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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凡滚烫的怀抱如同铜浇铁铸的牢笼,将张雅婷冰冷颤抖的身体死死禁锢。他双臂收得极紧,勒得她骨骼都在隐隐作痛,却奇异地在这灭顶的恐慌和迟来的、洞穿骨髓的冰冷真相中,成为她唯一能抓住的、滚烫的浮木。前世病榻上那些不明原因的反复高烧,医生紧锁眉头无法解释的病情急转直下,每一次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原来不是命运弄人,而是苏晚晚那张清纯无害的脸孔下,精心策划的谋杀!这认知带来的寒意深入骨髓,让她在他怀里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

“别怕…我在…我在!”林凡嘶哑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滚烫的泪水砸在她冰冷的颈窝,带着灼穿灵魂的力度。他下颌紧绷,布满骇人血丝的双眼如同濒死的凶兽,死死盯着那扇在狂暴撞击下发出濒死呻吟的厚重门板。那眼神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暴戾,也燃烧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只为守护怀中一人的疯狂温柔。“永堕无间……”他齿缝间溢出的低吼,如同地狱最深处的诅咒。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承受了无数重击的昂贵实木大门,终于在一记来自外部的、蓄满暴怒的猛力撞击下,轰然向内炸开!昂贵的门锁部件伴随着木屑碎片,如同被炸飞的弹片般四散飞溅!

刺目的光线伴随着喧嚣的怒骂和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涌入这间被隔绝的奢华囚笼!

门口,黑压压地堵满了人。为首的正是林氏集团几位手握重权的元老级董事,王董和李董站在最前面,两人皆是面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胸膛因剧烈的愤怒而剧烈起伏。他们身后,是几位同样面色难看的高管,以及惊惶失措、试图阻拦却被推搡开的秘书处人员。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无数道聚光灯,瞬间聚焦在休息室内的景象上——

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他们那位向来杀伐决断、冷酷得不近人情的总裁林凡,正以一种绝对占有和保护的姿态,将一个纤细苍白、脸上泪痕未干的女人紧紧箍在怀里。女人蜷缩着,身体细微地颤抖,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而林凡的一条手臂还霸道地环着她的腰背,另一只手……竟还稳稳地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小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海鲜粥!他的一只手甚至还拿着一柄小巧的玉勺,勺子里是半勺金黄的粥液,动作凝固在那里,仿佛刚才还在进行某种喂食!

这画面,冲击力太大了!

“林凡!”王董第一个从这极度违和的场景中回过神,暴怒的吼声几乎掀翻屋顶,他指着林凡怀里的张雅婷,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你!你就是为了这么个女人?!为了她,你要毁掉林氏几十年打下的江山?!你要终止所有女明星合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百亿!那是百亿的损失!还有无法估量的品牌信誉崩塌!你疯了吗?!”

“简直荒唐透顶!”李董也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为了个女人,你置整个集团数万员工的饭碗于不顾!置我们这些元老打下的基业于不顾!立刻给我放开她!收回那个混账命令!否则,今天我们就联合罢免你这个总裁!”

“对!罢免他!”

“简直是昏君!被狐狸精迷昏了头!”

“林氏不能毁在这种人手里!”

董事和高管们群情激愤,唾沫横飞,一道道鄙夷、愤怒、甚至带着淫邪揣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箭,狠狠射向林凡怀中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前世那种被千夫所指、被钉在“红颜祸水”耻辱柱上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张雅婷淹没!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林凡的怀抱,把自己藏起来,可林凡的手臂如同钢铁铸就,纹丝不动!

就在这山呼海啸般的声讨和咒骂达到顶峰的瞬间。

“铛——铛——铛——”

办公室墙壁上,一座价值连城的古董落地钟,沉稳而悠扬地敲响了八下。

八点整。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历史沉淀感的钟鸣,如同一个无形的休止符,竟奇异地让门口喧嚣的声浪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

林凡的唇角,就在这钟声余韵中,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也残忍到极致的弧度。他仿佛完全没听见那些足以将他撕碎的咆哮和咒骂,甚至没有看那些愤怒的董事一眼。他的目光,如同最粘稠的蜜糖,胶着在张雅婷苍白脆弱、布满泪痕的小脸上。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专注和占有欲,轻轻吻去她唇角沾染的一点点晶莹的粥渍。那动作亲昵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狂妄。

然后,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双刚刚还盛满极致温柔的眼眸,在转向门口那群愤怒的元老时,瞬间化为万载玄冰!眼底翻涌的不再是暴戾,而是一种俯瞰蝼蚁的、带着血腥味的冰冷嘲弄。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吵够了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董、李董那几张因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老脸,嘴角的弧度加深,吐出三个字,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看屏幕。”

“什么?”王董一愣,被这没头没脑的命令和对方那冰冷的眼神慑得心头一悸。

几乎就在林凡话音落下的同一秒!

“嗡——”

一声低沉的电流声响起。

休息室对面,总裁办公室外那间巨大会议室的整面墙——那面造价高昂、平时只用于展示集团最核心战略数据的巨幅LED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刺目的白光瞬间驱散了会议室顶灯稍显昏暗的光线,将门口每一个人的脸都映照得惨白一片!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巨大的、所有网民都无比熟悉的直播平台界面!界面顶端,一行加粗、猩红、仿佛滴着血的标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新晋影后苏晚晚惊天丑闻!买通护士延误治疗,意图谋杀林氏集团总裁夫人张雅婷!铁证如山!

标题下方,直播画面已经开始!

首先出现的,是一段经过技术处理的、但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电话录音。

苏晚晚那刻意压低、却难掩阴毒的女声:“王姐,市中心医院VIP特护病房的张雅婷……对,就是那个林太太……想办法让她今晚的药‘晚’点用上……对,拖过最佳时间就行……钱不是问题,五十万,立刻到你海外账户……记住,做得干净点,她本来就快不行了,没人会怀疑……。

录音播放的同时,屏幕右侧同步滚动着银行流水截图——清晰的收款方姓名(王萍),收款时间(正是三年前张雅婷病情急剧恶化的那晚),收款金额(五十万),以及一个标注着“苏晚晚工作室关联账户”的汇款方信息!

紧接着,画面切换。一个穿着朴素、面色惨白、眼神惊恐躲闪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镜头前,她胸前挂着名牌清晰可见——市中心医院VIP病房护士长:王萍。她对着镜头,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认罪!是三年前,苏晚晚小姐…不,苏晚晚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她指使我!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在张雅婷女士当晚的关键治疗药物上动手脚,故意延误给药时间!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对不起林太太!我有罪啊!”她痛哭流涕,对着镜头深深鞠躬,额头几乎磕到桌面。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放大的、具有法律效力的认罪书上,王萍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

整个直播过程,高清、流畅、证据链完整得无懈可击!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心打磨的、足以将苏晚晚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棺材钉!

“轰——!”

仿佛有一颗无形的炸弹在会议室门口炸开!

刚才还群情激愤、恨不得生啖林凡血肉的董事和高管们,如同被瞬间集体抽走了脊梁骨!王董那张愤怒涨红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巨幕上滚动播放的铁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李董更是双腿一软,踉跄着倒退两步,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门框上,才勉强没有瘫倒在地,他捂着胸口,如同濒死的鱼般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

“不…不可能……”一个高管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苏晚晚…她竟然…买凶杀人?!”另一个高管的声音充满了惊骇和荒谬。

“谋杀总裁夫人……这……这……”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爬满了每个人的脊背。刚才他们对张雅婷的指责和鄙夷,此刻变成了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自己脸上!他们针对的,竟然是一个被如此恶毒手段谋害过的受害者!而他们逼迫的林凡,根本不是在发疯,他是在为自己的妻子复仇!用最雷霆、最彻底、也最不计代价的方式!

死寂。一片死寂。

只有巨幕上,苏晚晚那段阴毒的通话录音还在循环播放,王萍痛哭流涕的认罪画面还在反复呈现,如同最刺耳的丧钟,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屏幕惨白光芒的映照下,林凡缓缓垂眸。

他握着张雅婷冰凉手腕的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极其缓慢地、如同描摹最珍贵的艺术品般,摩挲着她腕间那圈被他失控弄出的淡粉色红痕。那红痕在屏幕光线下,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掌控一切的冰冷愉悦,清晰地传入门口每一个如坠冰窟的人耳中。

“毁掉百亿合作?”他抬起眼,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轻飘飘地扫过面无人色的王董和李董,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优雅弧度,“那也叫‘毁’?”

他的指尖在那圈红痕上轻轻一点,动作温柔,眼神却如同在看一群死人。

“现在这样——”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意,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下:

“才配叫‘毁’。”

“噗通!”

终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李董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雅婷被林凡紧紧拥在怀里,巨大的屏幕上滚动播放的罪证,门口那些董事们瞬间从暴怒到惊恐再到崩溃的戏剧性转变,如同最荒诞的默剧在她眼前上演。胃里那点温热的粥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苏晚晚阴毒声音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恶心。林凡摩挲她手腕的指尖滚烫,他低笑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胸膛传来,那掌控一切的冰冷愉悦和那句“才配叫‘毁’”的宣言,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力量,狠狠撞在她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不是委屈,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如此极端、如此不计代价地纳入羽翼之下、被如此疯狂地宣告所有权和保护欲所带来的,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前世的冰冷绝望,与此刻这滚烫到近乎灼伤的保护,在她脑海中形成最尖锐的对比。心口那道冰封的堤防,在林凡这混杂着血腥复仇和极致温柔的冲击下,彻底化为齑粉!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极致痛苦和反胃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张雅婷死死咬住的嘴唇。她猛地蜷缩起身体,胃部剧烈地痉挛抽搐,刚刚喝下的那点粥混合着苦涩的胆汁,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咙!

“雅婷!”林凡脸上的冰冷嘲弄瞬间消失,被巨大的恐慌取代!他几乎手忙脚乱地扔开手中的粥碗,昂贵的骨瓷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紧紧抱住她因剧烈干呕而颤抖的身体,大手慌乱却无比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脊,声音因恐惧而撕裂,“吐出来!难受就吐出来!别忍着!”

张雅婷伏在他怀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呕得撕心裂肺,眼泪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汹涌而出。那不仅仅是身体的反抗,更是灵魂对前世那场肮脏谋杀迟来的、最激烈的控诉和宣泄!

门口,跌坐在地的李董和其他面无人色的董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彻底噤声,只剩下巨幕上苏晚晚的罪证还在无声地播放,如同对他们无声的嘲讽。

林凡完全无视了外界的一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这个痛苦呕吐的小女人身上。他扯过旁边柔软的羊绒毯,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唇边的污渍,动作笨拙又无比专注,眼底的心疼和慌乱几乎要溢出来。“好了…好了…吐出来就好了…”他低声哄着,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怜惜,“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那些脏东西…不该让你听那些垃圾的声音…”

张雅婷浑身脱力地软倒在他怀里,呕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因为剧烈的痉挛而冰冷。林凡滚烫的怀抱成了她唯一的支撑和热源。她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胃酸反流灼伤了喉咙)。泪水模糊了视线,巨幕上苏晚晚那张定格的特写脸孔变得扭曲而遥远。

就在这时,她冰凉的手指,在剧烈的颤抖和脱力中,无意识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攥住了林凡胸前早已被她的泪水、冷汗和呕吐物浸得一片狼藉的昂贵衬衫衣襟!

那力道很微弱,却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孤注一掷和绝望依赖。

林凡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那只紧紧攥着他衣襟的、骨节泛白的小手。那只手冰凉,还在细微地颤抖,却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号——不是抗拒,而是…抓住!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林凡所有的理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鼓噪,几乎要破膛而出!他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更深地、更紧地嵌入自己滚烫的怀抱里,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体温和生命力都渡给她!

张雅婷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汗湿的颈窝。那里传来的滚烫温度、他狂乱的心跳、还有他身上混合着淡淡须后水和她呕吐物味道的、复杂而真实的气息,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将她心中最后一点冰封的壁垒彻底融化。

前世冰冷的病床,无人的绝望,恶毒的流言……与此刻这滚烫的、带着血腥味和呕吐物气息却无比真实的怀抱,形成了最极致的对比。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恐惧,在这强烈的对比和身体本能的趋暖趋安下,轰然崩塌。

一个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浓重鼻音和极致疲惫、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破茧而出的幼蝶,颤抖着,贴着他剧烈搏动的颈动脉,轻轻地、清晰地传了出来:

“林凡……”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气,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汗湿的颈窝,汲取着那令人心安的滚烫温度,吐出两个几乎融化在叹息里的字:

“…回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门外是瘫软如泥、面无人色的董事,巨幕上是无声播放的罪证直播,空气里弥漫着呕吐物的酸涩气味。

林凡的身体,在听到那两个字传入耳膜的瞬间,僵硬成了一尊雕塑。

狂喜、难以置信、巨大的酸楚和一种失而复得般的、足以焚毁灵魂的炽热情感,如同火山岩浆在他体内疯狂奔涌!他环抱着她的手臂,因极致的激动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虔诚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重重地、颤抖地印在她汗湿冰冷的额角!那吻带着灼人的温度,如同烙印!

“好!”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最滚烫的地方挤出来,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我们回家!”

他不再看门口那些如同背景板的董事一眼,不再理会巨幕上还在进行的、足以让整个娱乐圈天翻地覆的直播。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脱力昏沉、脸颊却紧紧贴着他颈窝的女人打横抱起,如同抱着这世间最易碎也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他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也坚定到了极致。高大的身影在巨幕惨白光芒的映照下,在满地狼藉和门口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迈着沉稳而决然的步伐,一步一步,踏过碎裂的门板,踏过散落一地的纸屑和那碗打翻的海鲜粥,如同踏过前世的废墟和今生的荆棘,径直走向那扇象征着风暴和未知、却也通向他们“家”的电梯门。

厚重的电梯门无声滑开,又在他抱着她踏入后,缓缓合拢。

将门外那个天翻地覆、充满算计与恶意的世界,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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