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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漂浮在半空，等着系统来接我。
三姐的脸色白得吓人，她盯着地上的我，声音发颤：
「姐……言言他是不是……」
大姐完全懒得听她说话，她皱眉越过三姐，不耐烦地用鞋尖碰了碰我的肩膀。
「苏言言，我数三下，赶紧起来。」
「地上不脏？在外面野了几年，规矩没学会，倒学会装死耍脾气了。」
我在半空轻轻蜷了蜷手指。
心口还是钝钝地疼了一下。
来这个世界，整整二十年了。
失去记忆的那些年，我在「缅北」地狱里每分每秒都在盼着姐姐们来救我。
在知道真相之前，我是真把她们当成亲姐姐的。
我垂眼看向大姐。
她还是那副嫌恶的表情，我默默叹了口气。
大姐虽然收了力道，可她到底是黑帮出身。
只一脚，我便像个破布娃娃般从台阶滚落下去。
血迅速在身下洇开。
身为医学博士的二姐见状脸色骤变。
她冲过来抱起我，先试鼻息，又探颈脉。
「送医院！现在！」
她吼出声，顾不上愣在原地的大姐和三姐，抱着我就往外冲。
大姐表情罕见地裂开一丝：「老二，你确定他不是装的？」
二姐根本不理她。
她失了魂似的喃喃：
「太远了……这儿离医院太远了！」
「老三打 120！」
「大姐！叫家庭医生带团队回来，把我实验室的血清和药全拿来！」
「快！！！」
她边说边把我放回地上。
「刷啦」撕开我前襟，直接开始按压胸口。
三姐被她这样子吓住了，慌忙摸手机叫救护车。
大姐沉着脸拨通家庭医生电话，把二姐的话原封不动甩了过去。
救护车来得倒快。
几乎同时，家庭医生也带着从二姐实验室搜刮来的药赶到。
二姐在救护车上推开护士，抢过针管，把那些药液一股脑推进我身体。
「不可能……怎么会没反应？」
「怎么会？！」
我看着只觉得无奈。
当然没反应，我已经死了。
二姐向来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
大姐和三姐也从不怀疑她能从死神手里抢人。
她以前常说：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救。
但是二姐，我现在一口气都没有了。
见二姐脸色灰败下去，另外两人才真觉得不对。
「老二，言言他……很不好？」
大姐抿紧嘴唇，语气有些生硬，像不习惯过问我的死活。
三姐眼眶通红：「姐，言言会没事的，对不对？」
二姐不说话，只咬着牙不停手。
护士想来劝她冷静，全被她一把挥开。
车很快开进医院。
一群德高望重的医生围了上来。
可忙了整整三个钟头，监护仪上那条心率线依旧拉得笔直。
三姐的眼泪掉下来：
「姐，言言不会真死了吧……」
话没说完就被大姐猩红着眼吼断：「闭嘴！」
她猛地拨开人群冲过来：「都让开！」
手掌重重压在我心口，声音嘶哑：
「苏言言！我不准你死！」
可她发疯也没用。
我冰冷僵硬地躺着，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医护人员很快把她拉开，架出了急救室。
三姐拽着大姐往外拖：
「姐你冷静点，二姐肯定有办法！」
「我们先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二姐像没看见她们离开。
她疯了一样抓着针管，一支接一支配药：
「不对……还是不对……」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直到「啪」一声脆响，整个世界忽然静了。
「苏行舟！」老院长忍无可忍，一把摔了仪器，反按住二姐的手腕。
「你弟弟已经走了！让他安息吧！就算把你实验室所有药都用上，也救不回来了！」
「医学天才……也做不到起死回生啊！」
二姐怔怔地站着。
目光呆滞地看着一地狼藉。
像是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里的药瓶滑落下去，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