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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1集:国外珊珊突苏醒

深夜的暴雨像某种预兆,敲打着别墅的每一扇窗户。

陶子涵一夜未眠。老陈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三个女孩,一场大火,一个已死,一个冒名,而她自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孤儿。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她在这场持续二十三年的悲剧里,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局外人。

可为什么她的手腕上会有月牙胎记?为什么她对那些水彩画的场景有模糊的记忆?如果她只是孤儿,这些巧合又该如何解释?

清晨五点,天色依旧昏暗。陶子涵起床梳洗,看着镜子里那张与赵珊珊一模一样的脸。她突然意识到,这张脸本身就是最大的谜题——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相像?

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陶子涵的心跳瞬间加速,母亲出事了?

“陶小姐,您母亲今早出现排异反应,已经送进抢救室了。”护士的声音很急,“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您能马上过来吗?”

“我马上到!”陶子涵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刚到楼下,周特助就拦住了她:“陶小姐,您要去哪儿?”

“医院!我母亲——”

“肖总吩咐了,今天您不能离开别墅。”周特助的表情没有波澜,“赵家家宴就在今晚,您需要做最后准备。”

陶子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母亲在抢救室!我要去签字!”

“医院那边肖总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专人处理。”周特助侧身挡在门口,“请您回房间,法语老师半小时后到,还有最后的礼仪培训。”

“让开!”陶子涵试图推开他,但周特助纹丝不动。他的眼神里有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陶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他低声说,“您母亲的医疗费是肖总支付的,治疗团队是肖总安排的。只要您配合,您母亲会得到最好的救治。但如果您现在离开…”

威胁。裸的威胁。

陶子涵的手指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盯着周特助看了几秒,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她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愤怒、恐惧、无助——所有的情绪像水般涌上来,几乎将她淹没。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肖百川。

“你母亲的情况我知道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是机场广播声,“我安排了最好的专家团队,手术已经在进行中。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准备今晚的家宴。”

“如果我拒绝呢?”陶子涵的声音在发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那么医疗团队会撤出,所有费用会停止支付。陶子涵,你母亲能不能活过今天,取决于你今晚的表现。”

“你——”

“晚上六点,司机会接你。”肖百川打断她,“记住,你是赵珊珊,是刚刚从瑞士疗养归来的赵家千金。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电话挂断了。

陶子涵握着手机,浑身冰冷。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来,雨停了,但乌云依然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上午的训练像一场酷刑。法语老师克洛伊夫人一遍遍纠正她的发音,礼仪教练挑剔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陶子涵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重复着那些不属于她的台词和姿态。

午饭时间,周特助送来一份文件:“这是今晚家宴的宾客名单和座位表,您需要记住每个人的脸和身份。”

陶子涵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赵珊珊的父母——赵振东,林婉如。照片上的两人面带微笑,衣着华贵,眼神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疲惫。

“赵董和林夫人还不知道替身的事。”周特助提醒,“肖总说,等家宴后再找机会告诉他们。所以今晚,您必须演得天衣无缝。”

陶子涵的手指拂过林婉如的照片。这就是她的生母?不,老陈说了,她只是个孤儿,和赵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为什么看着这张脸,她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

下午三点,别墅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陶子涵正在练习茶道,闻声抬起头,看见肖百川匆匆走进客厅。他刚从机场回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脸色异常凝重。

“取消家宴。”他对着电话说,“对,立刻取消。赵家那边我会亲自解释。”

陶子涵愣住了。取消?为什么?

肖百川挂断电话,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发生什么事了?”陶子涵问。

肖百川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这个动作陶子涵见过很多次,但此刻格外用力,像是要把绳子扯断。

“珊珊醒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在自言自语,“一个小时前,瑞士医院来电话。她苏醒了,记忆完好,已经订了今晚的航班回国。”

陶子涵的心脏骤然收紧。赵珊珊醒了?在这个时候?在家宴前夜?

“所以家宴要推迟?”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推迟?”肖百川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不,家宴会照常举行。珊珊会在家宴上出现,给她父母一个惊喜。”

他走近几步,盯着陶子涵的眼睛:“而你,需要在珊珊到达前离开。今晚八点,周特助会送你去机场,有一班飞往云南的航班。那里有套公寓,你先住下,等你母亲病情稳定后…”

“你要把我藏起来?”陶子涵打断他,“像处理一件用过的道具?”

肖百川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是最好的安排。珊珊回来了,你自然没有继续扮演的必要。协议提前终止,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会全额支付,另外再给你一笔补偿金,足够你们母女后半辈子生活。”

多么慷慨。多么绝情。

陶子涵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在过去十天里主宰了她所有命运的男人,突然觉得他陌生得可怕。

“如果我不走呢?”她问。

肖百川的眼神冷下来:“你没有选择。八点,必须离开。”

他转身要走,陶子涵叫住了他:“等一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蝴蝶针,轻轻放在茶几上。钻石在光线下闪烁,像一滴凝固的泪。

“这个,还给你。”她说,“我不需要了。”

肖百川看着那枚针,又看向她。有那么一瞬间,陶子涵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一句抱歉,一句解释,哪怕是虚伪的安慰。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客厅。

脚步声渐远,别墅重新陷入死寂。

陶子涵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看着茶几上那枚刺眼的针。窗外的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正好照在她脚下。

像舞台的聚光灯,提醒她这场戏还没演完。

她突然想起C昨晚发来的信息:“唯一破解方法——比她更早说出真相。敢赌吗?”

她回了“敢”。而现在,赵珊珊醒了,游戏规则改变了。

陶子涵走到电话旁,拨通了那个她早已背熟的号码——赵家老宅。接电话的是陈伯。

“陈伯,我是陶子涵。”她压低声音,“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

“陶小姐请说。”

“今晚家宴,我想出席。”她一字一顿地说,“不是以赵珊珊替身的身份,是以陶子涵的身份。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出现在那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陶子涵能听见老陈压抑的呼吸声。

“很难。”最终他说,“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赵家今晚会请一个民乐团表演,我可以把您安排进乐团,作为临时替补的琵琶手。乐团成员都戴口罩,不会有人认出您。”

“可以。”陶子涵毫不犹豫,“我需要什么时候到?”

“七点半,从后门进,我会接应您。”老陈顿了顿,“陶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珊珊小姐已经醒了,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您。”

“我知道。”陶子涵握紧听筒,“所以才必须去。如果今晚我逃了,这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我要站在光里,让所有人都看见真相。”

挂断电话,她看向窗外。乌云正在散去,天空透出一抹罕见的湛蓝。

手机震动,是C的新信息:

“赵珊珊的航班信息已获取。她乘坐的LX138航班预计今晚七点四十五分抵达。家宴八点开始,她会迟到十五分钟入场,制造戏剧效果。这是你的机会——在她出现前,说出真相。”

陶子涵盯着屏幕。七点四十五降落,八点十五到场。她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在家宴上揭开一切。

足够了。

她回到卧室,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套朴素的黑色衣服——这是她搬进别墅时带的唯一一套自己的衣服。又从一个隐藏的暗格里取出那个装有红绳和照片的塑封袋。

证据都在这里了。老照片,红绳手环,还有她手腕上这个永远无法伪造的月牙胎记。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陶子涵走到窗边,看见肖百川的车驶出别墅大门。他要去机场接赵珊珊吗?还是去为今晚的家宴做准备?

她不知道,也不在乎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四点。离出发还有三个半小时。陶子涵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这一次,她不再试图模仿任何人。她拿起卸妆棉,一点一点擦掉脸上精致的妆容,露出原本的素颜。

没有赵珊珊的慵懒,没有模仿来的优雅,只有陶子涵的清澈和倔强。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悦:“涵涵!阿姨手术成功了!医生说排异反应控制住了!你什么时候能来?”

陶子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落在手背上,滚烫的。

“很快。”她对着电话说,声音哽咽,“悦悦,很快我就能去看她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挂断电话,她抹去泪水,眼神变得坚定。

晚上七点二十分,陶子涵换上黑色衣服,将证据小心地藏在贴身口袋里。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囚禁了她十天的房间,然后关灯,走出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周特助应该在楼下等她,准备送她去机场。但她不会去机场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到一楼,从厨房的后门溜出去。夜色已经降临,庭院里的路灯刚刚亮起。她沿着墙角的阴影快速移动,来到别墅后院的围墙边——那里有一个被灌木丛掩盖的缺口,是她前几天无意中发现的。

钻过缺口,外面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陶子涵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城西赵家老宅。”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中的车流。她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别墅,那座华丽的牢笼,终于被抛在身后。

而此时此刻,机场国际到达厅,肖百川正站在接机口。电子屏显示,LX138航班已经落地。

他的手机震动,是周特助发来的信息:“肖总,陶小姐不见了。别墅里找不到她,监控显示她从后院溜走了。”

肖百川盯着那条信息,手指收紧,几乎要将手机捏碎。他的目光转向出口,第一批旅客已经出来了。

在人群的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赵珊珊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长发披肩,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虚弱。看见肖百川,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加快脚步。

“百川。”她走到他面前,声音轻柔,“我回来了。”

肖百川看着她的脸,这张和陶子涵一模一样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欢迎回来。”他最终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赵珊珊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听说今晚有家宴?正好,给爸妈一个惊喜。”

两人走向停车场。赵珊珊的左手腕上,那个星形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而肖百川手腕上的红绳,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接到赵珊珊的同时,陶子涵已经抵达赵家老宅。陈伯如约在后门接应她,递给她一套民乐团制服和一个口罩。

“乐团八点准时开始表演,您的节目在八点十分。”老陈低声说,“八点十五分,珊珊小姐会到。您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够了。”陶子涵戴上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她看向灯火通明的赵家老宅,庭院里已经停满了豪车,宾客的谈笑声隐隐传来。

今晚,这里将是她的战场。

而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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