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真精彩。”毒枭鼓着掌，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早该想到是你，林警官。你妹妹死前的叫声可比你动听多了。”
林妍的眼中燃烧着纯粹的仇恨，即使被枪指着也毫不退缩：”你会下地狱的。”
“黑蜘蛛”大笑起来，转向那名保镖：”打断她的四肢，我要带她一起走。让她亲眼看着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
保镖冷酷地点点头，调转枪口对准林妍的膝盖——
陈默的子弹抢先一步击中了保镖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林妍趁机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夺过了武器。
“黑蜘蛛”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直升机上跑。林妍举枪瞄准，却被陈默一把拉住：”别！直升机上有其他人！”
果然，舷窗处伸出一支冲锋枪，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陈默拖着伤腿将林妍扑倒，堪堪避过这轮扫射。
直升机开始升空，强劲的气流卷起尘土。”黑蜘蛛”站在舱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下次见面，我会亲手剥了你们的皮！”
林妍挣脱陈默的手，对着越来越远的直升机连开数枪，但都打在机身上，没能造成致命伤害。她愤怒地将空枪砸向地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远处传来更多警卫的脚步声。陈默强忍疼痛站起来：”我们必须走了！”
林妍这才注意到他的伤势，眼中的怒火稍稍退去：”你的腿…”
“没事，还能走。”陈默咬牙道，”度假村后面有条小路通向河边，赵哥他们在那里安排了接应。”
林妍犹豫了一秒，然后架起陈默向消防通道移动。身后，警卫们的喊叫声越来越近。
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黑暗的楼梯间，每一级台阶都让陈默的伤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当他们终于到达一楼时，出口处已经被警卫封锁。
“这边。”林妍拉着陈默拐进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管道上的阀门和螺栓不断刮蹭着他们的肩膀，但至少这里没有追兵。
通道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外面就是度假村的后围墙。林妍用力踹了几脚，铁门纹丝不动。
“让开。”陈默掏出手枪，对准锁芯开了两枪。门锁应声而碎，但枪声也引来了追兵。
两人挤出铁门，面前是高耸的围墙。陈默的腿伤已经让他无法攀爬，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林妍环顾四周，发现墙边堆放着一些建材。她迅速推来几个木箱垒在一起：”快上去！”
当警卫们冲进维修通道时，陈默和林妍已经翻过围墙，落入外面茂密的丛林中。子弹打在围墙上，溅起一片水泥碎屑，但已经无法伤害到他们。
丛林中的逃亡比来时更加艰难。陈默的右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力，全靠林妍半拖半抱地前进。身后的追捕声时远时近，有几次他们不得不趴在潮湿的灌木丛中屏息等待。
“为什么阻止我？”在一处短暂的休息间隙，林妍突然问道，声音里充满压抑的愤怒，”我差一点就能杀了他！”
陈默靠在一棵树干上，大口喘着气：”杀了他然后呢？他的网络还在运转，那些保护伞依然在位。”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沾血的存储卡，”这才是摧毁他们的关键。”
林妍盯着那张小小的卡片，眼中的怒火渐渐被痛苦取代：”我妹妹…她死得那么惨…”
“我明白。”陈默轻声说，”我失去过战友，知道那种感觉。但我们是警察，林妍。我们的责任是将罪犯绳之以法，而不是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远处传来狗吠声，追兵又近了。林妍擦去眼角的泪水，重新架起陈默：”能走吗？”
“必须能。”陈默咬牙站起来。
两人继续向河边前进。陈默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重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必须把证据送出去。
当终于看到河面上闪烁的灯光时，陈默几乎要跪倒在地。那是一艘简陋的渔船，船头站着焦急等待的赵志刚和小李。
“陈队！这边！”赵志刚压低声音喊道。
最后的几十米仿佛天堑。林妍几乎是拖着陈默在走，他的右腿已经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岸边时，身后的丛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林妍身体一震，左肩顿时一片血红。
“林妍！”陈默惊呼。
“快走！”她推着陈默向渔船方向前进，同时用右手拔出最后一把手枪向身后还击。
赵志刚和小李跳下船来接应。两人架起陈默，林妍则负责断后。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子弹擦过小李的耳朵，年轻人吓得一哆嗦，但没松手。
当五人终于全部登上渔船时，追兵也冲出了丛林。子弹打在船身上，木屑四溅。渔夫吓得趴在船底，赵志刚一把夺过船舵，全力向河中心驶去。
“他们追上来了！”小李指着岸边。几辆越野车正沿着河岸行驶，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陈默挣扎着爬起来，从渔船的储物箱里找出一桶汽油。他将汽油倒在船尾的水面上，然后点燃一块布扔了下去。
“趴下！”
火焰瞬间窜起，形成一道火墙。岸上的追兵不得不急刹车，眼睁睁看着渔船消失在黑暗的河面上。
当确认安全后，陈默终于允许自己倒下。他仰面躺在船板上，望着满天繁星，耳边是林妍和小李手忙脚乱互相包扎的声音。
“老周的女儿…”他虚弱地问。
“已经派人去接了。”赵志刚说，”我联系了老首长，绝对可靠的人。”
陈默点点头，闭上眼睛。这一夜的战斗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们拿到了关键证据。天亮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将席卷金三角和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保护伞。
而”黑蜘蛛”，终究会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不是通过私刑，而是通过法律的审判。这是陈默作为警察的信念，也是他对牺牲的战友们最好的告慰。
渔船顺流而下，驶向黎明的第一缕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