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门开后，玄关多了一双粉色绒毛拖鞋，小巧精致。
客厅里传来笑声。
我走过去，看见林洛正坐在地毯上，和我弟弟江旭一起玩拼图。
林洛衣着光鲜，明星范儿十足。
江旭笑得很开心，把一块拼图递给她，含糊地说：“洛洛姐…厉害…”
林洛接过，柔声说：“小旭更厉害。”
看见我们，她立刻小跑过来，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江老师，你回来了……我和礼哥去接你，没等到，就先带小旭回来了，他有点饿。”
江旭看见我，脸上的笑立刻没了，扔下拼图，飞快地爬到林洛腿边，紧紧抱住她的腿，把头埋进去，看也不看我。
我的亲弟弟，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躲着我。
“小旭，”我嗓子发干，朝他伸手，“过来，姐姐看看你。”
他抖了一下，抱林洛抱得更紧。
林洛连忙弯腰抱住他，轻拍他的背：“不怕不怕，小旭不怕，姐姐在呢。”
她抬头看我，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江老师，你别怪他，他还小，不懂事……这三年，都是我陪着他，他可能……有点依赖我了。”
“依赖你？”我声音发颤，“他是我弟弟！”
“江挽！”顾礼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杯水，皱眉看我，“你喊什么？吓到小旭了。”
他把水杯递给林洛：“洛淮，给小旭喝点水。”
“洛淮这三年经常来帮忙照顾小旭，小旭跟她亲是正常的，你刚回来，慢慢来。”
帮忙照顾？跟她亲？
我看着江旭紧紧抓着林洛衣角的手，看着顾礼理所当然的态度，看着这满屋子陌生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怒火猛地冲上头顶。
我盯着林洛那张故作无辜的脸，三年前天台上的画面闪现。
她尖叫着把那个女生推下去，回头看见我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林洛，”我朝她走了一步，“你晚上睡得着吗？推人下去的时候，手不抖吗？”
林洛脸色瞬间惨白，往后一缩。
“江挽！”顾礼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骨头生疼，“你胡说什么！还想再进去吗？！”
他把我狠狠往后一拽，自己挡在了林洛前面。
江旭被他这动作吓得大哭起来。
“我胡说？”我看着眼前这个曾说要娶我的男人。
他眼里满是防备，仿佛我才是那个穷凶极恶的人。
“顾礼，”我甩开他的手，指着林洛，“是她推的人！是她害死了那个学生！是你帮她伪造证据，把我送进了监狱！”
“现在，你们把我的家占了，把我的弟弟抢了，还要我慢慢来？”
顾礼脸色铁青，却还是压着声音：“证据确凿的事，你还要攀咬洛淮？”
“江挽，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疯子有什么区别！小旭都被你吓哭了！”
疯子？失望？
所有的愤怒、委屈、痛苦，都化作一声嗤笑。
“好，好。”我点点头，往后退，脊背挺得很直，“我不发疯，我走。”
我转身，拉开大门。
“江挽！你去哪儿！”顾礼在身后喊，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
我没回答，一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