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来了！”
“不止他一人！”
“嗯？”然众人皆未在意东皇太一！
混沌中的祖巫们骇然失色！
能从圣人姜尘手下救走帝俊，东皇绝无此能！
纵持先天至宝，亦难挡圣威！
圣境之下皆蝼蚁，妄想干预 ，无异痴心妄想！
帝俊未陨，必有圣人出手！
“可恨！竟被他逃过一劫！”帝江扼腕。
他本盼姜尘诛杀帝俊，如此巫族便可称霸洪荒。
如今帝俊尚存，定是圣人干预！
“何人出手？”
“莫非是妖族圣人女娲？”
“嗡嗡嗡！！！”
姜尘冷眼凝视首阳山上两道巍峨法相之一！
眸中寒意彻骨。
这便是所谓的圣人！
这便是借人族证道的圣人！
先前人族几近灭族，洪荒天地不见圣人垂悯。
人族供奉香火数万载，祈求显圣，却始终不见圣迹。
万般祈求如泥牛入海，无数哀嚎得不到半分回应。
姜尘心中怒焰焚天。
“太清！”
这声呼唤冰冷刺骨，似要将整个洪荒冻结。
即便是巫妖两族强横体魄，此刻也感受到灵魂战栗。
圣人之威，竟恐怖至此！
幸亏姜尘未波及人族，否则人族怕要在这威压下化为飞灰。
也正是这声呼唤，让众强者恍然方才救下帝俊之人——
非妖族女娲！
而是太清圣人老子！
帝江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凝望着首阳山之巅那尊巍然矗立的太清法相，面容扭曲得近乎狰狞。”这绝不可能！”他喉间挤出嘶哑的吼声。
若是女娲娘娘出手相救，他尚能理解——毕竟这位圣人向来庇佑妖族。
可偏偏是那位与人族气运相连的太清圣人！这个事实如同九天雷霆轰在心头。
最受冲击的莫过于人族。
他们呆立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个对人族苦难视若无睹的圣人，此刻竟在守护屠戮人族的仇敌！
“太清圣人？！”
“为何如此！！”
“这究竟是为何啊！！！”
撕心裂肺的呐喊从人族阵营爆发，无数族人眼角迸裂，鲜血顺着面颊滑落。
他们仰望着首阳山，信仰在瞬间崩塌。
那位享受人族香火数万载的人教之主，竟在为妖族撑腰！
山巅之上，姜尘持剑而立，周身杀意凝若实质。
原本必杀的一击被生生阻断，即便借鸿蒙道法暂获圣境修为，要在太清面前斩杀持有混沌钟的帝俊，仍是痴人说梦。
但真正令他心如刀绞的是——出手阻拦的，偏偏是这位人教圣人！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人教教主！”姜尘的笑声里浸透寒意。
太清借人族气运证道，却在妖族肆虐时冷眼旁观。
人族跪地哀求时充耳不闻，此刻反倒庇护起屠戮人族的元凶！
更讽刺的是，女娲所造的先天人族本该仙缘深厚，却在人教掌控下无一登仙。
除了那个被收为弟子的玄都，整个人族竟再无修仙之途！
“太清！”姜尘的剑锋骤然迸发万丈寒芒，剑气冲霄而起，连观战的祖巫与妖皇都难以直视。”此妖今日非死不可！”
浩瀚道音自九天垂落，太清法相周身紫气翻涌，混沌之气凝结成珠，圣威如渊似海：”此人……不可杀……”
混沌虚空外，祖巫们面容剧变：“太清圣人居然真身显化！”
地仙界内，镇元子感知圣人气息撕裂虚空而至；血海深处的冥河老祖也凝目望向首阳山方向……
姜尘眼中寒芒闪烁：“天道定数……此刻不得诛杀……”太清淡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话音未落，姜尘灵台骤然清明——
洪荒之中能洞悉天道轨迹者，唯有合道者鸿钧！
太清此番现身，定然是奉鸿钧法旨保全帝俊，维持巫妖量劫的“既定天命”！
“好个天道定数！”姜尘怒极反笑，猛然向天厉喝，
“莫非妖族吞噬亿万人族，也是天道授意？！”
“今日斩此妖孽，不过血债血偿！岂有违逆天道之理？！”
太清盘踞混沌深处，道音如九天神雷震彻寰宇。
无悲无喜，亦无波动。
宛如在宣读无可更改的天道律令。
至高无情，不过如斯！
“人族微末？好个微末之论！”
“天道至公，众生本应平等！洪荒万族皆在天道之下，何来贵贱之分！”
“既容妖族屠戮人族，为何不许人族诛灭妖邪？！”
混沌雾霭间，祝融祖巫瞳孔骤缩：“此人竟公然忤逆圣人！”
即便短暂立于圣境，又怎能与太清这等亘古存在抗衡？
已与妖族结下死仇，莫非还要再开罪三清道统？
当世洪荒，三清道统何等煊赫！
玄冥祖巫低声轻叹：“兄长，吾等当真作壁上观？此人虽冒犯圣人，所言却非无理。
妖族残害人族在先，复仇有何不可？”
帝江目光穿透虚空淡淡道：“玄冥，你素来仁厚，正因如此吾等才不许你沾染洪荒杀劫。”
“太清现身之因，你尚未参透……”
“洪荒平衡自有其道，巫妖共掌天地乃大势所趋。”
“若任人族崛起，便是颠倒乾坤。”
“帝俊若陨，巫族独尊岂非违逆天道？”
“自道祖合道，万物皆循天机运转。”
“若非此人真有弑圣之能，太清何须亲身干预？”
玄冥眼中道韵流转：“若万事皆由天定，巫妖征战岂非徒劳？”
帝江周身泛起混沌涟漪：“天命可改，吾等征战正是逆天改命。”
“可惜，终究唯有圣人方具这般资格。”
玄冥凝视姜尘身影喃喃道：“如此说来，此人暂得圣位，亦能撼动天命？”
她眸中星辉闪烁，静观这场可能颠覆洪荒格局的圣道之争。
此刻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席卷天地的因果狂潮。
“人族小儿！收手吧……吾可保人族太平千载……妖族断不敢造次……”
端坐于混沌紫气中的太清老子终于开口，声音淡漠，毫无波澜，言语间透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庇护千年？
洪荒岁月漫漫，千年不过须臾，一次闭关便是万载光阴！
这也算恩赐？
想以此等施舍，逼他收剑？
姜尘黑发飞扬，狂舞于风中。
手中杀伐圣剑寒光凛冽，锋芒似要撕裂苍穹。
他抬头望向无尽虚空，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之言，骤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
“万年……”
“万年！”
“好一个太清圣人！真是好一个太清圣人！”
姜尘目光如电，穿透混沌紫气，直视太清那张漠然无波的面容。
即便施恩万年，依旧是那副俯瞰众生、冰冷无情的姿态。
此刻，他只觉自己不过是人族中最渺小的一粒尘埃，过往的虔诚信奉简直荒谬至极！
“借我人族气运立下人教，施舍般赐下金丹大道。”
“收玄都为徒，继续窃取人族气运，却坐视人族衰败！”
“所谓的金丹大道，竟使人族无一人可登仙途！”
“数万年来，任由妖族屠戮我族同胞！”
姜尘持剑立于首阳山巅，剑锋直指太清！
胸中怒火翻涌，誓要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