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点了点头,跟着林知夏来到他的公寓。
林知夏的公寓透着单身女性独有的冷清。
我刚换上她的灰色居家服,茶几上的手机就像催命符般狂震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妈妈”。
“妈……”
“苏沁!你还有脸叫我!”
听筒里传来我妈震耳欲聋的咆哮。
“周家把直播录屏发进了家族群!你表姨、大舅都在看笑话!你爸气得当场吞了速效救心丸!我们老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死死攥着手机,眼眶酸涩得发痛,强撑着没哭。
“妈,那是误会,那个人是女……”
“我不管那人是谁,你给我和他断干净!”
她根本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你现在立刻滚去周家!给斯年和你婆婆下跪!求他们原谅!这事要是平不了,你就死外面别回来了!”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这就是我的亲人。
在我被万人唾骂时,他们为了所谓的面子,成了递向我心口的第二把刀。
我胃里一阵痉挛,饿得发慌。
我想点碗白粥。
扫脸,支付失败。
切换银行卡,余额不足。
我慌乱登录手机银行,看到那串刺眼的“0.00”。
点开流水。
半小时前,就在我被赶出酒店的那一刻,卡里的十八万存款分三次被转走。
收款人:张兰。
我看着这收款人,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瘫倒在椅子上。
这是,林知夏走过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推到我面前。
林知夏拉开椅子坐下,神色淡然。
“常规操作。第一步舆论社死,第二步经济封锁。这套把人逼上绝路的流程,周总练得很熟。”
我捧着碗,掌心滚烫,心里却是一片死灰。
“我是不是很蠢?”
我盯着粥里浮沉的葱花,“把钱给他,把信任给他,甚至为了不打扰他工作连电话都不敢多打。结果……”
结果我把自己活成了笑话,成了他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林知夏没接话,反手从公文包抽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甩在桌上。
“苏沁,抬头。”
她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别自我审判。错的是烂人,不是你。打开看看,这才是真实的周斯年。”
我解开绕线,抽出文件。
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
第一页,周斯年和女主播白薇长达一年的开房记录。密密麻麻的时间点,很多次我都傻傻在家煲汤等他回来。
第二页,奢侈品清单。爱马仕限量款,卡地亚满钻手镯,甚至还有一辆保时捷的定金。
而我,连买一套两千块的专业画具都要犹豫半个月。
第三页最刺眼。
那是房屋赠与合同。我们婚内全款买的那套投资公寓,所有权人已经变成了白薇。
原来,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我之所以在酒店,是为了录周斯年的音。为了不被发现,我剪发束胸乔装成男人。”
林知夏指关节在桌面上轻扣,“没想到他预判了我的行动,把你骗来当挡箭牌,反手给你扣了个出轨的屎盆子。”
“他告诉我……那里有结婚纪念日的惊喜。”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心寒的厉害。
多么讽刺。
我穿着他送的睡袍去赴约,满心欢喜地跳进他精心编织的陷阱,成了全网唾骂的荡妇。
“猎人往往死于傲慢。”林知夏替我翻过一页。“他以为把你踩进了泥里,却忘了,泥里也是能长出刺来的。”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备注“老公”的联系人发来了一条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