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柱子去做饭,今儿我要吃红烧肉!”
老太太突然提高嗓门,“你俩表现不错,老太太赏你们开开眼!”
她颤巍巍回屋,片刻后捧着个布包过来。
“一人一根,都收好了。”
三根金条在油灯下泛着暗光。”压箱底的玩意儿,别到处显摆。”
“这可使不得!”
易中海假意推辞,“我工资九十九块,还养不起您?”
“少废话!明天你不是要替柱子交五百块罚款吗?就当贴补了。”
老太太把金条硬塞过去,“横竖将来都是柱子的。”
易中海顿时眉开眼笑:“咱们祖孙三代,不说两家话。
柱子,把那块五花肉全炖了!”
傻柱乐颠颠钻进厨房。
聋老太太眯起昏花老眼——方才易中海夫妇眼神里的算计她看得真切。
若不亮出家底,怕是用不了几天就得自生自灭。
金条一出,三人态度立刻天差地别。
老太太心里冷笑,到底还得靠这黄白之物撑场面。
“哟,一大爷搬到后院来了?”
许大茂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回来,就瞧见了这场景。
“你个王八羔子!”
傻柱把肉往地上一摔,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立 ** 警!”
许大茂梗着脖子吼道,“以前被易中海那老东西忽悠,让你白打那么多次。
今儿个你碰我一下试试!”
傻柱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愣是没敢落下去。
后院的住户们听见动静都探出头来。
“大茂,回家!”
娄晓娥从屋里快步走出来,“你跟傻柱较什么劲?平白让人看笑话!”
“小娥啊,柱子可不傻!倒是许大茂这坏胚子…”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斜着眼睛瞥许大茂。
“老不死的骂谁呢?还以为是从前呢?再敢砸我家窗户试试!”
许大茂扯着嗓子喊,“别说你现在不是五保户了,就算是也吓唬不了人!”
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这许大茂竟敢如此放肆!
“老太太,别跟这种没教养的一般见识。”
易中海赶紧拉住要抡拐杖的聋老太太,悄悄使了个眼色。
聋老太太这才回过神,如今确实今非昔比了。
别说许大茂,院里怕没几个人把她当回事了。
“小娥啊,嫁这么个混账东西,真是委屈你了。”
聋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说。
娄晓娥皱眉道:“大茂,你跟老太太较什么真?”
“娄晓娥你脑子进水了?她挑拨咱们夫妻关系,你还帮着她说话?”
许大茂瞪圆了眼睛。
“你就不能对老人家客气点?”
娄晓娥不乐意了。
“客气?凭啥?”
许大茂冷笑,“就凭她骂我?挑拨离间?还是凭她专敲别人家窗户要肉吃?或者凭她冒充烈属骗五保户?”
“这……”
娄晓娥一时语塞。
“回家。
以后离那老妖婆远点儿。”
许大茂拽着媳妇就走,“再这么下去,咱们非得被她搅和黄了不可。”
娄晓娥默默点头。
她这才想明白,以前以为聋老太太是烈属才亲近她,现在看这老太婆分明不是好东西,整天在背后说大茂坏话。
“可惜娄晓娥这么好的姑娘,嫁给那个混账。
要是给柱子当媳妇多好。”
聋老太太还在那念叨。
“她?就算没嫁人我也瞧不上。”
傻柱一撇嘴,“连秦姐一半都比不上。”
聋老太太脸色顿时铁青,气得直瞪易中海。
这傻柱子算是被秦淮茹迷得找不着北了。
“柱子别急,一大爷肯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易中海眯着眼睛说。
闫解放屋里飘着猪头肉的香味,于莉正给他盛饭。
前院闫埠贵家饭桌上只有窝头咸菜,一锅腥气扑鼻的鱼汤。
“妈,鱼汤该先用油煎一下…”
闫解成捏着鼻子说。
“行啊,你出油钱就煎。”
闫埠贵麻利地分着鱼汤。
四条小餐条,每人碗里一条,汤清得能照人。
“鱼是我钓的,所以我这条最大。
汤是你妈煮的,她拿第二大的。”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你俩的一样大。
赶紧吃,凉了更腥。”
“二哥家天天吃肉,爸你就不能去要点儿?”
闫解旷咽着口水说,“小妹天天去蹭饭,让她带点儿回来都不肯!”
“谁让你连知了猴都跟她收钱?”
杨玉花翻了个白眼,“解娣哪有钱给你?”
“老三,去你二哥那儿看看,说不定能给点吃的。”
闫埠贵眼珠子滴溜转,“你看解娣不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二哥才不会给呢…”
闫解旷垂头丧气。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这次不给就下次再去!”
闫埠贵瞪着眼,“赶紧的,要到就马上拿回来!”
贾家饭桌上摆着窝头、玉米糊和发臭的咸菜,还有一碟蔫了吧唧的茄子。
“那个绝户天天吃肉,怎么不吃死他!”
贾张氏骂骂咧咧,“有老婆也是绝户,跟易中海一个德行。”
“还有傻柱那个没爹没娘的,怎么不送饭盒来,这饭叫人怎么吃!”
秦淮茹听得心烦,看了眼发呆的棒梗:“棒梗快吃饭,明天傻叔上班就有好吃的了。”
“吃个屁!傻柱以后想带饭盒回来难了。
秦淮茹你得想法子从他那儿弄钱,”
贾东旭咬牙切齿,“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连吃粮本都被要回去了!”
贾张氏把碗一摔:“那个赔钱货,少吃点能死啊?非要把吃粮本拿回去,还搭进去三百六十斤粮票!”
在她眼里,傻柱的东西早就是她家的了。
“哎?棒梗你捂着肚子干啥?”
秦淮茹突然发现儿子脸色发白,弓着身子直冒冷汗。
“哎哟!我肚子疼死了!”
棒梗满头大汗地喊道。
贾张氏急得直跺脚:“东旭啊,快带孩子去医院瞧瞧!”
贾东旭愁眉苦脸地搓着手:“去医院?钱都花在买米买煤上了。
妈,要不您把那三块钱先拿出来?”
“对了!”
贾张氏突然一拍大腿,“闫解放不是大夫吗?让他给看看!”
她虽然心疼孙子,可要掏自己的钱就另当别论了。
“也是,棒梗好歹是厂里职工家属。”
贾东旭说着就去拉儿子。
棒梗疼得直不起腰,终于忍不住嚎叫起来:“疼死我啦!嗷嗷嗷——”
秦淮茹心疼得直掉眼泪,抱起儿子就往闫家跑。
她心里纳闷:这孩子平时有点小病小痛就闹腾,今天怎么忍到现在?
闫解放刚吃完饭,就见秦淮茹抱着胖乎乎的棒梗冲进来。
贾东旭慢吞吞跟在后面,脸上写满担忧。
“闫大夫,求您看看我儿子……”
秦淮茹站在门口直抹眼泪。
“闫解放,快给我儿子看病!”
贾东旭粗声粗气地命令道。
这时傻柱和易中海也闻声赶来。
两人表面上是关心棒梗,实际上都惦记着秦淮茹。
“看什么看?我下班了!”
闫解放冷着脸说。
傻柱看不下去了:“贾东旭,有你这么求人的吗?要是我儿子,我早给人跪下了。
你看棒梗这样还能撑到医院?”
易中海也帮腔道:“东旭啊,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闫家父子三人也陆续赶来。
原来闫埠贵正盘算着让老三多吃几回肉,好把家里的财政大权要回来,突然听见中院鬼哭狼嚎的动静。
刘海中正美滋滋地喝着酒,听见动静也赶紧跑过来。
他两个儿子眼巴巴瞅着那盘炒鸡蛋,气得直咬窝头。
这边贾东旭还在 ** ,秦淮茹已经扑通跪下了:“闫大夫,求您救救孩子!我给您磕头了……”
“起来!再这样我就不看了。”
闫解放皱眉道。
他检查完棒梗,突然脸色一变:“我的杏干被偷了!”
抬头看见屋檐下空荡荡的竹匾,顿时明白了。
“你好好看病,扯什么杏干……”
傻柱不满地嘟囔。
“他就是偷吃杏干才这样的!”
闫解放冷笑道,“贾东旭,按一赔三,拿三块钱来。”
贾张氏一听就蹦了起来:“好啊!你家杏干害了我孙子!快赔三百块钱!”
“本来只想让你们赔钱,现在我要报警!”
闫解放作势要走。
贾东旭赶紧拦住:“妈您别添乱了!想把棒梗害死吗?”
“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贾张氏又开始哭丧。
刘海中挺着肚子喝道:“贾张氏!再搞封建迷信送你去牛棚!”
贾张氏立马闭嘴了,但还是不服气:“他家杏干有问题,还不让说了?”
“医书上说杏干吃多了就会腹痛便秘。”
闫埠贵推着眼镜说。
易中海忙问:“那该怎么治?”
他偷瞄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心疼得不得了。
傻柱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简单,灌金汁催吐就行。”
闫埠贵慢悠悠地说。
“啊?要用金汁?肥皂水不行吗?”
易中海一脸诧异。
“呃,医书上说用金汁催吐……等等不对,这种情况不能催吐。”
闫埠贵摸着下巴思索,“杏干性热,催吐反而会让火气上涌!”
“那到底该怎么治?快说啊。”
易中海急得直跺脚。
棒梗已经喊得声音嘶哑,眼看就要不行了。
“不能吐就得泻!让他拉出来,用点泻药就行。”
闫埠贵摆出老中医的架势。
“我家有泻药。”
傻柱连忙说,“是巴豆粉,前两天我……”
“别废话,快去拿!”
易中海一挥手。
不一会儿,棒梗就被灌下不少巴豆粉。
闫解放看得直皱眉——这剂量,牛都受不了,棒梗可要遭罪了。
“贾东旭,赶紧带棒梗去茅房。
要是弄脏院子,我饶不了你。”
刘海中挺着肚子发号施令。
贾东旭背着棒梗往外走,秦淮茹紧跟在后。
“贾东旭,别忘了把三块钱送来。”
闫解放淡淡道,“不然我就去找公安。”
“我给,这钱我来出!”
易中海掏出三块钱塞给闫解放,显得格外大方。
其实易中海是为了秦淮茹才掏钱。
至于贾家,他压根没放在眼里。
他还想借此重振自己一大爷的威信。
见没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
贾张氏早在易中海掏钱时就溜回屋里了。
“解放啊,让我去手表车间当个班长怎么样?我肯定能胜任……”
刘海中腆着肚子说。
“滚蛋!找打是不是?你算哪门子二大爷?”
闫解放瞪眼喝道。
“我、我跟你爸平辈,怎么不是你二大爷?”
刘海中喘着粗气,“你还要打我?这次我可没犯错!不答应就不答应,但我还是你二大爷!”
“行,现在打你是没理由。
刘海中,咱们厂里见。”
闫解放冷笑,“我一直没收拾你们,你们倒觉得我好欺负。
就拿你开刀,杀鸡儆猴。”
“看以后谁还敢蹦跶!”
刘海中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光顾着摆谱,忘了闫解放是八级工程师。
想整治他一个七级锻工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刘海中脸色发白。
他本想求闫解放调他去手表车间当个小官,结果一开口就成了命令的口气。
“老闫,你劝劝解放,我这长辈说他两句怎么了?”
刘海中看向闫埠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