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手机里传来林雪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我平静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周明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这么久，你居然敢跟我提离婚？”
“要不是我爸非要等你病情稳定，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父母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的身影。
“说完了吗？”
林雪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冷静，语气顿时慌乱起来。
“明远，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我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你，但我保证以后会好好陪你。”
“程皓那边我已经让他辞职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的。”
我轻轻摩挲着窗框，想起蜜月时她曾在这里从背后抱住我。
如今那温暖的触感早已被化疗的冰冷取代。
“林雪，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只是程皓。”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那你想要什么？更多的财产？公司的股份？”
“只要你撤回离婚协议，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我望着远处天空中飞过的候鸟，突然觉得胸口一阵轻松。
“我只要自由。”
说完这句，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母亲担忧地回头看我，我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岳母。
我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明远啊，妈刚听说你要离婚？”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让我想起确诊那天她也是这样的语气。
“小雪是做错了事，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打断她的话。
“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
“我的病情很稳定，不会影响林雪继承家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既然感情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勉强在一起。”
岳母的声音突然拔高。
“周明远！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父母渡过难关的！”
“现在你病情稳定了就想甩了我女儿？”
我握紧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我很感激您当年的帮助，但这不代表我要用婚姻来偿还。”
“至于我的病情……”
我顿了顿，感受到胸口隐隐作痛。
“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不劳您费心。”
说完我直接结束了通话。
父亲走进来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杯温水。
“都处理完了？”
我摇摇头，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果然，半小时后林雪的父亲打来了电话。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
“明远，来公司一趟。”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
“爸，我现在不太方便。”
他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就当是给爸一个面子。有些事，我们当面谈。”
我挂断电话后，父亲担忧地看着我。
“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起身拿起外套。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开车前往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第一次见林父的场景。
那时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把我女儿交给你了”。
如今却要讨论如何结束这段婚姻。
到达公司时，前台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
“周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微笑着点头，径直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推开门，林雪和程皓竟然都在里面。
林父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