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邻居的议论声不断加大。
李向阳看着这对撒泼打滚的姐弟，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失望的是以前怎么没看清这陈思思是这样的人呢？
好在现在也不迟。
他走上前，不怒反笑，“要钱？巧了，我也正想找你要回我的彩礼呢。”
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划拉几下，点开银行APP的转账记录，直接把屏幕怼到陈思思鼻尖前。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几个月前他转给陈思思的十万元，备注栏里“彩礼”两个字，刺眼得很。
“陈思思，先把这十万块彩礼钱，一分不少地吐出来再说。”
陈思思顿时一慌，“我……你，你还想退彩礼钱？哪有这样子的规定？婚是你不结的，又不是我不结！”
李向阳收回手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你是打算不退彩礼钱了？”
“我就不退怎么了？”陈思思显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好啊，那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李向阳此时也不废话了，“然后，咱们再好好算算，你带着野男人在我新买的婚房里，和新买的婚床上表演活塞运动。
给我造成的名誉损失、精神损失以及财产损失，我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
那句“活塞运动”，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一个看热闹的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鄙夷、震惊、看笑话的眼神，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向陈思思。
陈思思的脸瞬间红白青紫变了个遍。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向阳会这么狠，当众撕她的脸。
“你…你放屁！你血口喷人！”
她指着李向阳，手指抖得像中风。
“是不是喷人？”
李向阳冷笑，“要不要我把昨天录的你那声‘快点，重点，大力点’的录音放出来，让街坊邻居们都鉴赏鉴赏？”
陈思思顿时脸皮火辣辣地疼。
她弟弟陈浩也傻眼了，棒球棍都忘了挥。
“你…你给我等着！”
陈思思色厉内荏地尖叫一声，再也顶不住周围那些刀子似的目光。
一把拽住还在发懵的陈浩，狼狈不堪地推开人群，落荒而逃。
连高跟鞋都差点跑掉了。
李向阳看着他们屁滚尿流的背影，高声喊道：“记住，把我刚才所说的所有费用，一分不少的还给我，若不然，就法庭见！”
慕倾月的江景大平层。
李向阳严格遵守着“分界线”。
主卧和书房是禁区，他绝不踏入。
他保持着部队留下的习惯。
每天早起，做一套雷打不动的体能训练。
然后就继续他的送外卖工作了。
慕倾月依旧早出晚归。
两人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唯一的交集，两人都是深夜才下班回来。
慕倾月提出过让李向阳自己偷偷溜掉，然后有事情再找他。
可第二天，她就接到爷爷的训斥电话。
至于李向阳，答应了老爷子要贴身保护，那他也没理由离开。
这天晚上，李向阳一边吸溜方便面，一边操作着手机。
慕倾月推门进来，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她走向吧台倒杯水，目光扫过李向阳面前的泡面桶，脚步顿住了。
黛眉蹙起。
“我给你的月薪不够你吃顿像样的饭？”
李向阳嗦面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她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习惯了，这个方便。”
说完又低下头，专注地对付碗里的面条。
慕倾月柳眉微皱，“以后别吃了，味道很重。”
说完转身走向主卧。
李向阳愣了一下。
这女人怎么回事？今天来例假了？
不过他还是端着泡面走出外面去吃。
同时拿出手机，看到两条信息。
“您尾号8867的储蓄卡于8月3日21时08分转账给张素芬人民币 130,000.00元。”
“您尾号8867的储蓄卡于8月3日21时09分转账给赵小柔人民币 20,000.00元。”
看着瞬间见底的余额，李向阳没有太多波澜。
张素芬是他战友赵刚的母亲，肺癌中期，每月化疗和靶向药费用高昂。
赵小柔是赵刚的妹妹，刚上大一，学费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喂，张姨，这么晚还没睡呢？”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向阳，你怎么打那么多钱过来？赶紧退回去！”
“哪有得退的张姨，你不用化疗了？而且小柔上大学了，你得请个护工了。”
李向阳笑着解释。
电话那边张素芬迟疑了一下，随后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传来，“向阳，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小刚的事你就别再自责了。
你的事我也听到了一点，你转那么多钱给我，那你媳妇知道了怎么办？”
媳妇？
李向阳回头看了一眼慕倾月的房间方向。
“没事张姨，我媳妇不会有意见的。
至于你说我做得够多了……
张姨，我说过，我会代替赵刚照顾你们母女二人的，所以你就别客气了。
而且你不是准备手术了吗？
这钱还远远不够呢，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就凑齐了。”
“唉……”张素芬深深叹了口气。
她知道，李向阳这是在赎罪，在报恩。
可李向阳已经做得够多了。
三年以来，每个月定时定点地给他们转钱。
而且一次比一次多。
想到这，张素芬心里就很难受。
李向阳却不这么认为。
赵刚在最后那次任务中，用身体替他挡了致命的弹片，代替他牺牲了。
这份债，这份恩情，他李向阳这辈子得扛着。
这也是他当初看到慕倾月那十万块和五万月薪时，最终咬牙点头的重要原因之一。
老爷子额外给的十万块，更是解了燃眉之急。
钱，对他而言，从来不只是享受。
“好了张姨，时间不早了，您赶紧休息，正好小柔给我打电话了。”
“好好好，那你赶紧接小柔电话。”张素芬说完，连忙挂掉电话。
“喂，小柔。”
“向阳哥哥你怎么一下子给我打了那么多钱？”
电话里传来悦耳动听的女声，还带着一丝稚嫩。
李向阳呵呵一笑说：“你向阳哥哥我发财了最近，你就收着吧，这上大学了要花的钱挺多了。
该买手机买手机，该交际就交际，没了再跟哥说，哥给你转钱。”
“向阳哥哥，我没什么交际，而且我也有手机也有电脑，我不用花那么多。”
赵小柔十分懂事，“再说了，向阳哥哥，你不是结婚了吗？你用钱的地方才多呢。
若不是因为我刚开学走不开，我肯定参加你的婚礼了。”
李向阳呵呵笑道：“没有，你哥我没摆酒，你放心。”
“啊？为什么？”
“因为分手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因为小柔你没来，我直接不摆了。”
“真的？！太好了！”赵小柔突然兴奋了起来。
李向阳也愣住了，自己没结婚她怎么还兴奋起来了。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休息吧，钱你拿着，等下个月我去接你，然后送你妈妈去手术。”
“好嘞！”
挂掉电话，李向阳不由摇摇头。
“这丫头……”
……
翌日早上，李向阳接到父亲的电话。
“向阳啊，你二姑家儿子，也就是你大表哥林泽，调到江城分公司当经理了。
说非要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你新媳妇。你看……方便不？”
李铁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也带着一点不开心。
李向阳眉头微皱。
这个表哥林泽他是知道的。
从小学习好，是家里的骄傲，但也继承了二姑那点爱显摆、瞧不起穷亲戚的毛病。
以前回老家就喜欢在他面前秀优越感。
他本想拒绝，但想到他爸刚才那个语气，很显然很不开心。
不过也是。
这么多年了，每年逢年过节都被二姑一家冷嘲热讽，换谁也不开心。
想到慕倾月那高冷的模样，或许是个机会？
“行吧爸，你跟他说，就这周末晚上吧。”
李向阳答应了下来。
晚上，他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自己开门。”
里面传来慕倾月清冷的声音。
李向阳推开门，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
慕倾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有事？”
“那个……周末晚上，我老家有个表哥过来，说是想看看我们，我爸让我带你回家一趟。”
李向阳尽量说得简单。
慕倾月卸妆的动作顿了一下。
李向阳见状，以为慕倾月不会答应。
于是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没空我就推了。”
他是知道的，最近慕倾月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很晚才回来。
而他其实也一直在慕倾月公司楼下送外卖。
为的就是保护她安全。
然而没想到的是，慕倾月淡淡地开口道：“可以。”
嗯？
李向阳微微一惊。
“谢谢。”
慕倾月看着李向阳还站在门口，于是听小爱手里的动作问道：“还有事？”
李向阳从旁边端来一盆热水说，“我看你经常穿高跟鞋，而且每天这么站立，脚肯定很酸痛，我打点热水给你泡一下，能缓和一下疲劳。”
慕倾月柳眉微皱，看着原本不属于她家里的小脸盆，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还是开口说：“放那吧，我一会泡。”
李向阳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伸出手指了指慕倾月有些红肿的脚踝。
“那个……你的脚都有些肿了，我可以帮你揉一下。不过你放心，我这是用医者的身份帮你的，你别多想。”
慕倾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
确实，最近公司事情特别多，每天穿着高跟鞋高强度走动。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被李向阳这么一说，她还真的觉得疼。
“你懂按摩？”
李向阳点点头，“懂一点穴位按摩，就跟上次我帮爷爷一样。”
慕倾月闻言，便站起来，“到客厅去吧。”
“好嘞！”
李向阳一喜，连忙端着那盆热水去客厅沙发前，然后撸起袖子，等慕倾月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