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也是在这时，周成的手机响了。
是我闺蜜打来的。
周成不耐烦地瞪我一眼。
他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接通电话。
王翠芬和王富贵默契地过来捂住我的嘴，生怕我会发出声音。
周成面上都是阴鸷，声音依旧带着伪装出来的客气。
“大成哥，孩子一直在闹，你让楠楠赶紧回来。”闺蜜焦急的声音传来。
周成手里的手机应声落地。
闺蜜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从手机传来，
“喂喂喂，怎么不说话？奇怪，信号不好吗？”
“不哭不哭，你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接着就是孩童嘹亮的啼哭声。
一时，破庙里安静极了。
周成猛地扭头，去看地上还在微弱蠕动的麻袋。
眼神中都是不可置信。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王翠芬已经踉跄着捡起地上的手机，对着话筒吼，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周楠的女儿怎么会在你那里？”
“啊，周嫂子，楠楠今天白天把小糯米送来我这，怎么了？”
……
后面闺蜜还说了什么王翠芬已经听不下去。
她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
她死死盯着我，想起我中午确实出去一趟。
想到这，她身形一晃。
最可怕的是，孩子是从家里被抱出去的。
如果不是我的女儿，那被抱出去的是谁的孩子？
王富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疯了似地冲过去，颤着手掀开麻袋。
映入众人视线的，是一个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孩子。
王富贵爆发出凄厉的惨叫——这是他的孩子。
虽然孩子已经几乎看不出人样，
但身为孩子亲生父亲的王富贵，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的老来子。
王富贵先天弱精。
他和自家媳妇儿到处寻医问药，才在四十几岁的年纪得到一个儿子。
“啊啊啊，救他，救他啊。”
王富贵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孩子在他怀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王富贵抱着血肉模糊的一团肉，疯了似地冲出去。
嘴里反复喊着“救命，救命啊！”
声声泣血。
听得人头皮发麻。
周成和王翠芬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此刻天已经很黑了，微弱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得他们脸色惨白似恶鬼。
王翠芬怔怔看着地上遗落的小鞋子。
那是前不久她送出去。
此刻沾满血污和动物的毛发，吓人得很。
“怎、怎么会是小宝呢？我哥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王翠芬喃喃自语。
今天白天，王富贵媳妇带着孩子来我哥嫂这拜年。
中途，王富贵媳妇被人喊去打麻将。
就把孩子放在我哥家。
那王家媳妇是个赌徒。
怕是现在还没发现孩子不见，人还在打麻将呢。
周耀祖粗心加脸盲。
加上两个孩子两个年龄相仿，他认错人再正常不过。。
“天啊，我哥会杀了我的。”王翠芬声音都在发抖。
王富贵可是这附近，臭名远扬的混子。
年轻时就没少作奸犯科。
坐了几年牢，娶媳妇后这几年才安定下来。
惹到这样的疯子，哥嫂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周成猛地扭头看我，眼中的憎恨几乎要溢出来。
“是你，是你故意让耀祖丢错人？”
眼看着周成已经失去理智，要对我动手，
我开始劝他们，
“我来之前，已经和闺蜜说好，如果今晚十点我回不去，她会报警。”
提到警察，周成和王翠芬理智回归不少。
我放缓了语气，
“我和你们之间的矛盾，顶多算是家暴，警察也懒得管。”
“可你们和王富贵之间，是有杀子之仇，你们现在还搞不清楚要对付的人是谁吗？”
他们还在犹豫，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