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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爸妈站在一边,笑着为两人拍照:
“好久没看到潇潇这么开心了。”
“是啊,比江依芸成天耷拉着个脸强多了。”
好一会儿他们才发现我的目光。
我颤抖着手开口:
“所以你们都知道裴瑾谦出轨了?”
裴瑾谦眼里划过一丝慌乱,强撑着表情不说话。
妈妈见我旁边似乎是个男人,还披着别人的衣服,不悦:
“你说谁出轨呢?潇潇比你好一万倍,爱上她是人之常情!
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你旁边的男人又是谁?
像你这样不守妇道,早些年都得拉出去浸猪笼!”
爸爸在一旁帮腔:
“就是,你连潇潇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劈头盖脸的责骂打得我头晕眼花,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可我才是你们的女儿,是我把你们从小渔村带出来的!
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你们难道不会心痛吗?!”
裴瑾谦见此,大步流星走过来:
“你说谁是外人!?这个家只有你才是外人!不过是一个养女而已。
天天拿你这个什么好运玉佩说事儿,还装可怜说自己厄运缠身。
要是真的这么灵的话,我爸那年怎么会去世,你怎么不替他去死!?”
一坨新鲜热乎的鸟屎落在我头上。
裴瑾谦扯下我的玉佩泄愤般摔在地上,嫌弃后退:
“我看你分明是个倒霉精加赔钱货,还骗人说什么能给我们带来好运。
我的一切都是我辛苦打拼来的,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早就上了福布斯榜了。
你迟早要遭报应!离婚吧。”
说罢拉着余潇潇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张了张嘴,一瞬间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什么都说不出。
那年裴瑾谦父亲本该心脏病发作去世,是我替他承受了锥心之痛,才能让他在睡梦中离开。
盯着一地碎玉,我想起了大师说的话:
“升米恩,斗米仇,恩怨皆在一念之间。”
临走前,他为玉佩加了一道锁,保佑其只会因我身边人的仇恨而出现裂痕。
看来,裴瑾谦那个时候是真的恨不得我去死。
明明曾经他也说过希望我长命百岁。
…
晚上回去。
卧室一片漆黑。
我知道裴瑾谦在通过这种方式和我冷战。
以前我会一次又一次的为他转化更多厄运,以此希望他能不要离开我。
但这次,我是真没招了,我也累了。
打开灯收拾行李。
属于我的东西不多,别的都与裴瑾谦有关。
唯有那些被他嘲笑过“一文不值”的画作,我全部细心整理好。
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摆在显眼处,我拎着行李离开。
李姐在画廊附近有个房子,我可以暂时安置在那。
架上画板,时针恰好指在十二点。
敲门声响起。
是李姐来大包小裹了,还带了酒和蛋糕。
“小芸!生日快乐!恭喜你脱离苦海,也祝我们的画廊红红火火!”
是了,今天是十月六号,我的五十岁生日。
那晚我们喝得烂醉如泥,到最后我抱着李姐痛哭。
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和脑子里的水都流尽。
我明明做得那么多了,到最后却一无所有。
她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像我许久没体会过的母爱。
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在画纸上肆意挥笔。
浓墨重彩,酣畅淋漓。
“就叫它《五十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