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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晨露在松针上凝结成珠,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晨光。安格列站在城堡的瞭望塔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上的绿宝石戒指 —— 宝石表面的花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零号提示,戒指中的辐射能量正以微弱的速度滋养他的精神力,虽然每天仅提升 0.01 单位,却让他的感知比以往敏锐了许多。

下方的训练场中,卫兵们正在进行晨练,金属碰撞的脆响、整齐的喊杀声,交织成里奥领清晨特有的韵律。安格列的目光扫过训练场,很快锁定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 奥迪斯骑士、克瑞斯骑士、莉莎骑士,三人正站在训练场边缘低声交谈,时不时朝主塔楼的方向瞥一眼,神色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

“零号,分析三人的微表情与肢体语言。” 安格列在心里默念。

淡蓝色的分析框瞬间浮现在意识里:

奥迪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防御姿态),左脚脚尖指向主塔楼(关注男爵动向),眼神闪烁(内心犹豫),嘴角紧绷(情绪紧张);

克瑞斯:右手反复摩挲剑柄(焦虑或准备行动),身体微微前倾(急于达成目的),视线频繁扫向莉莎(寻求认同);

莉莎:双手藏在袖中(隐藏动作),头部微侧(监听周围动静),指尖无意识敲击大腿(思考对策),与奥迪斯、克瑞斯保持半步距离(刻意保持疏离)。

“三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 安格列的眉头微微皱起。零号调取了三人的基础数据,补充了更多细节:

【奥迪斯:骑士级下游,力量 3.2,敏捷 2.8,体质 3.5,对男爵的忠诚度 65%(因 “女人被抢” 心存芥蒂);

克瑞斯:骑士级中游,力量 3.5,敏捷 3.0,体质 3.8,对男爵的忠诚度 58%(因 “军功被夺” 怀恨在心);

莉莎:骑士级下游,力量 2.9,敏捷 3.3,体质 3.1,对男爵的忠诚度 42%(家族被吞并后被迫归顺,暗中记恨)】

这样的忠诚度,在和平时期或许还能维持表面的服从,但在流犯作乱、坎迪亚威胁的特殊时期,很可能成为引爆危机的导火索。安格列的目光转向主塔楼 —— 凯尔男爵应该正在处理迪斯的后续事宜,却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三名骑士,已经在暗中形成了微妙的同盟。

“先去确认父亲的状态。” 安格列转身走下瞭望塔,朝着主塔楼走去。零号提示,他需要先排除 “男爵受伤” 的可能 —— 昨晚斩杀迪斯后,他还没见过凯尔,只通过老巴顿传递了 “迪斯已死” 的消息。

主塔楼的书房内,凯尔正坐在橡木书桌后,手里拿着迪斯的死亡报告,眉头紧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睡袍,头发有些凌乱,眼角带着淡淡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腰间的黑色巨剑斜靠在书桌边,随时可以取用。

“父亲。” 安格列轻轻敲门,得到回应后走了进去。

凯尔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迪斯的事,做得好。坎迪亚子爵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警告了,暂时应该不会有新的动作。”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的伤怎么样?左肩的刀伤没大碍吧?”

“已经处理好了,赫尔曼药师说三天就能愈合。” 安格列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凯尔的左手 —— 那是男爵在紫金花战役中留下的旧伤,平时偶尔会隐隐作痛,零号曾分析,这处旧伤会让男爵的力量在爆发时下降 10%。

但此刻,零号的实时检测却给出了不同的数据:【凯尔・里奥当前体质:3.9(巅峰状态),左手旧伤愈合进度 98%(仅残留微小疤痕),力量峰值 4.2,敏捷 3.1,无任何受伤迹象 —— 判定:男爵 “假装旧伤未愈”】

安格列的心脏猛地一缩 —— 父亲为什么要假装受伤?是为了麻痹某个敌人,还是已经察觉到了内部的不对劲?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发现凯尔的手指在书桌下轻轻敲击着,节奏与训练场中奥迪斯敲击剑柄的频率惊人地相似 —— 这是里奥领卫兵之间的暗号,代表 “有危险,保持警惕”。

“父亲,您的左手……” 安格列故意露出担忧的神色,“最近是不是又疼了?赫尔曼药师那里有新的镇痛草药,我让他给您送来?”

凯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用,老毛病了,忍忍就好。倒是你,最近成长了不少,流犯围剿、斩杀迪斯,都做得不错。” 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却在不经意间将话题从 “旧伤” 转移到了 “安格列的成长” 上 —— 这更印证了安格列的猜测,凯尔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真实状态。

离开书房时,安格列的脑海里已经梳理出第一条线索:男爵假装旧伤未愈,很可能是在试探身边人的反应,而奥迪斯、克瑞斯、莉莎的异常举动,或许就是男爵试探的结果。但这还不够,他需要更多证据,证明三人是否真的存在 “背叛同盟”。

接下来的几天,安格列开始利用零号的 “实时监测” 功能,暗中跟踪三人的动向。

第一天下午,他看到克瑞斯骑士偷偷前往松涛骑士领的东溪村 —— 那里是流犯曾经的活跃区域。零号的 “远距离收音” 功能捕捉到了他与一个农奴的对话:“坎迪亚子爵的人什么时候到?男爵那边还在怀疑吗?” 农奴的回答模糊不清,但克瑞斯临走前塞给对方一袋银币,眼神中带着急切。

第二天清晨,奥迪斯骑士在武器库与莉莎骑士碰面,两人的谈话被零号记录下来:“男爵的旧伤肯定是装的,昨天我故意提到‘萨拉丁边境异动’,他的反应太快了,不像是有伤在身。” 莉莎的声音压得很低,“再等等,坎迪亚那边说,只要我们能拿到男爵的军事部署图,就支持我们推翻他。”

第三天傍晚,安格列在城堡的酒窖撞见克瑞斯偷偷给酒里加东西 —— 零号分析显示,那是一种 “嗜睡粉”,少量服用会让人精神萎靡,大量服用则会昏迷。克瑞斯看到安格列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忙将药粉藏起来:“安格列少爷,我…… 我只是在给男爵的酒里加些香料。”

“是吗?” 安格列没有点破,只是淡淡道,“父亲最近睡眠不好,你多加些安神的草药也好。” 他转身离开酒窖,零号已经将克瑞斯的举动记录下来 —— 这是 “投毒” 的直接证据,虽然剂量不大,但足以证明克瑞斯对男爵心存恶意。

随着证据越来越多,安格列开始回忆三人与男爵的旧怨,试图理清他们背叛的深层原因。

关于奥迪斯的记忆碎片,在零号的修复下变得清晰起来 —— 十年前,奥迪斯在紫金花战役中救下一名贵族女子,两人互生情愫,约定战后成婚。但凯尔男爵却以 “贵族女子需配更强的骑士” 为由,将女子许配给了自己的战友(一名伯爵的儿子)。奥迪斯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怨恨埋在心里,这些年虽然表面上对男爵忠诚,却多次在关键时刻 “失误”,比如上次围剿流犯时,故意放慢进攻速度,让几名流犯逃脱。

克瑞斯的旧怨则与 “军功” 有关 —— 八年前,克瑞斯带队平定边境流寇叛乱,斩杀流寇首领,本应获得 “青麦骑士领” 的管辖权。但凯尔却以 “克瑞斯战术失误,导致三名卫兵死亡” 为由,将骑士领判给了自己的亲信,只给了克瑞斯少量金币作为补偿。零号调取的战役记录显示,那三名卫兵的死亡是因为凯尔的指挥失误,却被强行安在了克瑞斯头上 —— 这也难怪克瑞斯会怀恨在心。

莉莎的家族悲剧,则是里奥领权力更迭的缩影 —— 十二年前,莉莎的父亲是松涛骑士领的领主,因拒绝向凯尔缴纳 “额外税收”,被凯尔以 “叛乱” 为由出兵讨伐。莉莎的父亲战死,家族领地被吞并,年仅八岁的莉莎被迫成为凯尔的 “人质”,长大后被授予骑士头衔,却始终活在家族覆灭的阴影里。零号分析显示,莉莎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联系家族旧部,试图夺回松涛骑士领,而坎迪亚子爵正是她的 “潜在盟友”。

“三人各有各的怨恨,又都被坎迪亚子爵拉拢,形成背叛同盟的可能性高达 90%。” 安格列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将收集到的证据整理成清晰的条目:

克瑞斯:与坎迪亚密使接触(东溪村农奴)、向男爵酒中投毒(嗜睡粉)、私藏坎迪亚领的菱形箭支(围剿流犯时发现);

奥迪斯:与莉莎密谋推翻男爵、故意泄露卫队部署(导致流犯逃脱)、私藏萨拉丁边境的情报(未向男爵汇报);

莉莎:引导流犯逃跑(围剿流犯时故意放慢追击速度)、与坎迪亚勾结获取军事部署图、暗中联系家族旧部(松涛骑士领有异动)。

这些证据单独看或许只是 “可疑举动”,但串联起来,却清晰地指向一个结论 —— 三人已经结成背叛同盟,在坎迪亚子爵的支持下,准备对凯尔男爵动手。而男爵假装旧伤未愈,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些蛛丝马迹,却因为缺乏确凿证据,加上需要依靠三人稳定领地,暂时没有采取行动。

“必须尽快将证据交给父亲。” 安格列的眼神变得坚定。零号提示,如果三人真的发动背叛,以他们的实力(两名骑士级中游、一名骑士级下游),加上坎迪亚的支援,里奥领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崩溃,而他和男爵都将陷入绝境。

但他没有立刻行动 —— 零号分析显示,凯尔的性格多疑,直接交出证据,很可能会被怀疑是 “挑拨离间”;而且三人的背叛计划还未完全成熟,此时揭穿,反而会打草惊蛇。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让三人 “无法抵赖” 的时机。

傍晚时分,安格列在城堡的花园撞见了莉莎骑士。她正站在玫瑰花丛前,手里拿着一朵枯萎的玫瑰,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到安格列,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格列少爷,您也来花园散步?”

“是啊,最近事情多,出来放松一下。” 安格列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枯萎的玫瑰上,“这朵玫瑰可惜了,要是早点浇水,应该还能开几天。” 他意有所指 —— 就像里奥领的局势,若不及时阻止三人的背叛,终将走向 “枯萎”。

莉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转移话题:“听说少爷斩杀了迪斯,真是年少有为。以后里奥领,还要靠少爷多费心。” 她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 “男爵即将失势” 的暗示。

安格列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真正支撑里奥领的,还是父亲和各位骑士。莉莎骑士最近辛苦了,东溪村的流犯刚被平定,您还要处理松涛骑士领的事务,要是累了,就多休息几天。” 他故意提到 “东溪村” 和 “松涛骑士领”,观察莉莎的反应。

果然,莉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勉强笑了笑:“谢谢少爷关心,我没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匆匆转身离开,连枯萎的玫瑰都忘了带走。

安格列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绿宝石戒指 —— 零号提示,戒指中的辐射能量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微微泛起一丝暖意。他知道,一场针对男爵的背叛风暴正在酝酿,而他,必须在风暴来临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回到卧室后,安格列将所有证据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用零号加密后,藏在书桌的暗格里 ——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像极了即将到来的血色风暴。

“父亲,奥迪斯,克瑞斯,莉莎……” 安格列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神变得冰冷,“这场背叛的游戏,到底谁会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零号界面上,“背叛应对计划” 已更新至最新版本:

证据收集:继续跟踪三人动向,重点收集 “坎迪亚支援” 的具体时间与方式,以及三人的具体背叛计划(如袭击时间、地点);

实力提升:加大铁球阵训练强度,目标将敏捷提升至 0.5,同时研究魔化戒指的更多功能,尝试激活其隐藏能量;

联盟建立:拉拢马克队长等忠诚卫兵,向老巴顿、赫尔曼药师透露 “三人可疑” 的信息,建立初步的防御同盟;

应急准备:在主塔楼、卧室等关键位置设置陷阱(涂毒尖刺、绊马索),准备足够的涂毒武器,确保在背叛爆发时能快速反应。

夜色渐浓,安格列靠在床头,手里握着涂毒的匕首,零号的监测界面在意识里缓缓闪烁 —— 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而这场关于家族背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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