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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5

“证据我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他转移财产的录音和文件照片,我都存在了云端。”

“帮我安排好仁心医院的陈主任,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傅家的势力太大,我信不过这里的任何一家医院。”

“还有,别让我哥知道,我怕他冲动。”

我和沈月都松了一口气。

“可以啊,咱妈。”我忍不住赞叹,“是个干大事的人。”

“哼,总算没笨到家。”沈月嘴上嫌弃心里赞许道。

“喂,沈月,”我提议,“他不是想提前剖吗?咱们就让他再着急一点。”

“怎么说?”

“我们这样……”

第二天叶青青娇滴滴的说“谨言哥哥,对方律师说还有几个条款要跟你确认一下,让你现在就过去一趟。”

傅谨言正在书房处理公务,闻言点点头。

温言当时正好端着一碗汤,从楼上走下来。

就在她和拿着合同的叶青青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沈月动了。

她用狠狠一踹“啊!”

温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手里的汤碗脱手而出。

滚烫的鸡汤,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叶青青手里的那份合同上。

蓝色的墨水瞬间晕开,变成一团模糊的污迹。

6

叶青青的尖叫道“我的合同!”

傅谨言从书房冲了出来,一声暴怒“温言!”冲过来,一把将温言推倒在地。

温言的肚子重重地撞在地板上,我和沈月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头晕眼花。

“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

傅谨言抓起温言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往地上撞。

“砰!”

“你知道这份合同有多重要吗?啊?这关系到傅家上百亿的生意!”

“砰!”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见不得青青好?”

温言的额头很快就见了血,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是啊,”她看着傅谨言嘲笑道“我就是故意的。”

“我不仅要毁了你的合同,我还要毁了你,毁了叶青青,毁了你们所有的人!”

“你找死!”傅谨言扬起手,一个巴掌就要扇下去。

“住手!”

一声苍老但中气十足的怒喝从门口传来。

我和沈月都愣住了。

傅谨言的动作也停住了,他回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穿着一身中山装,不怒自威。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气场强大。

温言眼泪瞬间决堤“爷爷?”

“言言!”

老人看到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温言,眼睛瞬间也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温言。

“谁干的?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傅谨言的脸色变了变:“温老先生,您怎么来了?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一点小误会。”

“误会?”温老爷子冷笑一声,“我温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傅家的小子来动手教训了?”

“把我的孙女打得头破血流,这就是你说的误会?”

傅谨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京城谁不知道,温家虽然不复当年的辉煌,但温老爷子当年也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人物,门生遍布军政两界,没人敢轻易得罪。

“谨言哥哥……”叶青青想打圆场,“温爷爷,您别生气,姐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闭嘴!”温老爷子目光扫向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傅谨言,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温老爷子抱着温言,对傅谨言说,“我温家的人,就算是嫁出去,也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今天,我必须把言言带走。”

“不行!”傅谨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温老爷子打断他,“孩子也是我温家的血脉,生下来,自然也姓温。跟你傅谨言,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他不再理会傅谨言,直接对自己带来的保镖下令。

“把小姐带上车,我们回家!”

“是!”

傅谨言的保镖想拦,却被温老爷子的保镖三两下就制服了。

眼看着温言就要被带走,傅谨言急了。

他冲上去,死死地抓住温言的胳膊。

“温言!你不能走!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你忘了念安还在等吗?”

温言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傅谨言,你猜,你的宝贝念安,真的是你的种吗?”

7

傅谨言猛地松开手,死死地盯着温言“你……你说什么?”

温言却不再看他,任由外公的保镖护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囚禁她数月的牢笼。

“你给我站住!温言!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傅谨言在身后疯狂地咆哮。

但温言没有回头。

坐上车的那一刻,我们能感觉到,温言浑身的紧绷都松懈了下来。

她靠在外公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了,言言,没事了,到家了,一切有外公在。”

温老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睛里满是心疼。

我和沈月也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可以啊咱妈,最后那句话,杀伤力max。”我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总算聪明了一回。”沈月评价道。

“你说,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傅谨言的?”我八卦地问。

“谁知道呢?不过,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沈月幸灾乐祸道“重要的是,傅谨言信了。”

回到温家老宅,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里没有傅谨言的监视,没有叶青青的冷嘲热讽,只有家人的关怀。

温言的哥哥,我们的舅舅温叙,一个脾气火爆的特种兵,在得知一切后,当场就要抄起家伙去傅家拼命,被温老爷子一拐杖给打了回去。

“冲动能解决问题吗?嫌你妹妹还不够惨?”

温叙一拳砸在墙上:“爷爷!我咽不下这口气!傅谨言他欺人太甚!”

“这口气,我们当然要出。”温老爷子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温言“但不是现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让他,把他欠我们言言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温言在温家的精心照料下,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快。

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傅家少奶奶,而是变回了那个自信、果敢的温家大小姐。

他和叶青青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叶青青哭着喊着说傅谨言不信任她,是对她感情的侮辱。

傅谨言则心烦意乱,一边要处理被毁掉的百亿合同留下的烂摊子,一边还要应付叶青青的哭闹,同时还要派人到处找温言的下落。

他只能每天打无数个电话,发无数条信息。

一开始是威胁。

“温言,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后来变成质问。

“你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念安到底是谁的孩子?”

再后来变成了哀求。

“言言,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说。念安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温言看着那些信息,然后全部删除。

“他急了。”温言对律师说,“他越急,就越容易出错。我们等着,等他自乱阵脚。”

我和沈月在温言的肚子里,营养充足,心情舒畅。

甚至开始期待出生后的生活了。

“喂,沈月。”

“干嘛?”

“你说,等我们出去了,还斗吗?”

“……看心情。”

“切。”

我俩难得地没有吵起来。

8

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

温言的计划,也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傅谨言那边,已经快被逼疯了。

念安的病情持续恶化,医院那边一天三遍地催。

公司因为合同的黄了,资金链出了问题,股东们怨声载道。

他和叶青青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他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来逼温言现身。

他冻结了温言所有的银行卡,甚至,他还对温家仅剩的一点小产业动了手。

“他这是在狗急跳墙。”温老爷子看着手里的报告,不屑地哼了一声。

“爷爷,要不要我出手?”温叙跃跃欲试。

“不用。”温言拦住了他,“让他闹,他闹得越欢,摔下来的时候才越疼。”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们,再等等,妈妈很快就为你们,讨回所有公道。”

我和沈月能感受到她的决心。

终于,在预产期的前一周,傅谨言找到了温家老宅。

他不是闯进来的,而是跪在了门外。

那天下着小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没有打伞。

他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路上,身形狼狈,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家太子爷判若两人。

“言言,我求你,你出来见我一面。”

他的声音沙哑“念安真的快不行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就算我以前有千错万错,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救救他吧!”

温言站在二楼的窗帘后无语地看着他。

温叙嘲笑“他倒是会演。”

温言拉上了窗帘“可惜,我早就不是那个会为他掉一滴眼泪的温言了。”

傅谨言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他发着高烧被他自己的助理抬走了。

这件事很快就上了新闻。

#傅氏总裁情深义重,为救病子雨中跪求前妻#

舆论瞬间一边倒。

所有人都开始指责温言的冷血无情。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就是,就算大人有错,孩子有什么错?”

“听说那个孩子有心脏病,急需她肚子里的孩子配型,她就是不肯,真是恶毒。”

叶青青也适时地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篇声泪俱下的小作文,讲述了自己作为母亲的无助和痛苦,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温言的狠毒。

一时间,温言成了全网攻击的对象。

“言言,你别看这些。”温叙抢过温言的手机,气得不行,“这帮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胡说八道!”

“哥,我没事。”温言的表情很平静,“他们骂得越凶,傅谨言就摔得越惨。我就是要让他站在最高处,然后,再亲手把他推下来。”

她的手机响了,是傅谨言的助理打来的。

“温小姐,傅总他……他病得很重,一直叫着您的名字。您能不能……来看看他?”

“他快死了吗?”温言问。

助理愣了一下:“那……那倒没有。”

“没死就别来烦我。”

温言干脆地挂了电话。

几天后,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

温言的预产期,到了。

她住进了外公一早就安排好的仁心医院,顶级VIP病房,安保人员里三层外三层,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而,就在温言被推进产房的同一时间。

傅谨言带着叶青青,也出现在了仁心医院的楼下。

9

傅谨言不仅带来了自己的医疗团队,还带来了一大批记者。

他站在医院门口,面对着无数的闪光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憔悴和悲痛。

“各位,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以傅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我的儿子傅念安,身患重病,危在旦夕。而我的前妻温言女士,她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是救我儿子的唯一希望。”

“我曾跪下求她,我曾放弃我所有的尊严,只求她能发发善心,救一个无辜的孩子。但是,她拒绝了。”

“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不会放弃我的儿子。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为他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

他的演讲声情并茂,成功地煽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支持傅总!救孩子要紧!”

“那个女人太恶毒了!就不配当妈!”

记者们疯狂地想要冲进医院。

温家的保镖和医院的安保筑起人墙,勉强将他们拦在外面。

产房里,温言已经开始了阵痛。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她紧紧地抓着床边的扶手,指节泛白。

“言言,别怕,爷爷在外面。”

温老爷子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进来。

温叙接着说道“妹妹,律师已经就位了,他敢动一下,我立刻就让他进去!”

温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配合医生的指令用力。

我和沈月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加油。

我们不再乱动,而是努力地调整自己的位置,想要让她能生得更顺利一些。

“沈星,你先出去。”沈月的意念传来,“你是姐姐。”

我愣了一下。

斗了这么久,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把“姐姐”的位置让给了我。

“你……”

“废话什么,快点!”

我不再犹豫,配合着温言的每一次用力,向着那个光明的出口冲去。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宣告了我的降生。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护士高兴地喊道。

紧接着,沈月也顺利地出生了。

产房外,温老爷子和温叙激动得热泪盈眶。

而医院大门外,傅谨言在听到消息后,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对身后的医疗团队下令:“准备好,现在就进去,进行手术!”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产房冲。

然而,在走廊的尽头,是一排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警察。

以及,温言的律师。

“傅谨言先生,”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涉嫌胁迫、故意伤害、非法转移财产等多项罪名,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傅谨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们……你们搞错了!我是……”

“我们没有搞错。”律师走上前,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到他面前,“傅先生,这是温言女士正式向您提起的离婚诉讼,以及财产分割诉讼。”

“这里面,是你婚内出轨,胁迫温言女士签署不平等协议,以及偷偷转移婚内共同财产的所有证据。”

“根据我国法律,您作为过错方,将被判净身出户。”

“不……不可能……”傅谨言看着文件上的内容,脸色惨白,不停地摇头,“这些……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律师笑了笑“哦,忘了告诉你。你刚才在医院门口,面对媒体说的那番话,已经构成了诽谤和造谣。我们会一并起诉。”

“傅谨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刚刚生产完,还很虚弱,却坚持要自己走出来的温言。

她由护士搀扶着,看着傅谨言,眼神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一片漠然。

“你输了。”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而他身边的叶青青,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就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10

傅谨言的倒台,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温言拿出的证据,条条致命。

录音、视频、转账记录……把他婚内出轨、转移财产、甚至意图伤害胎儿的罪行,钉得死死的。

傅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股东们纷纷撤资,墙倒众人推。

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圈太子爷,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而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叶青青,在事情败露后,第一时间卷走了他剩下所有的钱,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傅念安,远走高飞,从此杳无音信。

后来有传闻说,傅念安根本不是什么心脏病,只是叶青青用来套牢傅谨言的借口。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和我们无关了。

温言带着我和沈月,以及傅谨言那笔数额惊人的婚内财产,潇洒地开启了新的人生。

她用那笔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凭借着出色的商业头脑和温家的支持,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商界有名的美女企业家。

而我和沈月,也彻底结束了从受精卵就开始的内卷。

或许是出生前就达成了同盟,出生后,我俩的关系好得出奇。

我继承了温言的商业天赋,十几岁就开始帮她打理公司事务。

沈月则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她对打打杀杀没了兴趣,反而爱上了画画,成了一位享誉国际的天才艺术家,一幅画能拍出天价。

我们成了上流社会最耀眼的一对姐妹花。

十八年后。

我和沈月陪着温言,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温言依旧美丽,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晚宴结束后,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个天桥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温言问司机。

“夫人,前面好像有个流浪汉,躺在路中间。”

我好奇地摇下车窗。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正抱着一个酒瓶,醉倒在地上。

他的脸大部分被肮脏的头发遮住,但那熟悉的轮廓,还是让我和沈月同时认出了他。

傅谨言。

他出狱后,大概是过得不好。

电视上,正巧在播放对温言的专访。

主持人问她:“温总,您现在这么成功,回首过去,您最想对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说什么呢?”

温言对着镜头,笑得云淡风轻。

“感谢他,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天桥下的傅谨言,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

他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我们这辆豪车,看到了车窗里,我们母女三人幸福的模样。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我摇上了车窗,隔绝了他的视线。

沈月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颗糖。

“吃吗?”

“吃。”

我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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