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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性小脑萎缩。
结婚之前，齐恒从来没和我提过他的家族病史。
那天去医院取体检报告，医生神色凝重地告诉我：“患者发病之前和健康人无异，所以他自己可能也没想到会遗传这种病。”
“不过既然发现了，你一定要多关注你儿子的身体。不发病还好，发病了……”
医生的摇头叹气，已经暗示了结果。
那天，我独自在医院里坐了很久。
搜了很多遗传性小脑萎缩的资料，每一条视频的结论都那么悲观。
我也自责了很久。
我早就该察觉到，齐恒的感统失调过于夸张，如果我早点带他检查，是不是就能控制住病情？
可转瞬，我就笃定了一件事。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齐恒和齐漾。
我找出了十年前的复健师证书，我想在平安夜那天把病情告诉他。
也向他们承诺。
“就算你们真的生病了，我也会不离不弃陪着你们。你们摔倒，我就扶你们起来，你们站不起来，我就手把手教你们重新站起来……”
事实上，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到今天，齐恒已经六天没联系我了。
我能想到，他在得知自己生病的那一刻会后悔。
但发病这种事毫无征兆，就连我都始料未及。
齐恒给我发来一条视频。
是他在客厅里走着走着，突然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画面。
第一时间，他便开始习惯性埋怨。
“昭昭，都说了地板不要擦得这么滑……”
“快点扶我起来啊！”
但很快他就发现。
家里，已经没有那个总是忙忙碌碌的昭昭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挣扎了很久，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最后，他哽咽着给我打电话。
“昭昭你快接啊……我好害怕。”
可我没接到。
于是就有了，齐恒哭着给我发的这条语音。
“昭昭，这次我真的没骗你。”
“我起不来了……我是不是得病了？你来看看我好不好啊？”
一旁还有齐漾的声音。
他好像在哭，哭着喊妈妈。
我的心毕竟不是铁做的。
我走了，能照顾齐漾的就只有他爸爸。
但医生明明说过，齐恒的情况短期内不会发病。
除非……
除非经常发生外力。
这就能讲通了。
这么多年，齐恒在我面前表演摔倒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
不知何时，他的身体在他自己的下已经发生了变化。
偏偏，他还自作聪明。
比起同情，我更觉得他活该。
但念在齐漾，我还是给他回了消息。
“我不是医生，看我没有用。”
“另外离婚协议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先签了吧。阮老师没有名份却总是在家里出入，你不怕邻居说闲话么？”
良久，齐恒都没有动静。
我以为我的意思够明白了。
没想到，他们找到了我妈那里。
齐恒惯会卖惨，齐漾在我妈那里也很宝贝。
然而恐怕他们要失望了。
因为我妈在猫眼看到他们之后，就没打算开门。
“你们把我的昭昭害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有脸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