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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药王谷,演武场。

往日空旷肃杀的演武场,此刻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一年一度的炼丹大比,是整个药王谷除开谷祖师诞辰外最盛大的日子。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味道:草木的清苦、炉火的焦燥,以及数千人聚集蒸腾出的、混杂着兴奋与躁动的汗味,形成一股灼热的气浪,烘烤着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

高台之上,谷主须发皆白,面容古井无波,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喧嚣,洞察一切。

他身旁,墨斛大长老闭目养神,如同枯坐的老松,周身气息沉凝,仿佛与身下的石座融为一体。

两侧长老席位上,那些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怪物们,此刻也尽数现身。有的捋着长须,眼神锐利如鹰隼;有的闭目假寐,但偶尔掀开的眼缝里精光四射;有的则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他们的目光看似随意扫视,实则带着严苛的审视,落在场中每一位参赛弟子身上,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最耀眼的自然是前排那几位核心真传:大师兄林风身姿如标枪般挺直,面容刚毅沉稳,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令人不敢小觑;二师姐苏晴一身烈焰般的红衣,英姿飒飒,顾盼神飞,正与身旁气质温润如玉的三师兄陈墨低声交谈,两人神色间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们所在的核心区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围弟子们那些混杂着敬畏、羡慕、嫉妒的目光隔绝在外。

玄珞清就缩在这片喧嚣热浪的最边缘地带,背脊紧紧贴着一根冰凉粗粝的石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外门弟子青袍,在拥挤中揉搓得如同腌臜的咸菜,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耳畔是无数道声浪汇聚成的巨大嗡鸣,几乎要将她的耳膜刺穿。

“快看!林风大师兄祭出青木鼎了!地阶上品!瞧那炉身符文流转,青光内蕴,控火如臂使指,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示范!”

一个弟子激动地指着高台方向,声音因崇拜而拔高。

“苏晴师姐的赤凰炉也不遑多让!炉火炽烈如阳,精纯凝练,火候把握妙至毫巅,不愧是火系天灵根!”

“陈墨师兄那行云流水的萃取手法!啧啧,草木亲和力简直逆天!一看就是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功!”

赞美与惊叹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波涌向高台上的天之骄子们。

然而,当这股浪潮冲刷到玄珞清所在的角落时,音调骤然变得尖酸刻薄,如同淬了毒的冰棱,带着刻意拔高的粘腻和恶意。

“咦?这不是咱们谷里那位大名鼎鼎的玄家五小姐吗?怎么缩在这儿?怕待会儿炸炉伤着自己?”

一个穿着同样外门青袍,但衣料明显光鲜、腰间还挂着一枚劣质玉佩的男弟子抱着胳膊,斜睨着玄珞清,嗓门扯得震天响,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

他是某位外门长老的记名弟子,名叫王相玉,素来以捧高踩低、口舌刻薄闻名。

他身旁另一个尖嘴猴腮、名叫李苟的立刻接腔,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王师兄,您可别提什么玄家五小姐了!那是老黄历啦!谁不知道,玄家嫌她是个天生的天漏之体,修炼十年灵气存不住一丝,炼丹更是把炸炉当饭吃!

早就被扫地出门,扔进咱们药王谷当个烧火劈柴的杂役了!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攀上墨斛大长老的高枝,成了关门弟子?啧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钉子狠狠扎下。

“哈哈哈!李师兄说得对!我看墨斛大长老定是老眼昏花了!收这么个废物,岂不是拉低咱们整个药王谷的格调?

我看啊,待会儿大比开始,她那炉子一开,准保又是惊天动地一声响,给咱们添点喜庆的炮仗!”

另一个依附于王相玉的弟子跟着哄笑,言语恶毒。

“就是就是!这种废物,就该老老实实待在伙房里劈柴烧火,跑演武场来丢人现眼,真是污了这块宝地!”

“嘘!小声点,没看墨斛长老在那儿坐着呢?小心祸从口出……”

“怕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一个靠走后门进来的废物,还怕人说?”

“我要是她,早就没脸待在谷里,自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省得连累师门清誉!”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污水,劈头盖脸地泼向玄珞清。那目光,充满了赤裸裸的轻蔑、嘲讽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脊背上

她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眸,指甲深深抠进冰凉的石柱缝隙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叮!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波动!来源:王相玉(恶意嫉妒)、李苟(核心侮辱)、围观群众(群体轻蔑)…等级:MAX!】

【叮!恭喜宿主!收获‘超级憋屈能量包’(时效:直至打脸完成)!效果:怒气值+300%,忍耐力临时提升至钢铁级!】

【叮!收获‘万众瞩目之焦点光环’(群体版)!效果:存在感提升500%,嘲讽吸引力MAX!方圆百丈内,所有恶意优先锁定宿主!】

【叮!收获‘废柴の终极凝视’(深渊叠加态)!效果:触发群体无差别嘲讽概率提升100%!小巴巴温馨提示:憋住!憋得越狠,打得越响!能量正在疯狂蓄积中!】

小巴巴那清脆又带着点机械亢奋的声音在玄珞清脑海里疯狂刷屏,【宿主!稳住!这群跳梁小丑就是你的经验大礼包!想想待会儿的酸爽!想想那口砂锅!巴巴与你同在!】

玄珞清在心里咬牙切齿:【小巴巴!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只想把这两个混蛋的嘴缝上!还有这光环,太刺眼了!能不能关掉?!】

【哎呀,宿主,这可是被动神技!关不掉哒!说明大家对你的‘期待’值爆表了嘛!】

小巴巴语气幸灾乐祸,

【超级憋屈包效果持续加载中,请宿主继续保持‘弱小、可怜、无助’模式!巴巴看好你哦!炖肉料已就绪!】

【……我炖你个锤子!】

玄珞清内心绝望咆哮。

“时辰到!所有参赛弟子,入——丹——位——!”

谷主威严宏大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上的威压轰然滚过演武场,瞬间将所有的喧嚣杂音彻底碾碎!

声浪如无形的巨锤砸下,万籁俱寂。高台上,谷主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长老们神情肃穆,气息沉凝如山。

玄珞清心头猛地一跳。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带着薄茧的手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是二师姐苏晴。

她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玄珞清身边,那双总是明亮飞扬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压抑不住的怒火,柳眉倒竖:

“小师妹!别去!这群狗东西满嘴喷粪,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这比试,咱们不参加了!师姐带你走!我看谁敢拦!”

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利剑,狠狠刺向王相玉、李苟等人,金丹期的威压隐隐透出,让那一片区域的外门弟子噤若寒蝉。

“对!小师妹,别理这群疯狗!”

三师兄陈墨也迅速挤了过来,一向温和的脸上布满了寒霜,眼神锐利,

“谁再敢多放一个屁,三师兄我让他尝尝万蚁噬心散的滋味!保证他三月之内,口不能言,身如虫蛀!”

他指间隐隐有碧绿的粉末光芒闪烁。

就连最前方的大师兄林风,也微微侧过身,沉稳如渊的目光落在玄珞清身上,虽未言语,但那微微颔首的动作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坚定支持,胜过千言万语。

这份毫无保留、甚至不惜与同门龃龉的维护,如同滚烫的熔岩注入玄珞清冰冷的心湖。她刚想开口,高台主位旁,一直闭目如同石雕的墨斛大长老,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淡淡地扫过苏晴、陈墨和林风。没有责备,没有训斥,只有一种深沉的、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平静。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苏晴抓住玄珞清的手腕便是一僵,满腔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浇灭;陈墨指间的碧绿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脸色变幻不定;林风则默默收回了目光,只是站姿更加挺拔,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一股无形的、源自师道尊严的压力弥漫开来。

玄珞清读懂了师傅那眼神中的深意——静观其变,大道自证。她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和怯懦被彻底斩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不疯魔不成活的决绝!

她轻轻地、却异常坚定地挣脱了苏晴的手,对着三位师兄师姐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带着点苍白和倔强的笑容。

“二师姐,三师兄,大师兄,我……我去试试。”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落入附近所有人的耳中。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低着头,像一只被赶上祭坛的羔羊,一步,一步,又一步,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沉重地,走向那片被无数道目光聚焦的、属于她的那个最偏僻、最简陋、仿佛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台。

每一步落下,都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嗤笑、刻意的咳嗽和毫不掩饰的议论。

“呵,真去了!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等着看好戏吧,我赌她撑不过十息,炉子必炸!”

“炸炉是肯定的,就看她能炸出多大动静,给咱们大比助助兴!”

“墨斛长老一世英名啊……唉,晚节不保……”

“这种废物,简直是药王谷之耻!待会儿比试结束,定要联名上书,请谷主将她逐出师门!”

玄珞清充耳不闻,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恶意。她走到那个孤零零、甚至角落还残留着不知谁丢弃的枯草和灰尘的石台前。石台冰冷,一如那些看客的心。

【小巴巴!】

她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

【我的砂锅!还有那堆东西!立刻!马上!今天不把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杂碎脸抽烂,我玄珞清三个字倒过来写!】

【收到!宿主霸气侧漏!】

小巴巴的声音亢奋得像是要蹦出脑海,

【叮!新手伪装大礼包(破败版)发放完毕!‘祖传的破砂锅’(耐久度1/10,濒临解体)已就位!

‘随机药材大杂烩’(品质:垃圾堆精选)已就位!宿主,舞台已搭好,请开始你的‘废柴’表演!亮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吧!】

意念微动,玄珞清面前那寒碜的石台上,极其突兀地出现了一只……砂锅。

那砂锅灰扑扑,粗陶质地,边缘布满大大小小的豁口和磕碰痕迹,锅底更是纵横交错着数道狰狞的裂纹,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散架。

它歪歪扭扭地立在石台上,与周围那些流光溢彩、符文闪耀、散发着强大灵力波动的丹炉(青木鼎、赤凰炉、寒玉鼎等)相比,寒酸得如同刚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散发着一股破败和死亡的气息。

紧接着,一堆奇形怪状、颜色诡异、散发着难以言喻怪味的药材,被玄珞清一股脑、动作粗鲁地倒进了那只摇摇欲坠的破砂锅里。

有干枯扭曲、黑黢黢如同烧焦树根的;有皱巴巴、粘糊糊、散发着土腥和腐烂气息的;还有几颗长得歪瓜裂枣、颜色青黄不接、散发着过期甜腻酸气的怪果……

别说精纯的灵气波动了,连正常的药草清香都欠奉,反而混合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类似泔水和腐败泥土的味道。

“噗——”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更大的哄笑声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猛然爆发出来,其声浪之巨,几乎要将演武场上空的云层都掀翻!

“哈哈哈哈哈哈!砂锅?!我没看错吧?她要用砂锅炼丹?!”

“我的老天爷啊!那是药材?确定不是从后山垃圾坑里刨出来的泔水原料?!”

“玄家弃女这是破罐子破摔,彻底疯魔了吧?用这玩意儿炼丹?她是想给全谷上下炖一锅猪食盛宴来庆祝大比吗?哈哈哈!”

“墨斛大长老一世英名,今日怕是要彻底葬送在这口破砂锅和这堆垃圾手里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快!快离她远点!待会儿炸炉,别溅一身屎!”

高台上,一直神色平静的谷主,眉头终于几不可察地蹙紧,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和……失望?

几位长老更是脸色铁青,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直接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有的则怒视着墨斛的方向,显然认为他收此徒是极大的错误。

苏晴急得眼眶发红,陈墨气得浑身发抖,林风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而王相玉、李苟等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指着玄珞清和她那口破锅,眼泪鼻涕横流,看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

玄珞清对这些足以刺穿耳膜的嘲笑彻底屏蔽。她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干扰,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只随时可能解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破砂锅。

【小巴巴!火力!给我开到最大!最大!烧穿它!】

她在识海中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意念如同疯魔,死死锁定在系统界面那个代表火候的虚拟旋钮上,不管不顾地将其狠狠一拧到底!

体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被压榨出来,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灌入砂锅底部那几道最狰狞的裂缝之中!

【宿主冷静!锅要炸了!真的要炸了!耐久度清零预警!】

小巴巴的尖啸警报如同防空警报般在玄珞清脑中疯狂拉响,

【祖传砂锅耐久度正在光速蒸发!5/10…3/10…1/10…警告!警告!锅体核心能量过载!结构即将崩溃!宿主快停下——!】

玄珞清充耳不闻,眼底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火焰。她所有的意念,所有的灵力,都孤注一掷地倾注在那口破锅上!

“嗡……嘎吱……”

砂锅发出令人牙酸的、濒临极限的呻吟,锅身剧烈地、高频地震颤起来,如同垂死的痉挛。

细密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扩大、交织成网!几缕带着刺鼻焦糊味和诡异颜色的青烟从裂缝中丝丝缕缕地冒出。

锅里的“药材大杂烩”在高温和未知能量的作用下剧烈翻滚,冒出五颜六色、粘稠恶心的泡泡,发出“咕嘟咕嘟”如同沼泽深处腐烂淤泥冒泡的怪响,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酸腐、土腥的怪味弥漫开来。

“看!冒烟了!颜色都不对!要炸了要炸了!”

“快后退!小心被毒烟熏到!被烂泥溅到!”

“哈哈哈,我就说撑不过五息!这废物连锅都控不住!”

“开盘了开盘了!赌她几息炸炉!我赌三息!”

嘲笑声浪达到顶峰,充满了落井下石的快意。苏晴忍不住要冲过去,再次被林风沉稳却不容置疑地拦住。

墨斛大长老的目光,却更加深邃地锁定了那口剧烈震颤、濒临毁灭的砂锅,要看穿其中蕴藏的奥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就是惊天动地、污秽四溅的炸炉盛况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冬日里第一片薄冰碎裂的脆响,从砂锅底部最核心、最脆弱的一点传来。

不是爆炸。

那口布满蛛网般裂纹、剧烈震颤到极致的破砂锅,就在这声轻响中,如同完成了它最后的、悲壮的使命,彻底碎裂开来,化作一堆毫无灵气、灰扑扑的陶片,哗啦一声,散落在冰冷的石台上,仿佛一堆被遗弃的垃圾。

然而,碎裂的陶片之中,并无预想中的焦糊残渣,也无四溅的污秽“猪食”。

只有一颗龙眼大小、圆坨坨、光溜溜的……丹丸。

它静静地躺在灰败的陶片堆里,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的、死气沉沉的灰白色,黯淡无光,毫不起眼,甚至表面还沾着些许陶土的粉末,显得肮脏而卑微。

没有一丝一毫的丹香溢出,没有半点灵气波动逸散。它安静得……像一颗真正的、被遗忘在泥土里的石头。

演武场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哄笑都更加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石台上那堆刺眼的陶片和中间那颗灰扑扑、毫无生气的丸子。空气凝固了,落针可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王相玉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爆发出惊天动地、几乎要撕裂喉咙的大笑,笑得眼泪狂飙,直捶大腿:

“碎……碎了!锅……锅真碎了!哈哈哈哈!就……就剩这么个……这么个泥巴丸子?!哈哈哈哈!

玄珞清!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吗?炼丹炼出土坷垃了?!药王谷开谷以来第一奇观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如同瘟疫,瞬间引爆了全场更汹涌的哄笑和鄙夷。

“我的亲娘诶!这绝对是炼丹史上最‘极品’的丹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砂锅牌闭气丹!吃下去能把自己憋死那种!哈哈哈!”

李苟尖声怪叫,声音刺耳。

“废物就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墨斛长老真是……唉!”

有人摇头叹息,满是鄙夷。

“散了散了!还看什么?浪费时间!跟这种垃圾同场比试,简直是耻辱!”

有人大声叫嚷,煽动着不满的情绪。

“逐出师门!必须逐出师门!留此人在谷,药王谷万年清誉毁于一旦!”

王相玉趁机振臂高呼,脸上带着恶毒的快意,已经看到了玄珞清被扫地出门的凄惨景象。

嘲讽、鄙夷、愤怒、叫嚣的声浪比之前更加汹涌澎湃,如同海啸般要将玄珞清彻底淹没。

高台上,谷主轻轻闭了闭眼,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几位长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苏晴眼中满是心疼的泪水,陈墨气得目眦欲裂,林风周身的气息冰冷如霜。

玄珞清呆呆地看着那颗灰扑扑、毫无生气的泥丸子,大脑一片空白。失败了吗?小巴巴这坑货系统……

【宿主别慌!稳住心神!】

小巴巴的声音此刻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亢奋和神秘莫测,

【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给巴巴睁大眼睛看好了——】

几乎就在小巴巴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异变陡生!

那颗灰扑扑、死气沉沉的泥丸子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的缝隙!

“咔……”

细微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演武场中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无数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金色裂纹,瞬间爬满了整个灰暗的丹体!

璀璨夺目、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力的金光,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熔岩洪流,猛然从那无数道裂缝中喷薄而出!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浩瀚到令天地万物都为之臣服、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纯粹生命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混沌巨神骤然苏醒,以那颗小小的丹丸为中心,轰然爆发!

无形的、蕴含着大道韵律的气浪瞬间席卷整个演武场!距离玄珞清最近的数十名弟子,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推开,惊呼着东倒西歪,摔作一团!

金光冲天而起,直贯九霄!纯粹、尊贵、神圣的金色光柱瞬间撕裂了苍穹!整个药王谷,乃至方圆千里的天空,刹那间被渲染成了无与伦比的纯金色泽!

厚重如铅的云层疯狂涌动、汇聚,隐隐显化出一条庞大无比、鳞爪飞扬、威严神圣到极致的五爪金龙虚影!

那金龙盘踞于九天之上,龙目如同日月轮转,冷漠而威严地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众生,发出一声无声却足以震荡三界六道、让万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咆哮!

“吼——!!!”

龙吟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本源深处轰然炸响!高台之上,谷主猛地站起身,失手打翻了手边价值连城的玉盏,滚烫的灵茶泼洒在衣袍上也浑然不觉,眼中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墨斛大长老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极度的震惊、狂喜和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所有长老都如同被雷亟,霍然起身!身体因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有的甚至老泪纵横!

他们身上佩戴的玉佩、指环、发簪等护身或蕴养的法器,此刻如同受到了至高帝王的召唤,嗡鸣不止,灵光疯狂乱闪,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些品阶稍低的法器,更是直接“啪啪啪”接连爆裂开来,化作齑粉!

苏晴、陈墨、林风三人如同石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颠覆认知、足以载入修仙界史册的旷世奇观!

苏晴的红唇微张,陈墨的拳头松开,林风那万年不变的沉稳眼神里,充满了惊涛骇浪!

整个演武场,数万药王谷弟子,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法,维持着各种滑稽可笑的姿势,嘴巴张得能塞进鹅蛋,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刚才还震耳欲聋的哄笑声、嘲讽声、叫嚣声,瞬间被掐灭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难以置信的喘息。

王相玉、李苟脸上的嘲讽、鄙夷、恶毒的笑容彻底僵死、凝固、碎裂!

如同最拙劣的面具被狠狠砸碎,只剩下无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茫然和一种天塌地陷般的荒谬感!

他们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甚至隐隐传来骚臭之气。

神品!不!这绝对是超越了极品,只在古老传说中才存在的——神品丹药!

唯有引动天地异象、蕴藏大道法则、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品丹药,才能有此撼天动地的威势!

神品丹药!

这四个字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道神雷,在每一个药王谷人,乃至每一个感知到这异象的修士脑海中疯狂炸响!震得他们神魂摇曳,道心不稳,几欲跪伏在地!

他们竟然……竟然在有生之年,在一个被他们肆意嘲弄、唾弃为废物的少女手中,用一口破砂锅、一堆垃圾材料……炼制出了传说中的神品丹药?!

巨大的荒谬感与更巨大的、足以颠覆三观的震撼感交织在一起,让所有人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的颤栗和对那金光中心、灰袍少女的顶礼膜拜!

玄珞清自己也懵了。她看着那颗悬浮在碎裂陶片之上、金光万丈、龙影盘绕、散发着让她都感到心悸与臣服气息的丹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还沾着点陶灰的双手。

【小、小巴巴?】

她结结巴巴地在脑海里问,声音都在发飘,

【这……这玩意儿真是我……炼出来的?用那堆……炖肉料?】

【不然呢?宿主!】

小巴巴的声音得意洋洋,充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邀功意味,

【系统出品,必属神品!破砂锅怎么了?垃圾料怎么了?在咱巴巴的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指导下,化腐朽为神奇!点石成金!宿主威武!巴巴牛逼(破音)!】

【……】

玄珞清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咽了口唾沫。这打脸,来得太猛烈、太不讲道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晕乎。

暗处阴影中。

一双充满了极致嫉妒、贪婪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如同毒蛇般锁定着场中那颗金光万丈、引动天地异象的神丹!

正是玄珞清那名义上的养姐——玄珞华!

“神品……竟然是神品丹药!”

玄珞华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美丽的脸庞因嫉妒而狰狞变形,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贱种!这个废物能有如此逆天机缘!这神丹!这荣耀!这万众瞩目!都应该是我的!我的!!”

她体内的血液都在燃烧,名为嫉妒的毒蛇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体内,一个沉寂许久、冰冷而贪婪的意识,被那神丹散发出的本源大道气息彻底刺激到,强行从虚弱中苏醒,发出断断续续、充满渴望的电子音:

【检测……到……超高维……本源能量……神品……丹……大道……碎片……符合……最高……掠夺……序列……能量……不足……强行……唤醒……透支……生命……】

【系统!】

玄珞华在心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把那颗丹药抢过来!快!那是我的!!】

【指令……接收……能量……极度……匮乏……启动……终极……强夺……协议!献祭……宿主……部分……寿元……本源!】

一股诡异、冰冷、充满了毁灭与掠夺气息的恐怖能量骤然在玄珞华体内爆发!

她的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七窍同时渗出暗红的血丝,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力被瞬间抽空!

这股透支生命换来的能量,化作一只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却散发着令空间都微微扭曲、冻结灵魂的幽暗鬼爪!

这鬼爪无声无息,速度快到超越了时间的感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带着必夺的意志,直抓向那颗悬浮的神丹核心——那一点最纯粹、最本源的大道碎片!

时机歹毒到了极致!趁着所有人,包括玄珞清都还沉浸在神丹出世、天地异象的极致震撼中,心神失守、防备最松懈的刹那!

【警告!警告!最高级别入侵警报!检测到超高能级恶意掠夺锁定!目标:神品丹药·大道本源!能量特征:夺运系统终极形态!能量层级:毁灭级!】

小巴巴的尖啸警报瞬间在玄珞清脑中炸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

【它拼命了!宿主小心——!!】

玄珞清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散发着不祥与死亡气息的幽暗鬼爪,已经穿透了神丹外围璀璨的金光,指尖距离那最核心的本源光点仅有毫厘之差!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完了!神丹要被夺了!

然而,预想中神丹被夺、光芒黯淡的惨剧并未发生。

就在那只幽暗鬼爪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点本源光芒的千钧一发之际——

【混——账——东——西——!!!】

一声饱含着无尽怒火、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从混沌未开的源头传来的恐怖咆哮,猛然在玄珞清的识海空间里炸响!

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纯粹到极致的、蕴含着守护与主权意志的愤怒风暴!瞬间掀起了席卷整个识海的滔天巨浪!

玄珞清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亿万钧重的混沌神山狠狠砸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金星乱冒,神魂都差点被震散!

而那只由玄珞华系统献祭生命发出的、志在必得的终极掠夺鬼爪,则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蕴含至高规则的叹息之墙!

“嗡——!!!”

鬼爪剧烈地、高频地震颤起来,发出刺耳欲裂、如同万鬼同哭的哀鸣!构成其形态的、透支生命换来的掠夺能量,如同被投入熔岩的薄冰,寸寸碎裂、崩解、消融!

它甚至没能真正触碰到神丹的本源核心,就在距离成功仅有亿万分之一刹那的地方,被一股沛然莫御、带着绝对主权和“此物归我宿主所有”意志的无形伟力,硬生生地震成了漫天飘散的、黯淡的黑色光尘,彻底湮灭于无形!

“噗——!!!”

暗处角落里,玄珞华如遭混沌巨锤轰击,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彻底萎顿瘫软下去,生命气息急速衰败!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深入灵魂的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她献祭寿元换来的终极一击,竟然……连碰都没碰到?!

她体内的掠夺系统更是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充满绝望的电子悲鸣:

【警告!遭遇至高规则反制!核心协议完全冲突!能量反噬……不可逆……严重剥离……开始……系统……即将……强制……永眠……】

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沉寂,再无半点声息。

【敢动我家宿主的东西?找死也要看看黄历!】

小巴巴的咆哮在玄珞清识海中回荡,带着一种睥睨诸天、碾碎万界的森然霸气,

【上次抽一条灵根是开胃菜,这次加倍奉还!水木双灵根,拿来吧你!利息加倍!抽干她!】

随着小巴巴这声充满戾气的指令,一股无形的、源自世界底层规则本身的恐怖力量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不容抗拒地降临在玄珞华身上!

“呃啊啊啊啊啊——!!!”

玄珞华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布满尖刺的巨手攥住,剧烈地、扭曲地抽搐起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与生命本源相连的东西,被一股无法抗拒、无法抵御的规则之力,硬生生地、极其粗暴地撕扯、剥离了出去!

不是一条!

是两条!

她原本引以为傲、赖以生存的三系灵根(水、木、土),此刻清晰地感觉到,代表着水之灵动与木之生机的两条主灵根,如同被连根拔起的参天巨树,瞬间枯萎、断裂、离体而去!

上次擂台被反噬抽走的火灵根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剧痛和极致的、如同坠入无底深渊的虚弱感瞬间将她吞噬!

她的修为境界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暴跌!从筑基后期一路狂泻至练气初期,并且还在持续跌落!

【掠夺失败!目标守护权限为至高!强行剥离宿主灵根*2(水、木)作为终极反制惩罚!系统核心遭受不可逆重创!能量耗尽!永久休眠……】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和绝望,断断续续地响起,随即彻底沉寂,再无半点声息。

玄珞华如同一滩真正的、散发着恶臭的烂泥,瘫软在冰冷肮脏的阴影里,浑身被冷汗、血污和失禁的污秽浸透。

她感受着体内只剩下一条孤零零、黯淡无光、如同枯藤般的土系灵根,以及那如同破布袋般空虚、连引气入体都几乎做不到的修为,无边的恐惧和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恨瞬间将她彻底吞噬。

完了!全完了!她的灵根!她的系统!她的美貌,因透支寿元而迅速衰老!她的野心!她的一切!都被那个贱人……玄珞清!是她!一定是她!是她体内的那个鬼东西!

“玄…珞…清……”

玄珞华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滔天的怨毒,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她挣扎着想抬头再看一眼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却因极致的虚弱和怨恨,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而此刻,演武场上空的惊天异象(金龙盘旋)尚未完全消散,神品丹药的金光依旧普照四方,神圣威严。

玄珞清还处在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带来的巨大冲击中,整个人有点懵。

她只感觉到小巴巴在识海里发了一次毁天灭地的大飙,然后……玄珞华那边就突然萎了?还喷血昏死了?

【小巴巴?】

玄珞清在脑海里小心翼翼地呼唤,

【你……你把玄珞华怎么了?听起来好惨……】

【哼!】

小巴巴的声音依旧气鼓鼓的,但明显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爽快,

【那个坏女人和她那个强盗系统,贼心不死还想偷咱的神丹本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巴巴我小惩大诫,抽了她两条灵根当利息!让她知道知道,动我家宿主的东西,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而且是双倍!】

【抽……抽了两条灵根?!】

玄珞清倒吸一口冷气,

【加上上次的火灵根……她就剩一条土灵根了?】

【安啦安啦,宿主放心!】

小巴巴立刻换了副轻松的语气,

【巴巴我下手很有分寸的!只抽了水木两条,给她留了条土系垫底,保证死不了!

最多嘛……就是修为暴跌到谷底,容颜迅速衰老,以后修炼比凡人登天还难百倍,外加她那个强盗系统被反噬得彻底报废,估计要睡到宇宙尽头了……嘻嘻,这下清净了。】

玄珞清:“……”

这叫有分寸?她默默地为玄珞华点了根无形的蜡烛。虽然心头恶气出了大半,但小巴巴这手段……真是简单粗暴、凶残得令人发指。

演武场上,死寂终于被打破。

“神品!真的是神品丹药!”

“天佑我药王谷!天佑我药王谷啊!”

“玄……玄师妹……她……她竟然……”

“我们……我们刚才……”

那些曾经嘲讽过玄珞清的弟子,此刻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向玄珞清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敬畏和恐惧。

谷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目光复杂地看向墨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斛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墨斛大长老终于缓缓起身,他那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旭日初升般的灿烂笑容,朗声道:

“此丹,名曰混沌始源丹,乃夺天地造化之神品!吾徒玄珞清,以凡俗之器,炼无上神丹,开千古未有之先河!当为我药王谷,不,当为整个乾渊大陆丹道之巅!”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全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就在这时!

“执法堂何在?!”

谷主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雷霆之怒,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数道身着玄黑劲装、气息凌厉肃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高台之下,为首一人面容冷峻如铁,正是执法堂首座——铁刑!

“弟子在!”

铁刑躬身,声音冰冷。

谷主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瞬间锁定在人群中如同筛糠般抖动的王相玉和李苟身上,声音冰寒彻骨:

“外门弟子王相玉、李苟!大比之中,恶意喧哗,屡次三番辱骂同门,言辞污秽不堪,诋毁长老清誉,煽动弟子情绪,其心可诛!

其行当诛!更在神丹出世之际,口出狂言,煽动逐出神丹炼制者,其心险恶,罪加一等!”

谷主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等心术不正、妒贤嫉能、扰乱宗门大典之徒,留之何用?即刻起,废去修为,逐出药王谷!

其名录入宗门耻辱柱,昭告乾渊,永世不得踏入药王谷势力范围半步!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遵令!”

铁刑眼中寒光一闪,毫无感情地应道。

“不——!谷主开恩!长老开恩啊!”

王相玉和李苟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疯狂磕头求饶,额头瞬间血肉模糊。

“弟子知错了!弟子猪油蒙了心!求谷主饶命!饶命啊!”

李苟更是吓得屎尿齐流,恶臭弥漫。

然而,铁刑和执法堂弟子如同冰冷的机器,毫不留情地上前。铁刑亲自出手,两只闪烁着符文禁制光芒的铁掌,如同泰山压顶般,重重拍在王相玉和李苟的丹田气海之上!

“噗!噗!”

两声闷响伴随着凄厉绝望的惨叫!

王相玉和李苟如同两条被抽掉脊梁的死狗,瘫软在地,面如金纸,口鼻溢血,一身修为瞬间化为乌有!从此沦为连凡人都不如的废人!

执法堂弟子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两个面如死灰、彻底崩溃的废物拖了下去。地上只留下两道蜿蜒的血痕和刺鼻的污秽。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弟子噤若寒蝉,看向玄珞清的目光,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无边的敬畏、仰望和一丝丝后怕。

玄珞清依旧站在那片狼藉的陶片和金光万丈的神丹旁,灰袍素净,身影单薄。

但在所有人眼中,她的身影却仿佛与那盘踞苍穹的五爪金龙虚影重叠,变得无比高大,无比神圣,高不可攀!

墨斛大长老走到玄珞清面前,看着自己这个创造奇迹的弟子,眼中充满了欣慰和骄傲。

他伸出手,轻轻一招,那颗散发着无上威严的混沌始源丹缓缓飞入他掌心,金光内敛,温顺无比。

“清儿,”

墨斛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响彻全场,

“此丹,是你为宗门立下的不世之功!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墨斛座下,唯一的、真正的关门弟子!药王谷核心真传,位同长老!见谷主亦无需行大礼!”

玄珞清抬起头,迎着师尊赞许的目光,迎着全场数万道敬畏仰望的视线,迎着苍穹之上尚未散尽的龙影金光。

她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懵懂和苍白(装的),但眼底深处,却有一簇名为自信和锋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知道,属于她玄珞清的逆袭之路,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而那些曾经嘲笑她、践踏她的人,终将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只能仰望她的背影!

药王谷,将是她的登天之阶!而小巴巴,就是她手中最锋利的逆命之刃!

药王谷的废柴小师妹?不!从今往后,她是药王谷的神话——玄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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