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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阁楼这个狭小、阴暗、充满霉味的地方,曾经被我当成全世界最温暖的港湾。
现在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廉价又恶毒的“爱意”。
他送我的9.9包邮的发夹,早就生了锈。
他随手画的所谓“我们未来”的草图,上面只有一栋他梦想中的别墅和豪车。
角落里用铅笔画了一个不成形的小人,旁边标注着“保姆”。现在想来保姆指的就是我。
我拉开最底下的抽屉,翻出一个相册。
里面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合照。每一张上面,我的脸都被他用黑色的记号笔涂得乱七八糟,旁边用红笔写着“蠢货”、“舔狗”、“*奴”。
原来在他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一个可供取乐的玩物。
我又翻出一个积了灰的木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金牌。
国际物理竞赛金牌。
我曾经是学校里最耀眼的天才,所有老师都对我寄予厚望。
可为了能和他考上同一所三流大学,我放弃了保送顶尖学府的机会,从此再也没有碰过物理书,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竞赛。
我清晰地回想起,当初我拿到一个顶尖大学全额奖学金公费留学的名额时,他是如何“心疼”地抱着我,说他离不开我,说异国恋太辛苦,求我为了他留下来。
他说:“星星,等我病好了,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离不开我,他只是怕我飞得太高,脱离他的掌控。
他要的,只是一个能被他随意践踏、予取予求的傻子。
我把那枚冰冷的金牌紧紧攥在手心,拖着一个空荡荡的行李箱下楼,里面只装了几件我自己的旧衣服。
刚到楼下,就迎面撞上了周子昂。
他回来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苍白和虚弱,看到我手里的箱子,一脸诧异。
“星星,你怎么了?你要去哪?”
他演得那么逼真,仿佛真的是刚从昏迷中醒来。
“我……我刚醒过来,医生说我这是医学奇迹,突然就康复了。星星,我好了,我终于好了!”
他张开双臂,想上来给我一个用力的拥抱。
然而,就在他靠近我的瞬间,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用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侧了侧身,躲开了我身上廉价的、刺鼻的药膏味。
我冷冷地看着他表演,没有动。
“是吗?那恭喜你。”
他见我没反应,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又想来拉我的手:“我们回家,我好了,以后再也不用你去受苦了。”
我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