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别墅，书房。
曾雨薇将偷拍的照片狠狠摔在地上，照片上宋棠站在张老家门口的身影被高跟鞋碾出裂痕。
“妈！你看这个贱人！”她精心保养的面容扭曲着，”我费尽心思讨好张老，还通过郑校长说情，他都没松口。她宋棠凭什么？一个连高定礼服都买不起的穷酸货，也配进张老家大门？”
林曼莉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你呀，就是太沉不住气。”
她红唇微勾，”这种底层爬上来的野丫头，再蹦跶也翻不出什么浪。你以为张老真会把她当回事？不过是看她可怜，施舍点机会罢了。”
曾雨薇攥紧拳头：”可她凭什么能……”
“凭她命贱，骨头硬。”林曼莉冷笑，”不过再硬的骨头，碾碎了也就是一滩烂泥。”
“你爸当年不也养过她两年？结果呢，还不是像她妈一样，只配给人擦地板。”
“妈，宋棠当年把我们害成那样，她就该去坐牢。如今她还能去启晟，还能成张维钧的徒弟，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嘘。”林曼莉按住女儿颤抖的肩膀，”女人总生气容易长皱纹。”
林曼莉优雅地抚过自己看不出年龄的脸：”当年我能在曾家最风光时，带着你这个拖油瓶，还能让你爸抛妻弃子娶我，靠的可不是发脾气。”
“你爸爸呀…”她忽然轻笑，”当年在同学会上重逢时，他手上还戴着婚戒呢。”指尖点了点女儿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这款式，就是他第二天买来赔罪的。”
曾雨薇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宋棠她妈…”
“那个下岗会计？”林曼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记得离婚判决书下来的那天，她好像正抱着发烧的宋棠在医院排队？”
她指尖轻轻敲击茶杯杯沿。”薇薇，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还有手段。”
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勾住男人的心才是真本事。拼命工作？学习？那都是穷人的办法。”
她突然指向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新闻。画面中，周聿深正在某金融峰会上发言，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他可是临江最年轻的那位实权派，听说他还是单身。”林曼莉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薇薇啊，你要是能把他拿下…别说把宋棠踩在脚下，就是把她们母女赶出临江，让她们去坐牢都没问题。”
曾雨薇盯着新闻里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喉间发紧：”你以为我不想？”
“想你就快行动啊。你这么漂亮，再用点手段…”她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把他搞上床，最好搞出个孩子，什么都好说。”
“他这样的男人…”曾雨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您以为是我爸？！可不是光靠美貌就能搞定的。”
新闻镜头扫过观众席，曾雨薇突然盯住一个身影，当年高中羞辱过她的学长，现在居然坐在嘉宾席。
“陆远！”她无意识念出他的名字，声音冰冷。
“陆家的小子？”曾淮生推门而入，”他爸刚升任省发改厅副厅长。”他嫌弃地看了眼电视，”不过比起周聿深确实差远了。”
林曼莉红唇微勾：”我们雨薇当然要挑最好的。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要是暂时拿不下周聿深，先抓住陆远当备胎也不错。”
曾雨薇盯着电视里周聿深棱角分明的侧脸，陷入沉思。她太清楚这种男人光靠母亲那套媚术根本没用。但母亲有句话说对了，陆远当备胎也不错！
“我先不去美容院了。”她突然起身，”有更重要的事。”
—
伊丽莎白美容会所，后勤通道。
宋玉玲蹲在地上擦拭水渍，工作服袖口已经磨得起球。手机突然震动：【银行卡到账15000元】
“棠棠！”她慌忙躲到杂物间打电话，”你怎么转这么多？”
“妈，我发工资啦！”电话那头女儿声音轻快，”两万呢，我留五千够用了。”
“你自己存着呀！妈不缺钱…”
“我们攒着买房，存三年就能付个小房子首付。”宋棠声音都染上喜悦，“你就不用住老房子，关节疼…”
“宋姐！208包厢客人发火了！”领班尖利的声音打断通话。
宋玉玲赶紧挂断，端着清洁工具小跑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她僵在原地。
那个躺在美容床上的人怎么那么像林曼莉？
不可能，宋玉玲立马否定自己的想法。林曼莉有五十多了，这位夫人看起来才三十出头，一定是认错了。
“夫人小心地滑。”宋玉玲低头走过去。
“脏死了！”林曼莉嫌恶地缩脚，突然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个六十多岁的老阿姨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是谁。
手机突然响起，林曼莉接起来瞬间变了个腔调：”淮生~嗯，在做SPA呢…晚上去明珠塔顶楼？讨厌，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抹布”啪”地掉在地上。淮生？曾淮生？这个名字像把生锈的刀，突然剐开结痂二十年的伤口。
暴雨拍打着儿科急诊的窗户，两岁的宋棠烧到39度，小脸通红地拽着曾淮生的手指：”爸爸别走…棠棠乖…”
男人甩手的动作带翻输液架，玻璃瓶炸裂的声音盖过孩子的呜咽：”别叫我爸爸！”他头也不回冲进雨里，”曼莉的女儿才是我闺女！”
那之后的二十年，他对宋棠从未过问过一次，却将初恋林曼莉的女儿宠成公主。
领班冲过来拽走发呆的宋玉玲：”愣着干嘛？你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吗？她老公是我们VIP客户！得罪她你就滚蛋！”
宋玉玲鬼使神差地跟在林曼莉身后，突然听见”嘀”的一声刷卡声。她茫然抬头，正好看见林曼莉的铂金卡划过POS机。
【￥15000.00】
“一…一次美容要一万五？”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发抖，想起女儿刚转来的”巨款”。
领班嗤笑着抽走她手里的脏毛巾：”宋姐，少看个零。”指尖重重戳在电子屏上，”是十五万！”
宋玉玲踉跄着扶住墙，这个数字相当于她在伊丽莎白做保洁不吃不喝五年的工资。
刚刚女儿电话里欢欢喜喜憧憬的小房子首付，只要林曼莉两次美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