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住口!”
陆培风上前两步厉声喝止,江曼文勾起脚借着往前的惯性重重蹬到戚雪身上。
戚雪身体一摇,脚步踉跄了好几下,扣紧了门框才没再次倒下。
小腹疼得厉害,印了一个脚印的心口也疼得厉害。
戚雪怔怔的看着这个灰印,它像一个屈辱的烙印,注解了她这段婚姻。
陆培风失去了情绪管理,好难得。
可惜是为了一个在洗脚城里卖的女人。
她去查过,就是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让陆培风紧张、担心、冲动。
现在,还狐假虎威骑到她头上来。
戚雪缓缓抬眸,冷汗流进眼里,模糊了陆培风的面容,跟记忆中那个让她心动的人一点儿也对不上号。
也许,是他们俩都面目全非了。
“把自己收拾一下再下去,我娶的是闺秀,不是疯子。”陆培风淡淡道。
“陆培风,”戚雪歪头一笑,“你怎么就没死呢?”
她猛扑上前,把手心的美工刀刺向他。
第二次被刺,陆培风许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陆父陆母七手八脚的把戚雪拽开,他仍直愣愣的盯着她的眼,声音不大稳:
“你是真的……想我死?”
戚雪眼睛赤红,到喉咙口的“是”字被陆母的一声尖叫打断。
“她、她流了好多血!”
所有人都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戚雪的裙子上铺开了大片血红,腿根处的颜色最深。
“戚雪!”
陆培风不顾伤口弹坐起来,上前抱住她,语气中有了几分之前从未有过的慌张。
“你怎么了?你……备车!备车!”
戚雪的眼睛已经失焦,手却死死拽着走廊的栏杆不放手,气若游丝道:“保镖……送我去、去医院……保镖……保姆阿姨……”
“我送你去!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陆培风手忙脚乱的去掰她的手,怎么都掰不开。
“我不信!”戚雪突然凄厉的大叫一声,“你不会有这种好心,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你不会……保镖!保镖!救我!”
直到握住女保镖的手,她才放心的昏倒过去。
陆培风抱着她一路奔跑到车里,捧着她脑袋的手轻轻抖着。
这些年他习惯了戚雪跟他横眉冷对、随时开火。
他从没见过她这种孱弱模样。
汗和血把她整个浸透了,昔日大张的弓弦凋零成瘦削的木片,轻轻一握就会折断。
陆培风用自己的脸去贴戚雪冰凉的小脸,一遍遍说着“没事的”“没事的”……
不知道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
戚雪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戚小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女保镖连忙上前问。
病房里只有她和另一个男保镖。
“陆培风呢?”戚雪的声音很轻。
“江曼文……住院了,陆先生一小时前去了隔壁病房。”
顿了顿,她继续汇报:“您父亲来过电话,我说您在跟小姐妹玩。”
“做得很好。”
戚雪拿来手机,在相册常年备着的一些视频里找了找,给爸爸发了一条在清吧喝酒的视频过去,好骗他放心。
退出来,她看见一个新添加好友提醒。
刚点击通过,“曼曼”发来一堆图片。
「我流产那天,培风哥一直守在我病床前,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夜里我给他打电话说孩子没了心里难受,他马上过来安慰我,还穿着病号服。」
「刚刚我说肚子不舒服,他又是给我喂粥又是削水果的。戚小姐,你知道你老公用刀削水果的技术多好吗?」
戚雪看着那条完整的果皮照片,薄而均匀,可见刀工精湛。
她在心里说,不知道。
「你看不起我没关系,戚小姐,培风哥看得起我就够了。看你大出血差点死了挺可怜的,我就让培风哥过来看看你吧。」
一分钟后,陆培风果然来了病房。
他看着戚雪,深沉的眼眸里多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正好主治医生过来,陆培风问:“她……为什么会大出血?”
医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刚要开口说:她小产后,小月子没做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