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周六傍晚，我如约来到季云昭给我的地址。
我站在门口，这是一家气派辉煌的酒店。
男人们西装笔挺，女人们珠光宝气。
我身上穿着破旧发皱的西装套裙，双手拄着拐杖，右腿的裤管空空。
“冷玉。”季云昭从门口走出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意气风发。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幸好。”
他一边给我引路，一边自顾自地说。
“队里变化很大。你走之后三个月，韩梦瑶就在亚锦赛上破了你的全国记录。”
“现在，她也快退役了，队里又来了许多新人。”
我望着宴会厅中央。
师父身边围了很多年轻陌生的面孔。
她红光满面，韩梦瑶站在她身旁，笑容得体。
她们看起来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韩梦瑶看见我们，端着酒杯走过来。
她身后跟着几个以前的队友，现在都是体坛叫得上名字的人物。
“应姐？我听梦瑶说你还活着那会我还不信。”
一个高个子咧嘴笑。“听说你改行修表了？”
另一个人嗤笑：“总比吃药被禁赛强。你这腿……报应吧？”
韩梦瑶摆摆手：
“大家也是队友一场。应姐能来就好。”
另一个人打圆场道：
“是啊，毕竟应姐曾经也是师父最看好的队员。”
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
季云昭把我拉到师父跟前，解释道：
“教练，我把冷玉带回来了，她还活着。”
“我想着，得带她回家。”
我侧头看了一眼焦急解释的季云昭。
觉得有些可笑。
他是为了减少愧疚，还是真的想让我回来，我不知道。
师父终于注意到我，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冷得像冰。
“她是个孤儿哪来的家？”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但我的心还是疼得抽了抽。
那句到了嘴边的“师父”，硬生生咽了回去。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傍晚。
世锦赛选拔赛前一周，我的膝盖肿得发亮。
每次训练都像上刑，汗水浸透训练服。
“撑不住就别硬撑。”韩梦瑶递给我毛巾，“队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手。”
可我还是选择站在起跑线上。
结果，从药检室出来，我被判定为阳性。
韩梦瑶脸色焦急，最后接替了我的位置。
我看着她抑制不住的笑脸，忽然想起赛前她递给我的那瓶饮料。
“加油应姐！喝点水，全队指望着你呢。”
后来的一切像一场快进的电影。
禁赛通知，媒体围攻，队里除名。
我去找教练，求她相信我。她让保安把我拖走。
“别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你比不上梦瑶一根手指头。”
一夜之间，我从体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变成了全国的反面教案。
我拖着伤腿去找季云昭，想告诉他真相。
推开虚掩的门，却看见季云昭坐在韩梦瑶的腿上。
两人衣衫半褪，吻得热火朝天。
韩梦瑶的手在他身上流连，他在她耳边发出喘息。
“季云昭，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嗯……小点声，万一冷玉回来……”
“她……她怎么有脸回来？我做得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