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子见范建状态一直没有好转,怕这样下去再出啥事,就想拉着范建去镇里散散心。
但范建说啥也不去,并且让钢子放心,说自己啥事儿没有,过一两天就去上班了。说完还对钢子笑了笑,范建越是这样,钢子心里越是没底。
钢子有一天下了早班回来,怎么找也没见到范建,便问范建去哪了,工友们说范建从早晨出去,就一直没回来。
钢子赶紧扒拉了口饭,就前村后村,前坡后坡地找了个遍,天都大黑了也没见到人影。
钢子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钢子第二天还要上早班,但迷迷糊糊地根本睡不实成,睡一会醒一会,醒了就往范建铺上看一眼,但是直到早上快七点钟该上班了,范建也没有回来。
钢子思虑再三,还是敲开了娟子父母的门。
娟子父母听完之后,也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派人去找娟子。
娟子早起床了,正收拾着要去上班。听完来人说明情况之后,人一下子就傻了,呆坐在炕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倒是小芳和她老公比较清醒,根据来人说的情况一点一点地往下捋。
范建自杀的可能性,出走的可能性在没有见到娟子,没听到娟子亲口说出这次离开的真相之前,几乎没有。
范建在当地没有亲戚朋友,一宿未归,不可能睡在野外。
结合这二点,范建应该是去了他比较熟悉,而且能休息的地方了。
旅店!
娟子不容多想,骑上摩托车就直奔镇里,奔向她和范建缠绵悱恻的地方。
范建真的会在那儿吗?
然而,娟子找遍了她和范建约会的那几个旅店,可连个身影也没有见到!
娟子坐在街边的角落,潸然泪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斜斜的太阳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她只能往后挪了一下,到了有阴影的地方,适应一下才好了。
“太阳晃得睁不开眼”,”需要适应一下”,”阴影”,突然间,一个场景浮现在了娟子眼前,娟子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地方。
范建熟悉的,能住的。
山洞!对,那个山洞!
娟子激动得浑身直哆嗦,她骑上摩托车发疯似地奔向那个山洞,那也是她最后的希望!
摩托车被娟子开到了最大迈,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嗡嗡嗡”地嘶吼着,扬起阵阵尘土,有好几次差点把娟子颠下来。
到了那个山洞土坡很远的地方,娟子来不及停好摩托车,便连滚带爬地往山洞跑,声嘶力竭地喊着”建儿……建儿啊…….”
范建在睡梦中蒙蒙噔噔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以为是在做梦,但呼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娟儿,是娟子!”
还没等范建站起来,娟子便出现在了洞口,
“建儿,是你吗?”
“娟儿……”
娟子看了眼石凳前的范建,突然间瘫坐在了地上,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
范建蓬头垢面,脸瘦了一大圈,连颧骨都凸出来了。
娟子浑身都是土,头发被风吹得打了绺,泪水和泥土混合着在脸上结成了一道一道的黑印子。
范建爬到娟子跟前,抓住了娟子的手,四目相对,哽咽无言。
突然,范建一下子搂住了娟子的脖子,趴在她肩上抽泣起来,是那种竭力想控制,但却无法止住的悲噎。
范建越搂越紧,勒得娟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娟儿,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娟子什么话也不说,她拿走范建胳膊,捧起范建的脸,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就开始直盯盯地看着他的脸。
突然间,还来不及反应,娟子便急风暴雨般地亲上了范建,是那种密不透风,不给人以喘息,恨不得把对方吞掉的发狠儿的亲。
娟子一边亲,一边用手使劲地拧范建的耳朵,掐范建的脖子,似乎是终于见到了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人,必欲迅速毁灭之而后快。
而后,娟子又一把推开范建,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是那种撕心裂肺,不能自已的痛哭。
哭着哭着,娟子突然发疯般地扯拽起了自己的头发,用手使劲地扇自己的嘴巴子。
范建一下子就懵住了,他试图去抓住娟子的手,却被娟子一脚把他给踹开了。
这异乎寻常的举动,似乎激起了范建的愤怒,他上前一下子就抓住了娟子的手,把手扭到她身后,不容娟子挣扎。
于是一场战争开始了,一场赤裸裸的你死我活的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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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灵与肉的搏斗,是一场最原始最本能野性的较量。
一场全新的,义无反顾,抵死相拼的战争结束了,两个人早已是精疲力竭,也终于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