地尖叫起来,声音扭曲而疯狂。

“你满意了?为了一个死人,你毁了我的一辈子!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忘了吗?你这个疯子!”

她挣扎着,想扑向我,被法警死死按住。

我坐在受害者家属席上,从头到尾,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当她喊出那句“为了一个死人”时,我的心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宣判结束后,钱榛榛的父母在法庭外拦住了我。

她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

“周磊,是我们教女无方!求求你,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榛榛吧!她知道错了!”

她的父亲挡在我面前。

“周磊,榛榛是做错了,但你敢说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妹妹死后,你整天魂不守舍,哪个正常的女人受得了?”

“所以她所谓的‘受不了’,就是用我妹妹的命换来的钱,去和凶手逍遥快活?”

林秘书上前一步,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他们面前。

上面播放的,是钱榛榛和王大虎在各种场合的出轨视频。

其中一段,是我生日那天,她谎称身体不适,实际上却戴着我送她的手表,在酒店里与王大虎举杯庆祝。

画面里,她依偎在王大虎怀里,说:

“周磊那个废物,现在估计还抱着他妹的骨灰盒当宝贝呢,真晦气。”

“她花掉的每一分钱,都沾着我妹妹的血。”

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那对曾经对我颐指气使的夫妇,看着视频里女儿恶毒的嘴脸,羞愧与震惊交织。

最终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再也没有见过钱榛榛。

但从她入狱的第二个月起,我每周都会收到她从狱中寄来的信。

起初,我命令林秘书直接处理掉,但信件还是源源不断地寄来。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鬼使神差地拆开了一封。

信里,她疯狂地回忆我们从大学相恋到结婚的点点滴滴,那些我曾经珍视的过往,如今在她笔下只显得无比讽刺。

她痛斥自己的虚荣和愚蠢,用尽了所有她能想到的词语来忏悔。

字字泣血,句句哀求。

她乞求我能去看她一眼,哪怕只是隔着玻璃。

那封信,我看了整整一夜。

今晚,又到了处理信件的时候。

我拿起那沓还未拆封的信,走到壁炉前,连同那一封我唯一看过的,将它们全部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橘红色的火光吞噬了那些苍白的纸张,也吞噬了那些虚伪的忏悔和廉价的爱情。

妹妹,这下,真的干净了。

10

十年后。

我站在以我妹妹名字命名的“周晴安全科技中心”落成典礼的主席台前。

这十年,我将远大集团打造成了全球安全技术领域的标杆企业。

今天,是纪念我妹妹逝世十三周年的日子,也是这个凝聚了全球顶尖安防科技的中心,正式启动的日子。

仪式即将开始,我正准备上台致辞。

“周……周磊……”

一个沙哑、迟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

一个苍老瘦弱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

是钱榛榛。

岁月和十年的牢狱生活磨去了她所有的光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二十岁不止。

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她获得了减刑。

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胆怯,有悔恨。

还有一丝微弱的希冀。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周磊,我出来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哽咽,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我只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就像在看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我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张被相框精心保护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妹妹周晴,她穿着学士服,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夺目。

我拿出一方手帕,静静地,仔细地擦拭着相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更残忍。

钱榛榛看到那张照片,整个人浑身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抬起头,泪如雨下,彻底崩溃,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擦完照片,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口袋,紧贴着我的心脏。

然后,我绕过跪在地上的她,径直走向灯光璀璨的主席台。

“周磊!”

她在我身后发出绝望的哭喊,那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错,一旦犯下,就是一生一世。

永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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