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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摆着限量供应的梭子蟹。
按照规定,每人每次限拿两只。
刘秀娥才不管那些,拿着夹子,把盘子里剩下的十几只螃蟹全扫进了自己的盘子,堆得像座小山。
后面的顾客不乐意了。
“哎,大妈,限量的,你怎么全拿走了?”
刘秀娥白眼一翻:“我乐意!我花钱了!这家店招牌上写着自助餐,自助不就是随便拿吗?穷酸样,吃不起别来!”
那顾客气得脸红脖子粗,转头喊老板。
周笆皮刚在后厨心疼完水果,出来一看这场面,头又大了。
他刚想过去,我拦住了他。
“老板,那是刘阿姨。”我压低声音。
“她刚才可是帮咱们验过水果的,您现在过去让她把螃蟹吐出来,她要是再闹起来,说咱海鲜也不新鲜,当场给您砸了……那梭子蟹可比水果贵多了。”
周笆皮脚步一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迅速计算了一下得失。
十几只螃蟹成本几百块,但要是刘秀娥再砸场子,影响了晚市生意,损失更大。
“你去处理!”他把皮球踢给我,“别让她闹事,也别让其他客人投诉!”
周笆皮就是这副德行,出了事永远让员工顶雷。
我点了点头:“放心老板,交给我。”
我走到海鲜区,对着那个投诉的顾客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先生,那位阿姨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可能是想把螃蟹带回去给她儿子吃。”
“为了补偿您,我这就去厨房给您单独现蒸一份最新鲜的,送到您桌上。”
顾客一听有小灶,还是最新鲜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这还差不多。”
安抚好顾客,我走到刘秀娥桌边。
她正在那啃螃蟹,吃相极其难看,蟹壳扔了一地,汤汁流得到处都是。
看到我走过来,她支起臂膀护住盘子:“干嘛?我吃完了再拿不行啊?”
我笑得更灿烂了:“阿姨,您误会了。我看您爱吃螃蟹,特意来告诉您一声,这外面的都是冻货,口感一般。”
刘秀娥眼睛一亮,嘴里的蟹腿也不嚼了:“啥意思?有好东西藏着?”
我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
“老板那是怕亏本,好东西都在后厨藏着呢。”
“有些死蟹不新鲜的才摆出来给普通人吃,像您这种懂行的,要是没吃尽兴,那真是亏了。”
刘秀娥一听“亏了”两个字,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好啊!我就知道这是个黑店!给我拿好东西来!”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姨,这不合规矩。不过……我看您也是个爽快人,只要您不声张,我去帮您看看?”
“快去!要是敢骗我,我砸了你的店!”
我转身走向后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周笆皮为了省钱,确实进了一批死蟹,准备掺在活蟹里做香辣蟹掩盖味道。
刚才我对那个顾客说现蒸新鲜的,当然不是真的。
这店里哪有什么新鲜的。
我走进后厨,避开监控死角,从那桶准备处理掉的、已经开始发臭的死蟹里,挑了最肥最大的五六只。
为了掩盖味道,我特意让厨师多放了辣椒和花椒,做成了重口味的香辣蟹。
“小李,这蟹……”厨师老张有些犹豫,“这都臭了。”
“老板说的,那老太婆太难缠,给她做点特制的堵住嘴。”我面不改色地说。
老张一听是老板吩咐,又想到那老太婆刚才的泼妇样,也不再多话,大火爆炒。
浓重的调料味完美掩盖了腐坏的腥臭。
我端着这一盘红亮诱人的特制香辣蟹,走到刘秀娥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