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潇沫，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去。”
她沉默了几秒后冷笑一声。
“好啊我的好妈妈，这可是你逼我的。”
“你不来是吧？行啊，那以后这家里的锁，你就别想再用钥匙打开了。”
她这是在威胁我。
这套房子是我卖掉老宅后，用剩下的钱付的首付。
房本上是林潇沫的名字，没有我的。
当时她说以后要接我们养老，写她的名字方便。
现在才明白，从我同意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
再次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的丈夫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西装，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快帮我看看这身还行吧？不会太失礼吧？”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里面是一尊价值不菲的玉佛。
他到底还是用了我的那笔钱。
“林建华，你真的决定要去？”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只能假装低头整理领带。
“没办法啊，我不去的话沫沫以后在婆家怎么做人？”
“那我呢？我怎么做人？”
我的语气带上了质问就。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他话说完，像逃难一样地出了门。
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指望也消失了。
我走进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旧皮箱。
箱子里面是我的所有证件，还有几本存折。
这些年我并非毫无防备。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小张吗？我是姜秀。我想请你帮个忙。”
小张是我以前的邻居，后来做了私家侦探，他为人机灵，嘴巴也严。
“帮我查个人叫周琴的人，是我女婿陈骁民的母亲。”
“我想知道她的一切，越详细越好，尤其是她的财务状况。”
“交给我，你放心。”
在我家客厅墙面上挂着一张全家福。
女儿亲密地挽着我和老公的胳膊，笑得灿烂。
我要让这张照片见证这个家的分崩离析吧。
下午小张的电话就打来了。
效率很高。
“姜姐，你要的资料我发你邮箱了。”
“你让我查的这个周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就是个拆迁户，前些年有点钱，全都让她老公赌博败光了。”
“她自己也染上了赌瘾，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他们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全靠他儿子在公司那点死工资撑着。”
“你女儿给她的那个金手镯，第二天就让她拿去典当了。”
怪不得。
一个真正有涵养的长辈绝对不会纵容自己的儿媳如此公开地羞辱亲生母亲。
“还有周琴跟她牌友的通话，我一起发给你。”
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附带着几张照片和一段音频传到了我的邮箱里。
我那亲家母坐在麻将桌前神情亢奋，和女儿口中那个温婉贤淑的婆婆判若两人。
我点开了那段录音。
周琴尖酸刻薄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说林潇沫那个蠢货？还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你只要随便夸她两句，再表现得比她亲妈还亲，她就把你当活菩萨供起来了。”
“她亲妈？一个抠抠搜搜的老太婆，听说生日沫沫就给她转了八块钱红包，笑死我了。”
录音的内容有很多，反复听了三遍。
原来在她们眼里，我和我的女儿，就是两个可以随意算计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