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甄笑棠把系统奖励的‘初级检测工具包’往桌上一拍，吓得正在缝封条的柳儿针都扎手上了。
“哎哟！”柳儿含住手指，委屈巴巴，“采女，您轻点……”
“都过来！”甄笑棠眼睛放光，“看看咱们的新装备！”
冷宫创业团队全员围过来——陈嬷嬷放下账本，刘姐擦着手从灶台边走来，秋月拎着竹竿从隔壁院子过来，小凳子抱着小灰老鼠也凑热闹。
工具包是个巴掌大的木盒子，打开后分三层。
第一层躺着三样东西：一根细长的银针（比普通银针细一倍），一个小瓷瓶（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试毒液”），还有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泛着古怪的蓝光）。
第二层是几个小布袋，分别装着白色、黄色、灰色的粉末，布袋上绣着字：验砒霜、验断肠草、验鹤顶红。
第三层最奇葩——是一本薄册子，封面上写着《后宫常见毒物识别大全（插图版）》。
“这、这都是什么啊？”小凳子瞪大眼。
“质检装备！”甄笑棠拿起那根细银针，“看见没？特制加长版，插进菜里能测到深层有没有毒。这试毒液，滴一滴在菜汁里，变黑就是有问题。”
她又举起那面铜镜：“这个更厉害！照在食物上，如果有毒会泛红光——原理别问，问就是玄学。”
陈嬷嬷小心翼翼拿起一个小布袋：“这些药粉……”
“对照测试用的。”甄笑棠翻开那本《毒物大全》，“比如怀疑菜里有砒霜，就取一点菜汁，撒点这白色药粉，变蓝就是中奖了。”
刘姐皱眉：“可咱们又不会下毒，要这些干什么？”
“防患于未然！”甄笑棠敲敲桌子，“上次是巴豆粉，下次万一是真毒呢？咱们必须建立起从田间到餐桌的全流程监控！”
她环视众人，表情严肃：“所以现在，召开冷宫第一届质量管理会议！”
众人面面相觑：“会、会议？”
“对！”甄笑棠不知从哪儿摸出块破木板当惊堂木，“啪”一拍，“会议第一项：成立冷宫质检部。部长我兼，副部长秋月姐——你眼神毒，适合抓细节。”
秋月点头：“行。”
“质检员柳儿、小凳子。”甄笑棠继续说，“柳儿心细，负责记录。小凳子……你负责试吃。”
小凳子腿一软：“啊？！”
“开玩笑的。”甄笑棠笑了，“你负责跑腿送样。每天随机从地里挖三棵菜，从准备送出的篮子里随机取一把，送到质检部检测。”
小凳子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会议第二项：制定SOP。”甄笑棠在木板上画起来，“SOP就是标准作业程序。从采摘开始——戴手套，用特制剪刀，留一寸根。清洗——三遍清水，一遍盐水，一遍流动水。包装——专用竹篮，垫油纸，贴封条。运输——专人专送，路线固定，中途不得停留。”
她画完，看向陈嬷嬷：“嬷嬷，把这些写成手册，人手一份。不认字的，柳儿画图说明。”
陈嬷嬷赶紧拿笔记。
“会议第三项：建立追溯体系。”甄笑棠越说越兴奋，“每批菜要有编号！比如今天收的菜，编号‘冷菠001’。哪天种的，谁摘的，谁洗的，谁送的，全部记录！万一出事，一查就知哪个环节有问题！”
秋月眼睛亮了：“这个好。”
“会议第四项……”甄笑棠顿了顿，“也是最关键的：危机预案。”
她看向众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有类似上次的事，咱们怎么办？”
刘姐第一个举手：“先封存所有菜！”
“对！”甄笑棠点头，“然后立刻自检，用咱们的新工具。同时，派人通知所有客户——注意，不是辩解，是通报情况。最后，等宫正司来查时，咱们的检测记录就是证据！”
柳儿小声问：“那……要是查出来真是咱们的菜有问题呢？”
“那就认。”甄笑棠斩钉截铁，“该赔钱赔钱，该认罪认罪。但要是有人栽赃——”
她拿起那面铜镜：“咱们就用证据打回去！”
会议开了一个时辰，众人从懵懂到兴奋，最后个个摩拳擦掌。
散会后，甄笑棠拉着秋月去隔壁院子——新开垦的两亩地已经整好了，土松得能掐出水。
“秋月姐，这地明天就能下种了。”甄笑棠蹲下抓了把土，“但我琢磨着，光种菠菜太单一。”
秋月挑眉：“你还想种什么？”
“小葱、芫荽、小青菜。”甄笑棠掰着手指，“这些都是快菜，二十来天就能收。而且可以套种——菠菜垄间种小葱，能防虫。”
秋月惊讶：“你还懂这个？”
“略懂。”甄笑棠嘿嘿笑——其实是007刚给她发了本《庭院蔬菜种植技巧》。
两人正说着，小凳子气喘吁吁跑过来：“采女！宫里、宫里来人了！”
“谁？”
“皇后娘娘身边的孙嬷嬷！”小凳子压低声音，“还带着赏赐！”
甄笑棠一愣，赶紧回冷宫。
院里果然站着个气度沉稳的老嬷嬷，身后两个小太监抬着个箱子。
孙嬷嬷见甄笑棠回来，微微颔首：“甄采女，皇后娘娘听闻前日之事，特命老奴送来些东西。”
她示意太监打开箱子。
箱子里是：两匹棉布（虽然不是好料子，但厚实），一包针线，一包盐，还有一小盒茶叶。
“娘娘说了，”孙嬷嬷声音平静，“冷宫种菜不易，既是为各宫供应新鲜菜蔬，也该有些体面。这些东西，算是娘娘的一点心意。”
甄笑棠赶紧行礼：“谢皇后娘娘赏赐！”
孙嬷嬷扶起她，压低声音：“娘娘还让老奴带句话：树大招风，好自为之。”
说完，行礼走了。
甄笑棠站在原地，琢磨着这句话。
陈嬷嬷等人围过来，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又喜又忧。
“皇后娘娘这是……”柳儿小声说，“夸咱们还是敲打咱们？”
“都是。”甄笑棠笑了，“赏东西是认可咱们的菜好。但‘树大招风’——是提醒咱们，已经有人盯上了。”
她看向那两匹布：“正好，用这布做质检部的制服！”
“制服？”众人一愣。
“对！”甄笑棠比划，“统一衣服，统一帽子。摘菜的穿绿色，洗菜的穿蓝色，送菜的穿灰色。一看就知道是咱们冷宫的人，专业！”
说干就干。
柳儿负责裁衣，刘姐帮忙缝，陈嬷嬷打下手。一下午时间，六套简易制服做好了——其实就是粗布衣服，但在衣襟处绣了片小小的菠菜叶子当标志。
众人换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还真像那么回事。”秋月扯了扯衣襟。
小凳子转了个圈：“采女，我像不像大酒楼的伙计？”
“像！”甄笑棠拍拍他，“明天开始，咱们就是正规军了！”
第二天一早，冷宫质检部正式挂牌营业。
院子门口多了块木牌——柳儿用烧焦的树枝写的“冷宫蔬菜质检处”，字歪歪扭扭，但气势十足。
第一批要送出的菠菜已经摘好、洗好、装在贴了封条的篮子里。
甄笑棠亲自检测。
她先拿起银针，随机插了三棵菠菜，拔出来看看——针身亮闪闪，没变色。
又滴试毒液——菜汁没变黑。
最后用铜镜照——镜面泛着正常的蓝光，没红光。
“合格！”她宣布，“贴‘已检’标签！”
柳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红纸，上面画了个圈（代表合格），贴在封条旁边。
小凳子接过篮子，穿上灰色制服，昂首挺胸出门送货去了。
秋月看着他背影，低声问：“这样真能防住小人？”
“防不胜防。”甄笑棠老实说，“但至少，咱们该做的都做了。真有人要下毒，也得绕过三道关卡——地里下毒，会被随机抽检测出。洗菜时下毒，有秋月姐你盯着。送菜路上动手脚……那咱们的追溯体系就能抓到人。”
她顿了顿：“而且，咱们越正规，想动手的人代价就越大。”
正说着，隔壁院子传来喧哗声。
两人过去一看，是短工们在吵架。
原来新开垦的地今天开始播种，但有人嫌小葱种子太小不好撒，想混着沙子撒。另一个人说这样不均匀，必须一颗颗点。
两边吵起来了。
秋月正要上前，甄笑棠拦住她，自己走过去。
“吵什么呢？”她问。
两个太监见她来了，赶紧低头。高个的那个说：“采女，这种子太小，风一吹就跑了。混点沙子好撒。”
矮个的撇嘴：“混了沙子，谁知道你撒了多少？万一偷工减料呢？”
甄笑棠看看种子，又看看地，突然笑了。
“都有道理。”她说，“这样，咱们改方法。”
她让人拿来几根细绳，在地里拉出整齐的垄线：“沿着线撒，不用混沙子。但每撒完一垄，另一个人检查密度——太疏补种，太密间苗。”
又补充道：“今天开始，播种组也实行计件制。撒一垄，合格了，给两文钱额外奖励。不合格，返工，没奖励。”
两个太监眼睛都亮了。
“那……谁检查？”高个的问。
“我。”秋月站出来，“我说合格才合格。”
两人对视一眼，没话说了。
办法很土，但管用。
一下午时间，两亩地全播完了——一半菠菜，一半小葱芫荽混种。秋月检查得很严，有两垄太疏，硬是让返工重撒。
太阳落山时，短工们领了工钱和奖金，个个喜笑颜开。
小顺子也在其中——他手上水泡已经磨成茧了，干活越来越熟练。领钱时，甄笑棠特意多给了他五文。
“采女，这……”小顺子愣了。
“奖金。”甄笑棠眨眨眼，“干活卖力，该奖。回去告诉你主子，冷宫欢迎一切通过劳动致富的朋友。”
小顺子脸一红，低头跑了。
秋月走过来：“你还真把他当自己人了？”
“劳动改造嘛。”甄笑棠笑，“干一天活领一天钱，天经地义。至于他给谁传话……传呗，咱们又没做亏心事。”
夜幕降临，冷宫点起油灯。
陈嬷嬷在算今天的账：菜钱收入三百二十文，工钱支出二百文，净利润一百二十文——虽然不多，但稳定增长。
柳儿在缝新的封条，刘姐在研究新菜谱——小葱拌豆腐，芫荽炒鸡蛋。
小凳子在喂小灰老鼠，秋月在院里巡视。
甄笑棠坐在门槛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洋洋的。
【叮！任务‘建立冷宫食品安全体系’完成度：70%】
【奖励预发：积分×30】
【请宿主三日内完善追溯体系，完成后发放全部奖励】
光屏弹出。
甄笑棠笑了：“知道啦。”
她起身，正准备回屋，突然听见墙头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像是瓦片松动。
她眯起眼，握紧怀里的铜镜，慢慢走过去。
月光下，墙头空无一人。
但地上，多了一小块碎瓦。
甄笑棠捡起来看了看，又抬头看向墙外。
远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没追，只是把碎瓦收进怀里。
“看来，”她低声自语，“这树确实招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