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房间里，只有我和怀中吃饱了又重新睡去的孩子。
我抱着这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就像是抱着我唯一的救赎。
眼泪无声汹涌而出，浸湿了孩子的襁褓。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一片黑暗。
门外客厅隐约传来声响，我浑浑噩噩地睁开眼。
是谈凌和谈萌萌。
先是女人娇嗔的嘤咛，接着是谈凌克制的低喘：
“萌萌…别这样…我们是兄妹…”
“兄妹？”
谈萌萌的声音带着水汽，粘腻又勾人，
“又不是亲的！凌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去找别人好了……”
“你敢！”
谈凌的声音陡然带上了怒气，随即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沉默片刻，他语气复杂地开口：
“我现在毕竟有顾妍和孩子…不能太出格……”
“你们有没领证！”
谈萌萌嗤笑着，
“你当初不是说，那结婚证的位置，本来就是给我留的吗？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到正轨……”
后面的话语被暧昧的呜咽声和喘息声替代。
我在屋内听着这不堪的动静，心像是被紧紧攫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猛地站起身，稳住摇晃的身形，抱紧孩子，一把拉开了房门。
客厅沙发上，谈萌萌面色潮红，发丝凌乱，衣衫半解地依偎在谈凌怀里。
谈凌地上衣扣子也松开了几颗，脸上还带着残存的情动。
看到我的出现，谈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他有些狼狈地整理衣服：
“妍妍…你…你怎么出来了？”
“谈凌！”
我的声音极度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孩子？”
“我为了你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怎么把功劳算在你宝贝妹妹的头上？”
“我熬夜做方案，把你那个快破产的公司一点点救回来的时候，你又是不是在想怎么把我踢出局，把位置留给她？”
我指着谈萌萌，浑身发抖：
“我所有的付出，我拼来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她是吗！”
谈凌的脸色变了变，最终烦躁地开口：
“是！我欠萌萌的！我答应过要补偿她！你能不能别总是翻这些旧账！”
我愣了一瞬，心里的钝痛加重。
一旁的谈萌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哦对了，顾妍，忘了告诉你最后一个秘密。”
她亲昵地挽住谈凌的手臂，目光挑衅：
“从生物学上讲，小钰，可是我和凌哥哥的亲骨肉哦。”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怀中酣睡的孩子，大脑一片空白。
谈萌萌欣赏着我惨白的脸，继续开口：
“凌哥哥早就安排好了，在你做试管的时候，把你的卵子换成了我的。”
“他啊，就是舍不得我受怀孕生产的苦，所以就只好辛苦你了…我的好嫂子。”
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在此刻终于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我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谈凌，声音破碎：
“谈凌…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啊…”
谈凌看着我疯魔的样子，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失了。
他冷漠地开口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心疼萌萌，舍不得她受一点罪！”
“顾妍，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说完，他不再看我一眼，一把将谈萌萌打横抱起，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我把孩子放到沙发上，看着他白皙的小脸，心里满是不舍。
我捂住嘴，任由眼泪掉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孩子，对不起，这一辈子，是我们没有缘分。
……
第二天一早，谈凌被孩子的哭声吵醒。
他烦躁地推开我房间的门催我给孩子喂奶，却发现空无一人。
“妍妍呢？”
他叫来别墅的佣人。
“少爷，夫人昨天夜里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