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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我的老岳父。
他们老方家一个比一个护短。
就拿之前方圆圆偷养老金那事儿来说。
事后岳父岳母竟然没有半点责怪，还翻着白眼袒护自家女儿：“你们那养老金是孝敬给我们的，那就是我们老两口的钱了，我女儿花我们的钱，用你操心？”
这次也不例外。
岳父也不知道躲在远处偷听了多久，一上来就向我发难：“顾阳，你是个男人，男人要有胸襟，知道吗？圆圆虽然犯了错，但你是她姐夫，你就不能多让着她点儿？”
“家和才能万事兴呢！”
见自己亲爹也来了，方圆圆更加理直气壮了。
捏着委屈的鼻音扑上去：“爸，姐夫打我！”
岳父心疼地摸了摸她脸上的红肿：“圆圆不哭，不哭……”
“爸爸给你做主，我让你姐夫给你道歉。”
他女儿害死人命，结果我还要给她道歉？
岳父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溢着香喷喷的排骨味。
这可不是给我老婆补身子的。
而是给我那五十多岁，还要咬牙生孩子的岳母准备的。
老两口虽然袒护女儿，但还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
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儿子。
所以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哪怕已经到了做外公外婆的年纪，跟自家大闺女同一个产房，被人在背地里指指戳戳，嘲讽议论，也豁了命地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忍着心里的悲愤问他：“岳父，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的孩子，你还会说这番话吗？”
岳父顿时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眼神瞪着我。
“呸呸呸，别咒我儿子！”
“我儿子好的很，他可不像你闺女那个短命鬼！一出生就死了，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
“方瑜和圆圆都是我们老方家的人，我小女儿害死了你女儿，让大女儿再给你生一个，正好不拖不欠！”
他使着眼色让方瑜去接医生怀里的孩子，又一把上来拉住我：“反正你和方瑜还年轻，早晚会再有一个孩子，刚才医院来电话，说你岳母也生了。”
“你要是真想要孩子……”
“以后多顾着点你小舅子就是了！”
方瑜乖乖走过去，把医生手里的襁褓接过来，转手就塞给了方圆圆。
就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的弦突然颤了下——
我好像知道，被方圆圆害死的孩子，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