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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因这顶凤冠不但价值连城,更是帝后定情之物。

昔年帝后大婚,嘉明帝亲手绘制十二凤冠手稿,并交由尚服局内最负盛名的司衣使历经半年打造而成。

十二凤冠各具特色,皆是华美异常,价值连城,其中有三顶最为出挑的,分别是鎏金嵌宝凤冠、九龙九凤冠及这白鹤仙金镶玉凤冠。

与前两者以珠玉材质、龙凤纹样、工艺繁复著称不同,白鹤仙凤冠之所以出名,乃是因为其独特而精妙的设计,除却金丝银线镶嵌,宝石东珠点缀外,极为巧妙地融入了白鹤仙之灵动圣洁,于金镶玉嵌之中,平添一股子清新雅致之感,教人眼前一亮。

这白鹤仙本就是赞扬女子品性高洁,白玉无瑕,再加之这金镶玉的工艺,有金玉良缘,佳偶天成之寓意,使得此冠饱受赞誉。

如此巧夺天工的凤冠,原是帝王赠予皇后娘娘以表爱重之物,后长乐公主及笄之际,皇后便将之赐予这个最为疼爱的小女儿。

长乐如今肯拿出此物赠予林挽,足以可见在她心中,那林挽是何等重要。

台下原有些瞧不上林挽出身的,此刻皆颇为尴尬得低下了头,那可是受长乐公主看重之人,谁敢轻慢?

林挽与长乐一同走着,她亦感受到台下那或艳羡或惊叹的目光,她侧头看向身旁那笑意明媚的殿下,缓缓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她能从众人的眼神中感受到,头上这顶凤冠,必定贵重异常,而这都是源自阿歆对她全然无保留的爱重,她知晓她心中自卑,便赠她凤冠,予她华服,做她身后的倚仗。

长乐陪同林挽来到谢洵身前,却不拿正眼瞧他,只侧头附在林挽耳畔悄悄叮嘱道:

“若是哪日他敢欺负了你,你自舍了他,来寻我!”

林挽笑着嗔了她一眼,随即一双婉约柔和的眸子对上谢洵的眼:

“他不会的,殿下您就别担心啦。”

谢洵见着眼前人,婉约柔和的朝他笑,这本是他所求的心上人,但他眼眸看着她清丽的面容,余光却不自觉跑到她身旁那笑魇如花的人儿身上。

她还是不肯正眼看他,莫非还未消气?是她为他求的赐婚,便这般爱他么?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他与心上人。

直到掌心感受到一抹柔软的触感,他才猛的回神,

他为何又想到这些?今日是他与阿挽的纳吉之日,他分明应是期冀许久的,欢欣异常的。

但是为何,他看见那从始至终都对他不假辞色的明媚身影,却莫名有些……心烦。

他面色突然有些阴沉,林挽忧心他是否因着久站旧疾复发,忙牵上他的手,指尖借力虚扶着他。

长乐见林挽已然牵上那人的手,便转身回到席面上。

看着林挽那颇为欢愉的笑颜,长乐心中颇为欣慰,眼眶陡然涌上温热,

阿挽她,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月儿见自家公主一错不错地望着台上二人,小心翼翼地对她道:

“殿下,若是伤心便哭出来吧,不必强颜欢笑,月儿给您挡着,绝不叫人看您笑话。”

长乐颇为疑惑得扭头看她:

“本宫为何要伤心?”

月儿叹息一声,颇有些悲春伤秋地道:

“京中皆知你虽痴恋谢世子,却还是为了成全他,让陛下给他和林小姐赐婚,如此深情,当真感天动地!”

长乐原有些为着闺中挚友得偿所愿而涌上的热泪登时憋了回去,她看着月儿那一脸悲怆的模样,白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抹温和至极的笑,朝那正悲春伤秋的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些。

月儿见状颇有些疑惑,却还是乖巧地凑到她跟前。

“哎哟——”额头骤然被弹了一记脑瓜崩,月儿圆润的脸颊瞬间皱成那熟悉的包子样儿。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家公主,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满是不解。

长乐淡淡道:

“月儿啊,本宫且问你,你是否会倾心于一个对你拔剑相向之人?”

月儿捂着那不痛不痒的额头,顺势答道:

“当然不会,如此狠绝,可见心中对奴婢定然全无情谊!”

长乐看着枝头那片欲落不落的秋叶,思绪忽然飘的很远,她淡淡开口道:

“那日京郊别院,谢洵为阿挽对着本宫拔剑相向,那剑尖冰凉刺骨,抵在脖颈之侧,遍体生寒,

本宫当时便已明了,谢洵他不是本宫的良人,比起本宫于他那点子微不足道的年少情分,阿挽于他才更像是母后之于父皇,珍之重之,一往情深,而本宫于他们二人而言,不过就是棒打鸳鸯的丑角罢了。”

月儿听到谢洵竟敢对公主拔剑相向,心中大怒,正想骂一骂那厮,却听见,公主竟说自己是丑角,顿时急急道:

“殿下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才不是丑角,是……是美角!美若天仙的美角!”

长乐听她一番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捏捏她圆圆的脸颊,又道:

“是以,本宫早已放下年少那些情愫,至于求父皇赐婚一事,全然是为了让阿挽得偿所愿,与心上人终成眷属罢了。”

月儿又道:“可公主刚刚眼眶分明红肿了……”

长乐抚额叹息,淡淡解释道:

“阿挽她命途多舛,年少失恃,苦练医术十余年,济世救人,却遭恶言中伤,如今终于得证清白,与意中人定下婚约,作为挚友,本宫怎能不感慨欣慰,潸然泪下。”

她与月儿聊的正在兴头上,远远瞧过去,那眼眶颇有些红肿,侧着头与那丫头说着话,

这模样落在那远远朝着她这边儿看的太傅大人眼中,颇像是见着昔日情郎与她人订婚,心中伤心欲绝,正与自家小丫鬟哭诉。

那面容清冷的太傅,悄然捏碎了手中白玉樽,艳红的血自那节骨分明的指节中蜿蜒而下,滴落在大理石食案之上。

一旁官员见他手指鲜血淋漓,颇为关怀道:“太傅大人这手怎的见了红?”

那清冷的太傅面带笑意,颇有些温润道:“无碍,许是这酒樽陈旧,不慎被划伤了。”

他笑容清润,余光却未从那红了眼眶的人儿身上挪开半分,心下冷嗤,

陈年旧物,早该弃了,竟还为之伤神,真是愚蠢!

他垂眸看着掌心那酒樽碎屑,面容阴沉。

如若当真舍不下,他也不介意让那些旧物,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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