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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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指挥官当机立断，
用加密线路紧急联系了省消防总队的总工程师，
那个已经退休，代号“扳手”的老爷子，请求远程技术指导。
电话接通，现场情况被飞快地描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老爷子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
“洪水里玩天然气，还要搞楼体支撑，这种花活，我只教过一个人。”
“他应该就在你们市，叫陈卓。”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郭辉的身上。
总指挥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郭辉，解释一下。”
郭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我……”
“人在哪里！”
总指挥官一声怒喝。
郭辉浑身一颤，感觉摸出自己的手机，拨打我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传来。
他不死心，又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关机！他关机了！”
他几乎是在咆哮。
“给我找！派人去找！就是一个小组，不惜一切代价，去东郊水库把他给我‘请’回来！”
郭辉对着身边的下属嘶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与此同时，临时指挥部外，陆宇看着屏幕上他家人所在的区域，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我的电话，听到的也同样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彻底慌了，开始疯狂地给我发语音。
“卓哥！陈卓你开机啊！你快接电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写那份报告……我不该抢你的功劳……”
“你回来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办法……”
“只要你肯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跪下！陈卓……”
指挥部里，郭辉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他脸色惨白地站在角落，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首长，这不能怪我，是陈卓他自己闹情绪，不服从组织安排！”
“他明明有这种技术，却不上报，还故意删除资料，他……”
“你给我闭嘴！”
总指挥官猛地回头，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郭辉点燃。
郭辉被这一声呵斥吓得浑身一哆嗦，剩下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再也不敢出声。
一个小时后，东郊水库边。
一辆越野车卷着尘土，在我身边停下。
几个穿着作战服的队员跳下车，看到正在悠闲钓鱼的我，都愣了一下。
为首的小组负责人快步走到我面前，语气急切又带着一丝敬畏。
“陈卓同志，队里有紧急任务，请您立刻跟我们回去！”
我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水面上的鱼漂。
“我在休假。”
我的声音很平静。
“而且，我已经被停职了。”
小组负责人急得满头是汗。
“情况万分危急！东郊别墅的那个复合灾害，只有您能处理！这是‘扳手’老前辈亲口说的！”
我还是没动，慢悠悠地换了个鱼饵，重新甩下鱼竿。
“规定，停职人员不得参与A级危险救援行动。”
现场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小组负责人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无比严肃，然后将电话递给了我。
“陈卓同志，总指挥官的电话。”
我接了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陈卓同志，我是总指挥。现在我以总指挥的名义命令你，立刻归队，完成任务。”
“回来，我亲自督办，为你恢复所有荣誉，彻查对你的一切不公处理！”
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我沉默了片刻，挂断电话，拿出了自己那部已经关机的备用手机。
我重新开机。
几十条来自陆宇的未读语音信息，瞬间涌了进来。
我点开第一条。
他绝望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错了，陈卓，我真的错了，求你回来救救我家人……”
我握着鱼竿的手，轻微地动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