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清晨温姝槿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冰凉。
顾凛宸一夜未归。
她走下旋转楼梯来到餐厅，林染染已经坐在餐桌旁。
她穿着一条崭新的嫩粉色连衣裙，面前摆着一盅晶莹剔透的冰糖燕窝。
看到温姝槿，她立刻放下勺子怯生生地站起身。
“太太……早上好。”
温姝槿目光淡淡扫过她，“嗯”了一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不愿在佣人面前失态。
保姆端着一盅同样的燕窝轻轻放到她面前。
她刚拿起瓷勺舀起一勺准备送入口中，耳边传来林染染压低却清晰的声音：
“太太……燕窝是顾总特意吩咐炖来给我补身子的，没说也给您准备了。”
温姝槿的动作瞬间僵住，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向对面。
林染染浑身一颤从椅子上滑跪到地上，带着哭腔磕磕巴巴：
“太太，对不起！您喝我的这碗，求求您别生气，别赶我走！”
她手忙脚乱地端起自己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燕窝，高高举过头顶。
温姝槿看着她精湛的表演，“这里没有别人，不用装了。”
林染染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卑微怯懦的表情瞬间褪去。
“阿槿姐。”
她甚至换了个称呼，“当初你和顾总像施舍路边野狗一样施舍我们这些穷学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你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温姝槿看着她变脸的速度，反而笑了：“小三就是小三，平起平坐？你也配？”
林染染依旧跪在地上，一只手轻柔抚摸着微隆的小腹：
“我配不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里有顾家未来的继承人。等我生下儿子，我就是顾家最大的功臣。到时候——”
她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充满尖锐的嘲讽：
“你猜猜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被重视的人？是你这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还是我？”
温姝槿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林染染突然抓住她的衣角。
她脸上绽开一个诡异而疯狂的笑容，“太太，您不是要喝燕窝吗？我喂您啊！”
话音未落，她竟然端起冒着热气的燕窝从自己头顶浇了下去。
温姝槿惊得眉头紧蹙：“你到底要干什么？”
下一秒，她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好烫！太太，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
在书房处理工作的顾凛宸，闻声疾步冲出来。
“染染！”
他脸色大变，飞奔过去想要扶起林染染。
林染染却哭着摇头躲避，“顾总，是我不对，我不该吃只有太太才能吃的燕窝。太太罚我是应该的，我不敢起来……”
顾凛宸怒气冲冲地瞪向温姝槿，“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的！是谁敢说你不配喝燕窝？”
温姝槿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站在林染染那边，心沉入谷底。
“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跪下的，也是她自己把燕窝浇到头上的。”
林染染抢过话，一副“我懂事我忍辱负重”的模样。
“太太说得对，是我不小心打翻的……不关太太的事。”
她越是“委曲求全”，就越发衬得温姝槿倨傲、刻薄、恶毒。
顾凛宸一把拿起桌上那碗同样滚烫的燕窝，塞到林染染手里。
“泼回去。”