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换吗？”
“换！不过那小的我不要，你要真想换，就把大的换给我……”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睢宁猛然睁开了眼睛，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
流民们也不是太傻，夜里歇息的时候还知道安排着人守夜。
守夜的一共六人，这会儿说话的就是其中的两个。
秦睢宁侧了侧身子，伸手把胸前盖着的薄毯子又往上面拉了拉。
夜里的气温不像是白日那样炎热，特别是这荒郊野外的，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子寒意的。
起初她只以为人家是要换什么家用的物件儿，这不是还挑拣上大小了。
哪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对话，让秦睢宁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不知道是该说什么才好。
“那不行，大的都十五了，我聘礼都收了人家的，换不了换不了……”
“呵呵，你家那小丫头干巴的就跟瘦皮猴一个样，换给我那我不是亏大了？”
“瞧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我占你多大便宜似的……”
“占不占便宜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反正你要是诚心想换，那就用拿大的来换，小的我不要。”
你来我去的拉扯了几句，那人坚持不愿意改口，另外一人只能无奈的说回去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神瞟向不远处的火堆，秦睢宁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火堆边围了不少人，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就有十来个。
其中有个瘦削的姑娘格外的醒目，她怀里紧紧的搂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就那样歪坐在一堆筐子边上。
其他人身上都盖着厚衣服和毯子，她们两个没有什么遮盖的，只能尽量往火堆边上靠了又靠。
联想到刚才那两人所说的话，秦睢宁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这才刚开始逃荒，就要易子而食了吗？
想到那样的场景，秦睢宁只感觉到胳膊上麻酥酥的，起了满满的一层鸡皮疙瘩。
她毕竟也只是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猛然察觉到这个事实，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惧怕的。
原本就不多的瞌睡彻底的跑不见了，她睁着眼睛想了很多事情。
“唉，有马车真好，要是我们家也有马车就好了，这一天下来给我累的，腿都硬的跟棍子差不多……”
直到听见有人提起什么马车，她才瞬间回过神来。
“出门能有马车坐，多半都是有些家底儿的，咱们不如……”
接下来的话那人放的极低，即便是秦睢宁竖起耳朵来也没有听清楚。
明白不可能是什么好话，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起来。
拿出怀里的匕首来慢慢擦拭，感受着那锋利刀刃上的寒意，她才略微安心了一些。
有本事就来吧，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
秦睢宁咬牙，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来。
周氏不知道这些，在空间里忙活了大半夜，蒸出来的馒头堆满了两个大筐子。
“闺女你先吃一个，这次的馒头可香了……”
刚进入空间，周氏就塞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到秦睢宁的手里。
这馒头被她蒸的极好，拿在手里圆润饱满，清香之中带着一点点甜味，让人忍不住的食欲大开。
秦睢宁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只感觉到心中无比的满足。
把刚才的事情跟周氏说了，这下子母女俩都没有什么瞌睡了。
她们各自拿着一个大馒头在手里，坐在车厢里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几个守夜的人这会儿靠坐在一起打盹，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出格的话。
秦睢宁和周氏都当他们之前的话就是说一说罢了，提起来的心略微放松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她们都决定了先休息一下，明儿个一大早，天一亮就开始赶路。
周氏白天还要赶车，秦睢宁就让她在马车里躺着睡了。
她自己则是抱着一把锄头坐在车厢门口闭目养神，时不时的还透过门帘的缝隙看看外面的情况。
随着夜色渐浓，那些燃烧的火堆也慢慢的开始熄灭。
所有人都睡得很熟，呼噜声更是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秦睢宁再一次透过缝隙去看外面的场景，就见那巡夜的六个人这会儿都站了起来。
在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之后，只留下一个比较瘦弱的男人在原地看着，其他人则是往旁边的小路上走了过去。
大晚上的这些人要去哪里？
黑暗之中秦睢宁也看不到那么清楚，只是心中本能的有那么一些不安。
“啪嗒！”
突然一声脆响，就在马车侧面不远处响起。
秦睢宁心中一惊，飞快的带着周氏进了空间里面。
“哐当！”
于此同时，马车的帘子被人给掀开，一把柴刀砍了进来，发出一声巨响。
“妈的！人呢？”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正是开头商量着要跟人换孩子的那个声音。
“难道是听到动静跑了？”
“快找找……”
另外几个人也急了，顾不得其他，就开始围着马车找了起来。
其中一人爬上马车架子，伸手就要去拉马儿的缰绳。
关键时刻秦睢宁举着匕首冲了出来，一刀就捅进了坐在马车架子上的男人后背上。
“唔……”
他嘴里才刚发出声音来，秦睢宁就一脚把他从马车上踹了下去。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秦睢宁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是变大了很多。
也顾不得多想，她把周氏也从空间里带了出来。
正好另外几人也冲到了车厢前面，秦睢宁和周氏也不跟他们客气。
举着大刀和锄头就是一阵乱砍，当场就把两个冲的最快的人砍翻在了地上。
后面的两人吆喝着冲过来，也被秦睢宁一人一锄头给砸在了脑袋上。
眼看着这五个人都没有讨到好处，远远坐着的那些流民都站了起来。
刚才马车里发出的那一声巨响就把大家吵醒了，只不过见他们这边打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选择要帮忙。
“你们，你们竟然敢杀人？”
一个妇人哭喊着冲了过来，上去搂着一个男人就开始摇晃了起来。
“他爹，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