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五更是吃惊,摸着脸说:“不可能。她刚刚明明抽了我很多巴掌,到现在还疼着呢,不可能不肿。”
书记老娘冷哼一声:“你这么说是我们冤枉你了?”
周小五委屈的掉泪:“我不是这个意思。”
书记老娘翻白眼,“不是这个意思你掉什么猫尿?”
柳叶音脸色正难看,忽地一个少年跑了进来。
“不好了,周小七要跳河自杀!”
什么?
周小七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东西竟然要跳河自尽?
柳叶音和周小五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继而就是恼怒。
周小五脱口而出,“不可能!她肯定是装模作样的。”
好啊,她被污蔑,被打巴掌都没上吊自尽呢,周小七哪来的脸闹自尽?
柳叶音更清楚这要是真的,会给她和周小五带来什么,柳叶音当下怒气冲冲,“这个混账东西,偷钱还死不悔改,现在还闹自杀,我真是平时太纵容她了。”
付秀娟翻了个白眼:“真是活久见。这亲妈听说亲女儿跳河自杀,第一反应不是赶紧过去救人,反而在这里扣帽子,真是长了见识了。”
众邻居闻言看向柳叶音的眼神果然就不对了。
是啊,要是她们听说闺女要闹自杀,魂儿都飞了,那脚上恨不得装上风火轮飞过去救人,这柳叶音第一反应却是给女儿扣帽子,真的不是后娘更像后娘。
书记老娘翻了个白眼:“哎呀,啰嗦什么呀?不管怎么说小七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赶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不能真让她带着委屈去跳河。”
“走走走,赶紧看看去。”
付秀娟扶着书记老娘带着大家伙往外走。
柳叶音气得肺都要炸了,却偏偏不能发作。
“我们走!”
……
“这个政策再过些日子就要公布,你可得抓紧时间安排。”
“我知道了。多谢你。”
周秉安放下电话,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上面竟然要下文件,让多子女的干部家庭的子女必须得有一人下乡。
也就是说,一旦文件下达,即使干部家庭再有人脉关系给孩子们找到工作也没有用,一家必须得有一个孩子下乡去。
而他们家如今总共有三个孩子没有工作。
小七不必提,她才 15 岁,刚刚初中毕业,肯定还要继续读高中,不可能下乡去。
那就只剩下小五和小六了。
小六是他跟前妻于芸唯一的女儿,他绝不可能让她下乡吃苦,那下乡的就只能是小五了。
至于柳叶音答不答应,周秉安冷哼一声。
如今柳叶音的大女儿和儿子的前程都要靠他呢,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些念头在脑子了只打了个转,周秉安又琢磨起要给宝贝女儿安排什么工作。
肯定不可能是车间的,得找个做办公室的有前途的,既体面又不会累着,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周秉安正盘算着,保安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厂长,不好了,你家小七要跳河自杀!”
“什么?”周秉安惊得跳起来:“好好的,她跳什么河?”
保安偷瞄了周秉安一眼,犹犹豫豫不敢说。
周秉安一拍桌子:“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七这孩子最是老实,要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不管是为了什么,也不能闹自杀啊!
还跑到河边去闹,这不是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吗?
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周秉安的担忧被恼怒替代。
果然跟柳叶音说的一般,小七就是小家子气,不识大体,上不得台面。
来人这才低声说:“好像是柳护士长和小五污蔑她偷钱……”
“什么?胡闹!”
周秉安又气又恼。
他知道柳叶音偏心前头生的孩子,当然他自己也一样,所以他也不说什么,但污蔑他的孩子偷钱,那可就过了。
他就算是待小七不像小六他们那般疼爱,那也是他周秉安的种!
柳叶音母女这样践踏小七就是打他周秉安的脸。
也难怪把小七都逼得要去跳河自杀了。
那个小姑娘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小七也是的,就算柳叶音污蔑她了,她就不能等他回去给她主持公道吗?
他完全忘记了,曾经小女儿受了委屈也是找过他哭诉,希望他能够主持公道的,可他为了维持家里的平衡和谐,选择了牺牲小女儿,无视她的委屈。
……
南市的机械厂是个万人大厂,不仅厂区范围大,家属院占地面积也不小。
而在厂区和家属区之间,有一条江,约七八米宽,平时水深一两米,汛期最高峰能有四五米,而今正好是雨季,水深三四米,水流十分湍急。
平时机械厂的工人上下班都是从这桥上过,家里女人们洗菜洗衣服也都喜欢来江边洗,早晚十分热闹。
如今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人流量本来就多,如今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两岸都站满了人,都是瞧热闹的。
热闹的中心正是坐在栏杆上随时往下跳的周重华。
此时的她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穿的衣服倒是不破,却都是半旧的,甚至有点儿不合身,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再加上她惨白的小脸,绝望的泪痕,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在她对面,一个三四十岁衣着整洁的女干部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小七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你要不要跟婶婶说说,说不定婶婶能帮你呢?”
女干部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周重华。
周重华一开始没反应,直等到女干部就要靠近她了,她才突然间情绪爆发,更是直接转身要往下跳。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好好好,我不过去,不过去啊,你别激动。”
女干部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后退,再也不敢刺激周重华了。
她是想救人,可不是想把人刺激得跳下去,要不然厂长只怕就要恨死自己了。
就在大家都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家属院这头有人高喊一声。
“柳护士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