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来的几天，姜莱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变得很差。
面对卿墨和绿绮的时候，她需要保持不争不闹，扮演一个卿墨满意的正室，在他们两个面前平静强笑。
背地里，她每一次从月老那里回来，都会在夜里感受到记忆的流逝，一开始还没有太多的感觉，后面便慢慢的受到了记忆流逝的影响，她甚至开始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认识卿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仙界之中。
她只知道，她需要等。
这一日。
姜莱第六次从月老那回来。
看着这几日都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恩爱无比的两人，姜莱有些麻木地走了过去。
路过的时候，卿墨却是一把拉住了姜莱的手，他并没有注意到姜莱生硬的神情，或者说从姜莱和绿绮见面后，卿墨的眼里就已经都是绿绮了。
似乎是他觉得已经不需要伪装，也觉得姜莱不会介意了。
“怎么了？”姜莱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卿墨声音依旧温柔如水：“后天就是百年嘉辰了，现在这里布置得差不多了，都是你喜欢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姜莱扫了一眼周围。
所有石屋都有种熟悉的陌生感，但姜莱却又提不起半点兴趣。
见姜莱没有说话，卿墨指着不远处的一些人偶：“莱莱，看到那些人偶了吗？那些都是我们在凡间认识的一些人，这一次我特意命仙匠将他们的样子雕刻了出来。”
“还有那边，我取了一些凡间的泉水过来，在里面养了一些游鱼，不过可惜的是这里毕竟是仙界，不能让凡物进来，所以那些也都是些游鱼的魂魄，但在这仙界和或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以前常说喜欢赏花，喂鱼，以后就都可以做到……”
“莱莱？”卿墨看着沉默不语的姜莱，眉头微微皱起。
姜莱回过神来，笑容如花：“谢谢你，我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卿墨脸上顿时也多了一抹笑容，“这些东西，都是阿绮提议的，她说平常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就让这些东西陪着你。”
“我觉得她说的有理，毕竟这仙界的确不像人间，如果我没在……”
“挺好的。”姜莱不想听卿墨说阿绮，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是以前，卿墨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没有时间陪她。
他总说：莱莱，呆在你身边的时间太短了，真希望哪一天不再有动乱发生，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
太多，只是姜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而现在，卿墨大多都陪在了绿绮身边，如果姜莱没有记错的话，从绿绮出现到现在，卿墨已经很少处理仙界的公事了。
没有时间陪的，是她而已。
“你觉得好就行。”卿墨笑着点头，目光满意的从周围收了回来，接着又将姜莱拉到了在一旁静静等待没有打扰的绿绮跟前。
姜莱看着绿绮。
她总是这样，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有时候就连姜莱都分不清，绿绮是不是真的这般大度。
在姜莱看向绿绮的时候，绿绮同样看着她。
“见过天妃……”绿绮刚要行礼，卿墨却是拦住了她，“阿绮，你和莱莱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她是天妃，过几天你也是！”
听到这话，姜莱双眼缩了缩。
“你要娶她了吗？”姜莱下意识的问。
卿墨牵着姜莱面色温柔，仍是那副含情脉脉：“你已经知道了我和绿绮的事情，所以我就不打算再瞒着里。”
“两天后我们的百年嘉辰，到时候我也会娶绿绮为妻。”
“以后你们好好相处，姐妹相称，可好？”
姜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卿墨，哪怕关于卿墨的记忆已经消失了许多，在这一刻姜莱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听。
卿墨，是怎么这么心安理得的说出这样的话的。
就因为觉得她真的大方到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吗？
“莱莱？”
见姜莱没有回答，卿墨温柔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她这才回过神来，强笑道：“你决定就好。”
“我就知道你不像别的女子那样善妒。”
绿绮在这时走过来牵住了姜莱的手，似是嗔怪道：“卿墨，我早说了，姜莱姐不是一般的女子。”
“那是自然，否则又怎么成为我卿墨的妻子，这仙界天妃？”卿墨满意大笑。
姜莱能够看出他是真的对这一幕很满意。
看着他笑，又看着似乎真就是不争不抢的绿绮，她也笑了起来。
卿墨说的对，她不配成为他的妻子。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跟着他们在这逢场作戏，哪怕心中的难受让她隐隐作呕，她也在拼命坚持着。
就这样到了入夜。
姜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起身道：“卿墨，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卿墨没有多想，只是点头：“好，我今晚陪阿绮，顺便聊一聊我们的婚事。”
“好。”姜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出这一个字的。
如鲠在喉，如针钻心，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吧？
这还是她的记忆已经消失了许多，对卿墨的爱越来越少的情况，如果是之前呢，姜莱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可能直接就死了吧。
回到房间，靠在门边，听到卿墨和绿绮离开的声音，姜莱才大口大口的喘起气，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她没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拿出了笔墨纸砚坐在了书桌前。
许久她落笔：
【感念天帝百年相伴之恩，姜莱无以为报，思虑再三，愿将婚书还与天帝，庆天帝再娶良人。
日后姜莱离去，望天帝与良人长相厮守，相伴终生。
此礼，望天帝欣喜。
不必挂念。
——姜莱留】
写完，姜莱颤抖着将这封留信和已经被自己抹去了名字的婚书包在了一起。
却在这时，房间门打开，卿墨走了进来。
“莱莱，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