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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季度大比后的夜晚,校园并未恢复往日的宁静,反而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躁动。

A级、B级赛场的精彩对决余温未散,论坛上充斥着讨论与分析帖子。而F班赛场那点微不足道的“意外”和“运气”,只在少数人中泛起一丝涟漪,便迅速沉底。凌澈“带伤”离开训练馆时,吴浩执意要送他去医务室,被他以“只是岔气,休息就好”为由婉拒。他能感觉到吴浩那份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担忧,这让他决定,这个有点懦弱但本质不坏的同学,或许值得在未来稍微拉一把。

离开人群,独自走在回宿舍的林荫道上,晚风带着凉意。核心持续吸收着空气中散逸的、因大比而残留的兴奋、失落、不甘等零散情绪,修复度艰难地挪动着小数点后的数字。校园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核心修复度:99.775%……能量储备:约48%……吸收效率:低。周围环境情绪浓度下降。】

凌澈并不着急。今天收获已经远超预期,尤其是林薇那里持续输出的高质量“探究”情绪,如同涓涓细流,仍在缓慢但坚定地汇入核心。他甚至能通过【基础情绪探查】的模糊感应,察觉到林薇此刻应该还在校园某处,情绪处于一种持续的、带着困惑的分析状态。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让他后颈寒毛瞬间竖起的异样感突兀袭来!

不是情绪波动,更像是……生物对致命危险的本能预警!

他脚步猛地一顿,身体瞬间绷紧,所有感官提升到极致。目光锐利地扫向四周——昏暗的路灯,摇曳的树影,远处宿舍楼的零星灯火,一切如常。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隐约的嬉笑声,也并无异常。

但那股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神经末梢。

不是周明那种带着炫耀和欺凌意味的恶意,也不是王硕那种无能狂怒的恨意。这股危险感更加纯粹,更加冰冷,带着一种职业化的、不含任何多余情绪的杀意。

有人盯上他了。

而且,是真正的、见过血的危险人物。

凌澈的心跳陡然加速,但呼吸却被强行压得平稳绵长。他没有惊慌失措地奔跑或张望,那样只会立刻暴露自己察觉到了危险,成为黑暗中更醒目的靶子。

他维持着原本的步伐节奏,甚至微微调整了方向,不再径直走向宿舍楼,而是拐向了旁边一条通往旧实验楼的小路。这条路更僻静,路灯更稀疏,光线晦暗,但周围地形更复杂,有更多掩体和岔路。

意识深处,核心全力运转,【基础情绪探查】的感知被压缩到极限,如同雷达般向四周谨慎地扫掠。他需要找出那股杀意的源头,至少确定方向和距离。

一步,两步……小路越发昏暗,两侧是高大的梧桐和废弃的老式路灯杆,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

突然!

左侧后方的树影中,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窜出!速度快得惊人,远超周明、孙宇之流,甚至比下午擂台上的任何对手都要快上一个档次!

黑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扑凌澈后心,手中一道暗淡的乌光一闪而逝——是匕首!直指要害!

千钧一发!

凌澈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全靠那瞬间提升到极致的危险预感和身体本能,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向右前方竭力扑出,一个狼狈不堪但有效的就地翻滚!

“嗤啦——!”

匕首锋刃划破了他左臂外侧的训练服布料,带起一溜血珠!冰冷的刺痛感传来,但更让凌澈心惊的是那股匕首上附着的、阴寒刺骨的情绪之力——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杀意,冰冷、纯粹,几乎不掺杂个人情感,如同精密的杀人机器!

【警告!遭受高强度恶意攻击!检测到附魔类冷兵器!能量性质:高度凝聚的‘杀戮意志’!威胁等级:高!】

【被动吸收启动……吸收到微量‘杀戮意志’残余能量……能量极度凝练,质量极高!核心修复度+0.005%!】

【警告:能量过于凝练尖锐,吸收转化负荷大!建议规避!】

仅仅是擦过附带的残余能量,就让核心修复度跳了一小截,但同时传来的警报也让凌澈心头一沉。对手不仅实力强,而且掌握的力量性质非常特殊且危险!

翻滚卸力,凌澈毫不停留,甚至不顾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一处半人高的冬青灌木丛!姿态极其难看,但胜在迅捷有效,瞬间拉开了几米距离,并借助灌木丛遮挡了身形。

黑影一击不中,似乎略微有些意外,但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如同跗骨之蛆,身形一晃,再次逼近,匕首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刺向灌木丛后的身影!

凌澈在灌木丛后根本没有停留,直接撞碎了后方一扇早已锈蚀、虚掩着的旧实验楼侧门,冲进了黑漆漆的楼道内!

“砰!”匕首刺入灌木丛后的砖墙,发出一声闷响。

黑影停顿了半秒,似乎判断了一下,随即如同一缕青烟,也闪身追入了实验楼。

楼内一片漆黑,只有破碎的窗户透进少许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废弃桌椅和仪器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这里是早已废弃的旧化学实验楼,传闻闹鬼,平时绝无人来。

凌澈背靠在一堵承重墙后,呼吸略微急促,左臂伤口不断渗血,传来阵阵刺痛。他撕下一截衣袖,快速包扎止血,动作干脆利落。疼痛反而让他大脑异常清醒。

对手很强,速度、隐匿、攻击都远超他目前水平,而且那诡异的“杀戮意志”附魔匕首,威胁极大。硬拼绝无胜算。

但他有对方没有的优势——这里是校园,是他的主场(至少比对方熟悉地形),而且,对方似乎有所顾忌,没有动用可能引发大动静的远程手段或能量爆炸,只是近身刺杀,这给了周旋的余地。

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散发着源源不断的、高质量的情绪能量!那种冰冷的杀意、执行任务的专注、以及一丝对“目标滑溜”的意外和微恼,都是极佳的“养料”!虽然吸收起来有负荷,但风险与收益并存!

凌澈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猎人?猎物?角色或许该换一换了。

他侧耳倾听。楼道里寂静无声,但一种如同实质的冰冷压力,正从楼梯方向缓缓蔓延过来。对手很谨慎,没有贸然冲入黑暗深处。

凌澈深吸一口气,核心悄然运转,不再是被动吸收,而是尝试主动、微弱地释放出一丝……恐惧的情绪。

这是他根据核心吸收和反馈原理,摸索出的一个粗浅应用——既然能吸收和微量反馈情绪,那么是否能主动模拟、释放某种情绪,以干扰对手?虽然粗糙,且消耗精神力,但此刻值得一试。

他模拟出一个普通学生在绝境中应有的、强烈但混乱的恐惧情绪,混杂着一点绝望和慌乱,如同涟漪般,朝着楼梯方向“扩散”出去。同时,他脚下极轻地向后挪动,踩在积灰的地面上,发出极其细微的、仿佛因害怕而踉跄的声响。

果然!

楼梯方向的冰冷压力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对方捕捉到了这“恐惧”的情绪和声响,判断“目标”因受伤和恐惧而慌乱躲藏,位置可能就在……

就是现在!

凌澈猛地将旁边一个废弃的铁皮柜子推向楼梯方向,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朝着相反方向的走廊深处窜去!动作迅捷,与刚才释放的“恐惧慌乱”截然不同!

“哐当——!”铁皮柜子撞在楼梯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楼内回荡!

几乎同时,那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楼梯阴影中射出,匕首直刺铁皮柜子响动的位置!刺了个空!

【吸收到目标剧烈情绪波动:意外(被误导),微恼(目标狡猾),杀意(锁定)提升……能量强度:中高!】

成了!凌澈心中一喜,但脚下丝毫不停。他利用对地形的模糊记忆(以前偶然来过一次),冲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废弃大实验室。这里窗户更多,月光稍亮,堆满了蒙着白布的废弃实验台和仪器。

黑影紧随而至,速度更快,杀意凛然!这一次,他似乎不打算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匕首上的乌光陡然变得浓郁,那股冰冷的“杀戮意志”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试图锁定凌澈,影响他的行动和心智!

凌澈顿感压力倍增,动作仿佛陷入泥沼,思维也感到一丝滞涩。这就是真正情绪武者的力量吗?与校园里那些过家家般的运用天壤之别!

他咬牙,核心疯狂运转,全力吸收这股弥漫的“杀戮意志”,虽然负荷巨大,精神力快速消耗,头痛欲裂,但也勉强抵消了部分影响。他狼狈地在一个实验台后翻滚,躲开一道乌光的斩击。

“咔嚓!”厚重的实木实验台被匕首轻易削掉一角!

不能这样下去!凌澈瞥见实验室另一侧,有一排老式的、锈蚀的化学气体管道阀门,旁边还堆着一些不知道过期多少年的化学试剂瓶(早已无害,但对方不知道)。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形。

他装作体力不支,踉跄着冲向那排阀门,背对着追来的黑影,手“慌乱”地在阀门和试剂瓶间摸索,似乎想找什么东西抵挡。

黑影眼中冷光一闪,机会!身形骤然加速,匕首直刺凌澈后心!这一击,势在必得!

就在匕首即将临体的瞬间!

凌澈猛地拧开了其中一个锈死的阀门!同时,脚后跟狠狠踢翻了旁边一堆试剂瓶!

“嗤——!”

阀门因为年久失修,被他暴力拧开的同时,内部残存的、不知名的惰性压缩气体(也可能是空气)猛然喷射而出,发出尖锐的啸音!在寂静的夜晚和空旷的实验室内,这声音被急剧放大!

同时,试剂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一些残留的、无害的化学粉尘扬起!

身后刺来的黑影,动作本能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突如其来的尖锐气流声和碎裂声,在封闭环境下形成了类似爆鸣和烟雾弹的效果!虽然毫无实际杀伤力,但对依靠感知和冷静执行任务的高手来说,这种预料之外的突发干扰,足以打乱其节奏!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迟疑!

凌澈仿佛背后长眼,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不再是躲闪,而是迎着匕首的侧面,用早已准备好、紧握在右手中的、从旁边废弃仪器上掰下的一截坚硬合金管,狠狠砸向匕首的侧面!

“铛——!!!”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爆响!火花四溅!

凌澈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合金管脱手飞出,整条右臂剧痛发麻。但他成功地将那致命一击砸偏了寸许!匕首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再次带起一溜血痕,但避开了心脏要害!

而黑影也因为这一下的格挡和碰撞,身形微微一顿。

就是现在!

凌澈强忍剧痛,左拳紧握,将体内所有能调动的、来自核心反哺的微薄力量,连同刚才吸收转化的一部分“杀戮意志”能量(极为狂暴),毫无花哨地、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因为瞬间停顿而露出微小破绽的黑影……肋下!

不是要害,但那里是人体发力枢纽之一,且防护相对薄弱!

“砰!”

闷响声中,黑影身体一震,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显然没料到这个“F级废物”在如此绝境下还能爆发出如此精准和有力的一击!虽然力量不足以造成重创,但打击的位置和时机极其刁钻,让他气息一滞,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僵直!

【吸收到目标剧烈情绪:震惊(难以置信),暴怒(被蝼蚁所伤),杀意(沸腾)……能量强度:高!核心修复度+0.01%!警告:目标进入狂暴状态!】

凌澈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甚至没去看结果,借着反震之力,如同受伤的野兽,撞碎了旁边一扇本就松动的窗户玻璃,带着一身玻璃碴和鲜血,翻出了实验室,跌落在楼外的草地上!

“哗啦——!”

玻璃破碎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实验楼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压抑着狂怒的嘶吼,黑影显然暴怒到了极点,就要追出!

但就在此时——

“什么声音?!”

“那边!旧实验楼!”

“有玻璃碎了!是不是进贼了?”

远处,传来了几个夜巡保安的呼喝声和手电筒的光束!显然,刚才阀门喷气声、玻璃碎裂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了很远,惊动了校园保安!

正要追出的黑影身形猛地顿住。他狠狠看了一眼草地上挣扎爬起、踉跄逃向远处灯火方向的凌澈,又看了看迅速接近的保安手电光芒,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冰冷的权衡。

任务出现意外,目标比情报难缠,且已惊动校园安保。继续追击风险剧增。

黑影没有任何犹豫,身形一晃,如同融化的墨汁,悄无声息地退入实验楼更深处的黑暗,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废弃建筑群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草地上,凌澈听到保安的脚步声和呼喊越来越近,他终于松了口气,一直强撑的精神和身体瞬间脱力,眼前一黑,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左臂、右臂、肋下三处伤口火辣辣地疼,浑身沾满灰尘、血迹和草屑,狼狈不堪。但意识深处,核心传来的满足悸动和修复度跳动(99.77%),以及劫后余生的刺激感,让他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活下来了。

还吸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质量“杀戮意志”情绪能量。

他抬起头,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杀我。

这笔账,我记下了。

夜风呜咽,吹过血迹斑斑的草地。校园的阴影下,暗流已然汹涌。

情绪核心面板紧急更新:

· 核心状态:万象情绪核心(破损度:99.77%)

· 能量储备:低(约15%,剧烈消耗后)

· 宿主状态:左臂切割伤(浅),右臂挫伤+虎口撕裂,肋下划伤(浅),轻微骨裂可能。多处擦伤,失血,精神力透支。建议立即处理伤势。

· 战斗记录:首次遭遇并成功在高等威胁目标刺杀下存活。吸收到特殊高质量情绪能量“杀戮意志”(极度凝练)。初步掌握主动情绪释放(模拟)进行战术欺骗。

· 新威胁标记:未知杀手(代号:影匕)。实力预估:情绪掌控者(初阶)或以上。能力:隐匿、高速、杀戮意志附魔。动机不明。威胁等级:高。

· 备注:校园内出现超越学生层次的致命威胁,事态升级。宿主实力严重不足,急需提升。刺杀事件可能引发校方或隐秘机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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